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色迷迷地看着我干嘛?”似乎有一种要被看穿的感觉,沈芊君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粗糙,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的回瞪了男人一眼。
“既然咱们都脏了,不如一起下水吧,正好来个鸳鸯戏水?”高冉昊负手凑到沈芊君的耳边,眼中带笑,轻轻地在她耳边吹了一口凉气。
沈芊君急忙站开了几步,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耳朵,怒视着眼前白衣翩翩的男人,“张嘴离不开鸳鸯浴!洗就洗,谁怕谁啊!”说完这句话,沈芊君便两脸通红了起来。
看着依旧如此容易害羞,不造作可爱的性子,高冉昊越发笑得风雅起来,他好看的眉头间,隐约有一丝哀愁,但是那哀愁他却隐藏地极好,然后背转身去,自顾自地解起了衣裳来。
一会儿,高冉昊的白色外衫便落地,露出里面的中衣,沈芊君忙别开视线去,不敢再继续看了。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下水的声音,沈芊君才抖了抖眉睫,想打退堂鼓。
“你真的确定就这么脏兮兮地去见你皇兄?确定?肯定?”
那玩笑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就是能引起人的怒意,这也是高冉昊吃定沈芊君的软处,知道这种激将法一定奏效。
沈芊君回头,语气不好,“又不是我看过!臭不要脸的!”说毕,她一边磨牙,一边胡乱地解开自己的扣子,脱掉裤子和仅有的遮体物,把自己当做艺术品一般地缓缓朝水桶走进,然后敲了敲木桶的边缘,垂眸道,“麻烦大哥,您能让个地儿给我吗?”
“恩?”高冉昊的大手抓起身边的角皂,在身上缓缓地擦了擦,然后懒懒散散抬头,脸上显得有些不情愿,“这木桶本来就小,我觉得,你还是坐我身上洗…比较好”,说毕,高冉昊还抬眸,露出一副好心的样子。
“你”,沈芊君靠在木桶边缘的手立即抬起,指着男人,然后眼睛不经意地便看了那木桶一眼,确实好小,根本容不下两个人,这厮还说什么鸳鸯浴、鸳鸯浴,不是成心整自己么?只是当她心中愤怒完毕,想要收回视线的时候,高冉昊却忽然举起角皂擦了擦自己的脖子,而沈芊君立刻羞红了脸,大叫了起来,她看到了不该看的!
高冉昊却不以为然,依旧休闲的洗澡,还顺带吹起了口哨,似是关切道,“再不下来水可就凉了哦?”
“谁要坐你身上,滚蛋!”沈芊君转身,可是一看地上被脱的七零八落的脏衣服,又看了眼架子上放着的干净衣服,好像亮着她都不想穿。
“那你把地上的脏衣服捡起来重穿好了,或者脏兮兮地穿干净衣服,反正没差”,高冉昊又擦了擦自己的背,然后无奈道,“女人,你不洗就来帮我擦擦背啊。”
这厮!
沈芊君捏紧了拳头,为毛每次她都被撩拨地全身难受的时候,这厮总能这么慢悠悠,不在状态,然后只有她一个人在那干着急,干吃味儿。
想到这里不觉就生气,她缓缓走到木桶边,然后抬起腿走了进去,顺带带着十分爷们儿的声音道,“让开!”
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很自然的,高冉昊脸上露出了奸计得逞的坏笑,他环手搂着人儿,将自己的尖下巴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出奇的温柔,“大不了,我今日吃亏一点,帮你搓背。”
“不要,我自己有手”,沈芊君闭着眼睛,不想理他。
“可是你的手不够长”,高冉昊又将人搂进了些,这次语气里带了点笑意。
“那我情愿不洗背”,情愿脏死,也不要被这个臭男人戏耍,沈芊君依旧闭着眼睛,却在隐忍,她忍…
“唉,我果真是重口味,就喜欢你这一年到头从来不洗后背带着的汗臭味”,说毕,他的头便慢慢下移,一口热气吹到人儿的后背上。
终于,忍无可忍,沈芊君睁开了眼睛,那眼中带着熊熊燃烧的烈火,似乎能把人烧着一般,回头怒视着身后的人,“高冉昊,这可是你自找的!”
