“小姐!”清冬喊了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拿起来与季锦道:“是梨春的木簪!”
“那就说梨春走的是这条路了,从这么走。”
季锦看着天边已经渐渐泛起了亮,而大街上的商贩也渐渐多了起来。
季锦将事情做了最坏的打算,拉了一个路人,问:“这位小哥,请问这附近可有什么破庙,荒野的地方?”
“这方圆百里可有不少陈荒了的老庙,姑娘说的可是哪一个?”
“离这里最近的!”不由的,季锦说话声有些急。
路人奇怪的看了一眼,还是客气的指道:“走过这条街,往右拐,再走一百步,差不多就能看见了。”
季锦从腰间取出碎银子,一连道谢的别了那个路人,与清冬朝着路人所指方向走去。
走到街尾时,季锦往右拐,如那个路人所说,走了差不多到一百步时,果真看见了一个掉了漆的红色瓦顶,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射下,为这个残破的破庙填了份暖色。
而却又是在这样的破庙中,隐隐约约传来了一声声呜咽,远远近近,听的有些不真切。
025:计
清冬听见了呜咽声之后,连忙转脸,面色严肃的看向季锦。
季锦寻着声源处,与清冬一道入了破庙。
进去前,季锦低眼看着自己脚下的黑色泥土,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恍惚,她凝了凝神,才迈过了破旧不堪的门槛。
破庙内,乌烟瘴气,脏乱的幔帐随地可见,眼前的佛像也已经是残残破破,不成形。
而呜咽声也越来越清楚了。
“小姐,在这!”
清冬站在偏暗的角落处,发现了一个蜷缩的女子,衣衫的碎布落了一地,地上还有一片殷红的血迹。
清冬也不敢确定此女就是梨春,她试探的喊了一句:“梨春?”
地上蜷缩的女子身形明显一顿,清冬惊的张大了嘴巴,连忙就是上前。
“啊!不要过来,不要!不要!”沙哑的撕裂声在破庙中回喊不断,这样的声音,不该是一个妙龄女子的声音……
清冬死死扣住梨春乱动的身子,轻声道:“是我,梨春,是我。”
这一幕幕入在季锦的眼里,心惊肉跳,她已经猜出了在梨春的身上发生过什么,她慢慢的靠近,抬手为梨春理着脸上遭乱的头发,梨春此时也慢慢的抬起了脸。
“啊!”清冬惊喊了出来。
梨春的身子又是一缩,呜咽声不断。
原本憨厚的面容,此时血水淋漓,左脸上,血肉外翻,极其明显的有两道交叉的划痕。
季锦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梨春,没事了,我们回家,没事了……”
“哇!”梨春抱着季锦大哭了起来,怎么办,她以后该怎么办,为什么会是她,她还有什么脸面再活下去,突然,她的目光变的冷冽,她要报仇,她要活着!梨春满脑子想的,都是她要活着,她要报仇,蜷握的指尖死死嵌入掌心,却浑然不知。
梨春大哭一场后,异常的安静,清冬小心翼翼的将梨春扶起。
而梨春下半身所传来的疼痛感,更让她恨意加深,她一定要查出来,是谁这么的害她!
扭曲了的表情使梨春看起来更加的狰狞。
季锦看着这样的梨春,这个表情,这个眼神,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因为她曾经也有过这种眼神。
突然季锦脑中晃过一段画面。
今早她与刀疤男撞上时,注意到了他的脚下,有着一层与季锦脚下同样的泥土,这……
季锦正想着,清冬的声音突然尖锐了几分:“是他们,小姐!他们身上的酒气夹杂着梨春身上的香味!一定是他们!”
季锦与清冬的想法不谋而合,也同时感觉到梨春搭在她腕间的手指,越发越紧。
“清冬,将梨春照顾好了,她这样还不能出去,我先出去买一身衣裳。”季锦将梨春交给清冬,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想了会,又说:“记着,在这等我!”
清冬点着头,看了眼季锦,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好看着季锦越走越远。
季锦快步的出了破庙,朝着原路跑去,回了一品香居后,拉住店小二
,冷声道:“昨日住下的那三个壮汉在哪?有刀疤的!”
店小二身子缩了一下,小声道:“已经走了,走了挺长时间了,姑娘找他们有事?”
