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结果呢,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回来一看,她抱着玉壶,呼呼大睡,还拿那该死的玉壶砸地他晕了一夜,误了去军营的时间。
“不是我……,玉壶打你……”,沈芊君哪里知道慕容欢的苦心,只是觉得,你要来睡觉怎么不早点说,大白天地在床、上滚了几十次了,都没等到人。
“你倒是会胡编乱造了,今日你就顶着这个玉壶,在院子外面站一个时辰!哼!”
不识好歹,慕容欢腾身下床,走到银盆边,打水洗脸,便匆匆往外走。
此时,碧云已带着丁夫人赶来,丁夫人一听东暖阁闹了贼,那是吓得半死啊,谁都知道,现在沈芊君是大人手心里的宝,要是出了什么闪失,那她估计也没好日子过。
只是刚进东暖阁,便撞见气冲冲出来的慕容欢,丁夫人哑口,“大人,您不是在军营么?怎么……”。
不说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谁说我是采花贼了?奴才和主子一样笨,真是不省心,你和你家主子,今日在院子里罚站,夫人,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令儿明白。”丁夫人俯身,慕容欢已气冲冲从她身边擦过。
究竟是什么,把大人气成这样?
丁夫人摇摇头,走进屋子里,忽然朝着里面‘怒喝’一声,“来人啊,把小主子和碧云拖出去罚站,没站好早膳和午膳都不用吃了。”
大人既然是偷着回来的,便是不想人知道,那这恶人,便只好由她来做了,只是她不懂,大人明明那么宠沈芊君,为何还要三番五次地责罚她呢?
沈芊君被罚顶着玉壶在院子里晒太阳,三月天,阳光和煦,阳光洒在身上一片暖意,沈芊君倒是没有觉得多委屈,只是心里担心阿欢是不是真的被自己打了?
早上顾着怕被责罚了,也没瞧瞧阿欢的头。
唉,她叹了口气。
碧云以为她是被责罚心里难受,急忙安慰,“小主子,你也别难过,大人其实心里是疼你的,只是你……,太笨。”笨字咬在嘴里没说出来。
可不是笨么?连带着做蠢事,没被郗夫人罚,倒是被大人训斥。唉。
两声交叠的叹息声,随着阳光的慢慢移动,主仆二人竟都站着打盹起来。
沈芊君怕玉壶掉下来,便在自己头发上粘了胶,她做过几次试验,不会掉,于是睡地十分安稳。
偶尔头一歪,那玉壶便跟着小脑袋一起歪斜,可怜了小脖子要承受那么大的力。
由于站了太久,沈芊君瞅着没人,便迷迷糊糊跑到树下呼呼大睡起来。
“君儿妹妹,听说你被大人责罚了啊,哈哈,我还以为你能受宠多久呢。你别害怕,姐姐只是过来瞧瞧。”潘玉儿大摇大摆,一身的脂粉味,捏着锦帕笑地猖狂。
沈芊君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姐姐,只是顶着玉壶,她装模作样又站起,偶尔打了打哈欠,完全不睬潘玉儿。
最厉害的方式,莫过于藐视敌人。沈芊君不懂这道理,她只知道站完两个时辰就能吃饭了。
“慕容君儿,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啊。”潘玉儿气急了,现在这个草包学会冷落她了?
“两个时辰到了!碧云姐姐,回屋子吃饭。”沈芊君忽然脸一亮,是丁夫人告诉她的,只要太阳走到了她们眼前屋顶栏杆的顶上,便可以去吃饭了。
碧云被沈芊君推着,一听有饭吃,两人便像是脱缰了的野狗般奔跑,完全把潘玉儿和碧珠当空气。
“你!你看,这小蹄子敢无视我!”潘玉儿站在院子里,眼睁睁地看着沈芊君把房门一关,还对着门外拍了拍屁股。气地她一口血就要喷出。
“小主子,您别生气,可不要气坏了身子,大人可不是责罚了她么?大人可从来没责罚过小主子您呀,所以,沈芊君怕是失宠了。”
听到碧珠的话,潘玉儿这才算是解气,见朱门紧闭着,便带着人气呼呼离开。
碧云从门缝里看到气走的主仆二人,笑呵呵地拿着绿豆饼,走到沈芊君跟前,脸上满是称赞,“小主子,您今天好威风!顶着这个玉壶,更加威风了!”
