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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凰鸣无间 (白汐殿下)



他抬手指着亭外潺潺流水,岸边垂柳独照,长条入水,似要将那流水揽入怀中。“如同王子处境,亦同此战,纵然其中猫腻,千般委屈,又有何意?战火燃遍,生民流离,纵使权倾朝野,又能奈何?舍了自身,步步退让,纵然留名青史,又怎能写一句天下太平?”他抬眼,望向岸边青柳,抬手轻指,悠然道。“如同这岸边垂柳,纵然拼尽全力,又怎能挽住那江水奔流?此间山雨欲来,雪漫聊阴,所能做的,便也只能是一派悠然,凛然迎雪。”

看他轻呷一口杯中之酒,目光幽远,江安呆立,良久听得一声叹,“好一个凛然迎雪!”

陌川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手指在琴弦上拨拉一声划,几番挑动,似在迟疑,似在试探。

江安笑一声,“不知先生忧心何事?”

他抱了古琴起身,目光中多了几分严肃,声音却是风轻云淡,“自身,家,国。”

“哈!”江安转头一声轻笑,“多么笼统的回答!”他目光炯炯,望向陌川竹,“难道这便是古人所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陌川竹抱着古琴,向江安行礼道,“虽是简单道理,世间却极少人能为。”

“哦?”江安笑道,声音中多了几分调侃,“不知先生此时处在哪一层?”

陌川竹仿佛被什么刺伤般,身形蓦地一顿,手指抚上琴弦,沧凉笑一声,“不过是自身耳!”他眼眸流转,望一眼江安,微笑反问道,“不知王子在处在哪一层?”

江安一愣,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反问,略微沉吟,道一声,“想必江安同先生一般,只是停在第一层。”

“哦?”陌川竹目光略斜,望一眼江安,看他目光悠远,盯着自己,便微微一笑,“王子谦虚了,王子此番若是能够归去万州,于国,可不比我们这些边疆人。正如此战成败一瞬,王子前程,亦在一念耳!”

夜色渐深,陌川竹抬眼望去,只见天空独挂一轮孤月,藏于云中,映于溪中,其影斑驳,风吹影动,凄凄迷离。轻风拂过,吹起陌川竹身上单衣,他身形一颤,忙捂住嘴,拼命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冲得胸口血气倒腾,连嘴里都涌起腥味来。他抬头,歉意地朝江安笑笑,修杰见了,心中不忍,忙劝一句,“夜里凉了,陌副将身子不好,就先回去吧!”言毕,转头望向江安,道一声,“王子。”

江安俯身拿了酒杯,斟了一盅,递于他的手中,微笑道,“江安与先生一见如故,酒一觞,不成敬意。”

陌川竹抬头对上江安的目光,心觉如一泓清泉,流满心间,他笑笑,接了那杯酒,移了目光,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他行了一礼,抱了古琴,悠然而去。江安于他身后,看那略微单薄的背影于夜色中慢慢隐去,微微一笑,对身后的修杰道一声,“新吾城虽小,”他抬手指着那缥缈的背影,“却是人才济济啊!”

听罢此话,修杰却是愣在那里,他低下头去,声音轻轻,夹杂着几丝悲凉,“王子也看到了,陌副将…他…他活不了多久了。”

“哦?”江安皱了皱眉头,心蓦地酸了起来,诧异地望向修杰,“如此严重?”

修杰低头,声音呜咽,“胎里带来的,好不了的。”他声音沙哑,低低一句,“其实,他是个好人呢……”

江安听罢,心里骤然酸地不成样子,凄凉呢喃一句,“悠然?呵呵。难怪悠然啊!”

望一眼那远去的背影,虽是脊背挺直,秀骨而立,但那一袭白衣,在夜幕之下显得如此单薄。江安愣愣望着,目光凄然,良久摇头叹道,“天妒英才,天妒英才!”



第四十章 烽火横琴(10)

江安于庭中和陌川竹许为知己之时,时光流转至薛府。那身着黑衣的不速之客淡淡瞥了眼身后痛哭失声的女子,拉上衣领,径直跳出窗户,身影消失在凄迷的暗夜里。只留冷冷一句,“日出之前,我要你的答复!”在空气里慢慢消散。

突如其来的变故,意料之外的音讯,悲伤,欣喜,惊诧……众多的情绪如同潮水,一瞬间涌上来。织成一张网,铺天盖地洒下。锦娘置于网中,一时失语,不知何去何从,茫然之间,只见泪痕和了血丝,匆匆而下,斑驳衣袖。那十八年,望断高楼的执着,青丝成白发的守候……老妇愣在那里,只觉天昏地暗,良久说不出一句话。

犹记那年送君出征,月下温一杯清酒,眼中噙满热泪,道一声“夫君珍重!”犹记那年校尉意气风发,沙场杀敌,帐中医女忧心忡忡,纤手攥紧了罗帐,探头一声,“愿君安康。”