季锦暗咒一声,跑的倒是快!她压下火气,回屋取了件衣裳又去了破庙。
之后她与清冬二人又领着梨春去了医馆。
大夫说,梨春的脸上十有八九会留些疤
,这些,季锦也早已经料到了。
这之间,梨春不曾说过一句话,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常在愣神。
他们没有在昕州在停留,又启了程。
那些个护卫虽然好奇梨春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不敢开口问,因为现在的梨春,虽然面无表情,但明显着透露着生人勿近的信息,所以护卫们也不自讨没趣。
而周蕴是要进京赶考,便更没有交集了。
马车内,清冬看了眼梨春,然后悄声与季锦说:“小姐,只有荷包不见了,那几个人会不会是劫财,然后……”
清冬不忍将后面的话说出,只是定定的看着季锦。
荷包?只是荷包?如果只是劫财,也用不得冒着险将梨春迷昏带出去,勉勉强强说是劫色,那又何必再将梨春的脸毁了。
季锦揉了揉眉间,仔细理着线索,梨春被毁了,谁最得利,似乎没有人,那个荷包,是父亲给她的,再往细说,是刘姨娘亲手绣的,如果她没有将荷包扔给梨春……季锦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那么,所遭受这一切的会是她,谁最恨她,刘姨娘,谁最得利,仍旧是刘姨娘……
季锦抬眼看着梨春,梨春只是代她受了这一切,突然想起上一世,刘姨娘就是害得梨春名誉全无,她原本带着梨春去齐州,就是想避得刘姨娘害梨春。
她想得到结局,却算不到过程。
这便是命运吗?季锦死咬着牙关,眼边渐渐泛冷,刘姨娘!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小姐?”清冬想了想梨春的事情,有些棘手:“梨春的事该怎么与老爷夫人说。”
“这……”季锦低喃着,若是禀明了,梨春的声誉就算是全毁了……
“咚!”的一声,一直安静的梨春突然跪在了地上,低垂着脑袋,看不见她的表情:“求小姐给奴婢一条生路,奴婢这辈子一定会好好的服侍小姐!”
“起来吧,若是父亲问起来了,就说有人行刺,你替我挡下了,这事,也就咱们三个人知道,放心。”其实刘姨娘应该也是知道的罢,不过她现在应该以为受伤的是她罢。
“谢谢小姐!”梨春连着磕三个头,才让清冬扶着她起了身。
刘姨娘这招可使的好,借了父亲的手,将荷包给了季锦,然后还想让她有苦说不出,刘姨娘是想让她名誉尽毁,永没有翻身的机会!看来,以后季锦要更加小心了,这一世的刘姨娘,不好应付。
“嘶!”季锦突然身子倾斜撞到了后靠上,震的她后背有些麻,马车停的有些突然,就连清冬与梨春都被摔到了一旁,没有坐稳。
026:回光返照
“小姐,你没事吧。”清冬支起身子,先将季锦扶起,待季锦坐稳了之后,她才掀了帘子,喝斥的话被憋了回去,她诧异道:“老爷?”
老爷?哪门子的老爷?季锦揉揉了脊背,有些不对劲,老……她眉头微皱,连忙探出脑袋,只见马车外有三人。
为首的正是父亲,而后是三叔,三叔比父亲小四岁,同父亲都是祖母所出,眼睛和父亲很相似,但脸盘略比父亲宽些。
看见三叔,季锦有些纳闷,在往后看,还有一个便是父亲的侍从季飞。
季锦敛了敛神,看着父亲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难道是父亲以为她受伤了?很快这个想法便被父亲否定到了。
父亲没有来得及与季锦说明这一切,急声道:“锦儿,会不会骑马?”
季锦惊愕之后,点了点头。
“季飞,将马给小姐,你之后随他们去齐州!”待季锦点头后,父亲立即吩咐了季飞,然后又对着季锦道:“快上马!”
诧异之余还是诧异,季锦根本猜不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父亲与三叔都是神色严肃,也就容不得她迟缓,便只带了长剑,上了马。
路上,父亲告诉了季锦所发生的事情,是祖父病重,大夫说也就这几日了,大概所有的儿女都会在这几日赶回齐州。
季锦感觉自己像是被老天耍了一遭,经过梨春一事,她以为这一世的事情会和上一世相差无几,可父亲这时却告诉她,祖父病重了,最起码上一世的时候,在她死之前,祖父与祖母都好好的活在齐州。
简直就是剪不断,理还乱,只是病重……如果按上一世的来,那祖父应该会没事的,季锦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因为他们是连夜赶路,不停不歇,饿了就啃两口干粮,只用了一天,便赶到了齐州境地。
此时已经是深夜,与城门口的守卫说了好一会,才得了通融,入了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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