……
于是半晌后,屏风后面出现了一个男仆忠心为他女主人卖命搓背的励志画面。
……
待高冉昊和沈芊君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吴隐也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依旧是深紫色的袍子,他笔直地负手而立在方才打斗的院子里,似乎在想事般,无神地打量着枝头的两只鸟。
吴隐随手朝着树枝挥了一掌,立即,一只鸟飞走了,树枝上只剩下另一只,孤零零。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千岁大人此言差矣,只羡鸳鸯不羡仙。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只是狗肉夫妻。”高冉昊款步而来,盈盈一笑。
吴隐原本看得出神,忽然被这一声打断,转身时,眼中却隐然带着惊喜,看向高冉昊,“只听说过狗肉朋友,却还是第一次听过狗肉夫妻这个词。有趣。”
“友情亲情爱情本就是构成人情感的重要部分,三者自然相同。”两人经过一番打斗,此刻彼此说话都客气了起来,而且明显,有一种相识恨晚,心心相惜的感觉,高冉昊言毕,吴隐便接道。
“那么在你心情,是觉得兄弟情重要还是夫妻情重要?”吴隐说话时看了眼沈芊君,他的话外之音当然是指高冉昊是觉得和千乘晏的感情重要,还是和沈芊君的感情重要。
“千岁大人这个问题问得好强人所难,那试问,你是觉得衣服重要还是裤子重要?”高冉昊抬眸看着吴隐眼中的探究,完全明白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他这个比喻,不禁吴隐听不懂,沈芊君也是头一次听到,哪里有人把友情和爱情比作衣服和裤子的。
“哦?愿闻其详”,吴隐已完全转身看着高冉昊,两人站在院子里,依旧是隔着一段距离,只是此时此刻,两人之间,却没有了杀气,有的只是一团和气。
沈芊君也好奇歪斜着脑袋看着高冉昊的背影。
“衣服好比友情,裤子好比亲情。若人离开了他们,冬天会冻死。即便夏天太热也不能脱去,因为他们不仅仅可以保暖,还能遮羞。所以,两者同样重要”,高冉昊浅笑着,话中却还隐藏着另外一层意思,比起遮羞,裤子更为重要,因为它才是遮住一个男人最为羞耻地方的东西,也是遮住一个男人欲望所在的东西。它更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男人欲望所在的东西。而这些不齿或者伦理纲常的东西,只能对裤子毫无保留。亲密无间的,是爱人…
“呵呵,我明白了,走吧”,吴隐淡然一笑,他从来没笑过,可是这一次,却在听完高冉昊的话后笑了,虽然他不擅长笑,笑得很吃力,但是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开心。
马车徐徐奔向宫城,汴州已恢复了虚假的繁华,街头的叫卖声不断,商贩来来回回,似乎一切就如他们刚来时那个样子。
厚重的宫门吱呀一声打开时,一并将宫城外的喧嚣隔绝了出去。
三人踩着白色的玉阶,一步步朝着金銮殿走去。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都给我滚!”
还未走进金銮殿,便见一干大臣被一大叠的奏折打了出来,他们狼狈地抱着脑袋,捡着自己的奏折,然后起身看着来人,忙又躲闪。
吴隐睬了他们一眼,眉头紧蹙,这些窝囊废,又让阿晏不高兴了?
想到这,他疾步迈进了金銮殿,看着里面散乱一地的奏章,太监们正趴在地上匆忙地捡着,而千乘晏则是斜靠在龙椅上,单手蹙着脑袋,头看也没看近来的人,便呵斥道,“不是让你们都滚么?难不成要本太子把你们通通都斩了!”
“阿晏…你看我带谁来了?”许久后,吴隐才哽咽著嗓子开口,那声音细如蚊呐,却在这样宽敞的宫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千乘晏蹙着额头的手忽然放下,他当然知道是吴隐来了,现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在他那里,还可以得到一点慰藉了。只是当他抬头的时候,忽然就呆坐在了原地。
大殿内,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地能站着了,大殿中央,就那么站着一个人,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千乘晏,一动不动的站在青石板上。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外头细碎的阳光,只微微打下一点光影在他身上。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忽然,背转身的男人转过了脸,冲着上座上的人微微一笑。
千乘晏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感染到了他。他没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却在忠诚的微笑着。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
这张早就刻骨铭心在他身体内的男子,他的容颜,他又怎么会忘?
许久后,千乘晏呆呆地站起,直到视线移到了他身旁的吴隐和沈芊君时,才猛然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事实。
他的昊,没死,回来了?
“死耗子,是你?”千乘晏不可置信地走上前去,眼里悲喜交加,似乎下一秒他就能泪如泉涌起来,可是他是男人,不能哭,所以只用一记拳头砸在了高冉昊身上,埋怨着,“你这个短命鬼,连阎王爷都不想要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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