“威风是什么风?不要风,好冷。”沈芊君不解,那双明亮的眼睛如玛瑙般忽闪忽闪,然后又傻愣愣地将绿豆饼往嘴里塞。
不过从刚才到现在,她就觉得头上好重。
“呀,小主子,你头上的玉壶怎么拿不下来了?”碧云将手中绿豆饼包进嘴里,想把沈芊君头顶上的东西拿下,可谁知,竟然牢牢地黏住头顶了。
“方才就拿不下…”,沈芊君眨巴着大眼睛,委屈地要死。
直到深夜,主仆二人想尽了千方百计,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沈芊君顶着个大玉壶,在床、上打着滚。
介于昨夜阿欢回来被玉壶砸了,沈芊君心有余悸,便和碧云一起,把平日里慕容欢赏赐的金玉都绑在绳子上,然后将绳子拴在床两头,这样,只要有人靠近,她便会被惊醒了,也不用再因为误打了阿欢被责罚了。
脑袋小,只能顶一个玉壶,不要再顶了。
沈芊君抱着铜镜,趴在床、上托着腮帮子,连续叹气,直到叹累了,才迷迷糊糊睡去。梦中,玉壶里的桃子忽然变成比她屁股还大的东西。
她和阿欢一人拿着一个,躲在桃花树下吃桃子……只是他们吃着吃着,她就想昊哥哥了,好想。
是夜,慕容欢果然又一身黑色风衣而来,推门而入的时候,带来一阵微风,吹地里面叮当做响。
沈芊君被声音惊醒,猛地坐起,头上顶着的玉壶还楞楞地在那。
慕容欢知道她怕黑,便走到烛台边点燃,瞬间,屋子透亮起来,只是沈芊君看上去,很疲惫。
“你怎么还顶着那玉壶,不是说两个时辰吗?”慕容欢走到圆桌边坐下,喝了口凉水,从军营赶到这里,足足跑死了一匹马。明日看来又要换马了。
沈芊君不知道慕容欢来一趟这么辛苦,她只知道,阿欢每晚都会来。“取不下,黏住了。”
慕容欢不信,走到床边,伸手一拔,果然,玉壶黏住头顶,动不了,“笨蛋!”他气呼呼地骂了一句,便把人打横抱起,走到圆桌边,让沈芊君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沈芊君不习惯地扭了扭,却被按地更紧,“来人啊,打盆热水来。”
方才他闻了闻她头顶的胶,用热水一洗便会让它失去粘性。
碧云在隔壁的小屋子睡地浅,被慕容欢这一声震得跳起,急忙跑去院子的小厨房打水。
大人怎么又来了?
她端着水盆进屋子的时候,沈芊君正坐在慕容欢的大腿上,因为沈芊君是脸对着慕容欢的,而她头上顶着的玉壶,随时都会碰上慕容欢的脑门。
这样子还真滑稽,不过,她怎么觉得,小主子和大人,有点像父女关系啊?不过大人才比小主子大几岁啊。顶多说是兄妹吧。
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碧云急忙走进,“大人,水来了。”
“恩,下去吧,不用守夜了,今晚我在这呆。”
“是。”
房门被关上,慕容欢伸手舀了点水,把沈芊君的身子后仰,原本安静打哈欠的人儿,一下子惊地哇哇叫了起来,“啊,怕,摔坏了头不聪明。”
“还知道保护脑子?我看你是蠢地没救了。竟然会把玉壶黏到头顶上去。”又是埋怨又是好笑,慕容欢拿腿抵住沈芊君的后背,一手托着她的后背,像是给小婴儿洗头的那种姿势,小心翼翼地给沈芊君洗着玉壶边的头发。
他的脸,此刻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通透,那薄薄的唇微微张开,眼神专注凝神,生怕一不小心弄伤了人儿。
沈芊君睁大着眼睛,这个姿势,她能很好地看见慕容欢脸上的皮肤,他的肤色,因为长年在外征战而呈现古铜色,下巴没有一丝赘肉,下颚坚毅。
“阿欢,你长得好看”,沈芊君称赞道,眼睛瞪地更大。
“把眼睛闭上,不然我不能专心。”
“哦。”沈芊君应着,撑开两只手,捂住眼睛,两人本就贴地近,根本没空余的地方让人伸展全椒,她倒好,两只笨拙的手臂一挥,直接抵住了慕容欢的小腹。
“你是不是故意的?小妞,小心大爷吃了你!”慕容欢说着,便凶神恶煞地朝着沈芊君威吓。
咯咯咯,沈芊君不但不害怕,还笑了起来,“阿欢,你好像大灰狼,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的肉不好吃。”
“……”,沈芊君煞有其事,慕容欢则是满头冷汗,洗了半晌,玉壶的地盘才终于一松,慕容欢眼疾手快,一把托住玉壶,将它小心地放到圆桌上,而后又重新把人儿抱起。
“头发湿,不擦干头会病。”沈芊君指着自己的脑袋,感觉一股冷意。
这冷意,是从慕容欢的眼眸里发出来的,这死丫头,把他当杂役用还用上瘾了?
见慕容欢不动声色,沈芊君扭了扭身子,“来嘛,阿欢。”
“闭嘴!”看着人儿那可爱的小脸,小身子正好和他镶贴,距离很近,几乎是仅隔着衣裳,便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慕容欢轻咳了声,抱着沈芊君,沈芊君就像是小猴子般,挂在慕容欢的身上,笑地痴傻,“咯咯咯,好玩,阿欢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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