闻听塞外雪花开,吹一夜,行路难,闻说前方告急,城遭围,故人丧。医女进帐,手中杯盘忽的倾颓,双膝跪倒,一时天旋地转,抬眼便是泪落两行。看不见身侧光景,她踉跄着站起,一步一步走向那鲜血染红的战场,步至尽头,身体已是摇摇晃晃。“我不相信我的夫君死了……”她喃喃地重复这这句话,踩着沉沙折戟,一步一颠,顾不得身侧漫天飞雪,脚下一顿,径自扑倒在雪地里,潸然泪下,抬头呼喊那个名字,直到声嘶力竭。

那日,她翻遍尸体,仿佛是上天作弄,竟是没有找到他的尸身。那日,她已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回到营帐的。眼前一分分变黑,她一点点蹲了下来,抱紧双膝,声声啜泣。恍惚中,摸到昔日琵琶,还记那日,谁一曲《闻战》,写尽风华无双。她双手颤抖着,拨几声沙哑凉音,一曲《祝捷》弹不毕,弦涩伤手,指尖血落,她顿时俯身趴在琵琶上,泪水肆虐而出,歇斯底里。如若此时眼泪可以救活沙场中国的枯骨,换回逝去的英魂,我愿赔了那几世泪水,肠断,心碎,泪凝冰。

帐内朱颜相思碎,帐外白雪漫天飞。她声声悲啼,已是听不见帐外刀枪声,更不用说此间局势。一只手粗野地掀开帐帘,看到地上抱着琵琶的医女,猥琐一笑,横肉的脸上堆满了**,连连拍掌,“哈哈,这里竟然有女人!”不待言毕,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肥嘟嘟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惊喜道一声,“呦,还是个美人儿!”

那贪婪的目光,几欲探进医女的领口里。她呆呆地立在那里,目光茫然,任他摆弄着,忽地血气上涌,转头吐出一口血来。他一把捏过医女的脸,乌黑的手指在她脸上捏出几个指印,暧昧笑着,佯作关心装,“你是哪里受伤了?”熊掌似的手沿着脖颈一点点移下去,移到某个突起的部位,暧昧笑着,轻佻一句,“是这里么?”

又一人进来,看见此等局面,暧昧地指指那满脸横肉的兵士,转眼望见地上的琵琶,愣了一下,拍了拍那横肉之人的肩膀,嘲笑一声,“老三,你可别见肉就吃了,能随军的女人,可是不简单。”指了指地上的琵琶,观一眼医女的容貌,“想来,她应该是主将薛澈的夫人了。”他靠近那张横肉的脸,附耳一句,“薛澈夫人,你该知道是谁,”他抬手指着崔锦娘,道一声,“她可是我们主将要的人。”

“奶奶的。”横肉之人瞪了她一眼,煮熟的鸭子眼睁睁飞了,实在是惋惜,只可惜,这鸭子太过名贵,此等小兵,吃了可是要噎着的。他有点愤怒,一把掀了帘子,一边骂娘,一边出去了。

来人打量一眼呆立的医女,做了个“请”的手势,饶有礼貌地说句,“薛夫人惊扰了,我家将军盛情邀请,还请夫人移步一见。”

医女呆立在原地,茫然着,不知何去何从,任由他推搡着,出了大帐,在雪地里踉跄而行。“将军,哈哈……”她忽地冷笑一声,拔下头上的发簪,抬手便往脸上划去,一下接一下,转眼之间,从额头到脸颊,已是划下几条深深痕迹。那兵士见了,大喊出声,一把将她按在雪地里,劈手夺了发簪,扔在远方。血从那些深深的伤口中滚落下来,她的头被按在积雪里,雪呛钻进鼻孔里,喉咙里,化为冰水,呛地她连连咳嗽,她安静地被按在雪地里,不做一丝挣扎。

脸上不断涌出的血将身下的白雪染红,那兵士见了,忙松开手,假惺惺叹一句,“你这又是何必!”

“哈哈哈!”她颤颤巍巍从雪地上爬起来,大笑一声,凄厉如同鬼魅一般,“何必,何必!”那样凄厉的笑声回荡在这漫天雪地里,回荡在斑驳城墙,断井颓垣上,回荡在身后倾倒的帅帐之上,回首一眼,不知是谁拿了斧头,将那飘扬的战旗砍断,碧色的“薛”字,血红的“东莱”,刹那倾倒,烈火焚烧之下,又被一地白雪掩埋。

“疯了,疯了!”看她刀伤遍布的面容,听她那样凄厉的笑声,兵士眼中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粗暴地推了她一把,厉声呵斥着,“快走,快走!”她一个踉跄,摔倒在雪地里……

那栖柠主将早闻新吾校尉之妻,崔锦娘风华无双之名,知其美艳不可方物,自己久战沙场,不近女色已经一年有余,而今此战胜出,又怎会放过如此可人的战利品?

他在帐内匆忙踱步着,心中躁动不安,猜想着锦娘的美貌,思忖着如何招待这一美人儿,忽听帐外有人来报,颤颤巍巍一句,锦娘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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