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们也不管她,继续严格地训练几位姑娘。
这日是练坐姿,讲究身直而不僵,要做到婷婷玉立,如松如兰,简言之,姑娘们坐着时得双膝并紧,腰板要贴着椅背。
小姑娘们都是娇弱的身体,只按着要求坐了一刻钟,那肩背后腰便又酸又疼,哪里还能撑得住?渐渐的那腰胯就松软下来。
嬷嬷们自坐在一旁喝茶,手边放着戒尺子。这两日下来,不管是嫡小姐芳如,还是性情温婉的莲如,都已受过好几下戒尺。这淑女仪态是女孩儿们的日常功课,芳如和莲如从小便有身边的妈妈教着,学起来还不甚吃力,可是蕙如便不同了。她为杜家大小姐时,虽也有妈妈教过一些,但商户女哪里有那么多规矩讲究?家里从祖母到父母到兄嫂疼她又疼得厉害,舍不得她吃苦受累,这仪态礼仪学得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只求有个模样轮廓就成。
气质是天成的,可是仪礼姿态却不是天生便有的,学没学过一看便知。现在她跟芳如和莲如放在一起比较,自然差了好几个段数。
于是可怜的六小姐蕙如,手掌心都被戒尺子打肿了。
傍晚时分,常姨娘悄悄过来,看着蕙如手上缠着厚厚的白布,心疼得直掉眼泪。老夫人那里有现成的雪蛤玉蓉膏,常姨娘亲手给蕙如洗了手,又细细抹了膏药,帮她将白布缠好。
“姑娘还疼不疼?”
拿筷子都费劲,怎么会不疼?蕙如笑着摇头说:“姨娘放心,别看这肿得吓人,其实早就不疼了。”
“你还哄我,我以前又不是没被打过,知道这滋味……”常姨娘沉默了片刻,“你是沈家正经的小姐,何苦要受这种罪。”
“嬷嬷们也是为着我好,”蕙如由兰溪扶着靠在榻上,举起双手给她看,“我从小在乡下长大的,自然比不得三姐姐,四姐姐她们,多吃点苦头才能学得会,学得好。宫里的嬷嬷们看着虽严厉,却也是通情理的,您看五姐姐,说病了不来,人家也没去强拉着来。”
“你可不能跟她学。”常姨娘说,“五姑娘被夫人都宠惯坏了,任性娇蛮,在家里或不觉得什么,等将来出阁了,上面有婆婆,下面有妯娌小姑,她这样的性子只会吃亏受罪。”
蕙如连连点头:“正是呢。所以姨娘您心宽着些,上头老祖宗和郡主都疼我着呢,若不是为着我将来好,哪能这样看着我吃苦?要我说,这就不是苦,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份。”
常姨娘点头说:“难得你这么通透,我也就能放心了。”犹豫了片刻,她小心翼翼地问,“这次选秀,姑娘可能选上?”
蕙如脸一红,忸怩道:“这种事我如何能知道?”祖母既说了一切有她,那便肯定是选不上的。
“这两天我也睡不踏实,总想着选秀这回事。”常姨娘叹了一口气,“若能选上自然是荣耀,只是你打小儿在乡间长大,于规矩上着实差了些,皇家规矩大如天,后宅里更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可比的。老爷不过有一位正妻,两位姨娘,已经算得上是后宅里极清静减省的,还难免有些龉龃磕碰。姑娘这样的,既便选上了,也不会是正妃……岂不是更艰难?”
蕙如本以为常姨娘此番来是为了鼓励她争取机会,没想到却听到这么一席话。意外之中多了一些感动。
常姨娘虽然将她扔在乡下十年,心里到底还是心疼她的,所以才会想这么多。
为人妾室之苦,怕是没人比她体会得更深了。
进了沈家,外头看起来再光鲜,内里的苦也只有自己知道。
外室出身,是她身上无法摆脱的污点,夫人以此拿捏她,立了无数规矩,让她吃了多少苦头,她也只能受着,不能有丝毫怨言。
“姨娘可曾后悔过?”蕙如突然问她。
“后悔吗?”常姨娘目光盈盈,知道女儿问的是与沈浩然为妾的事,想着那些过往,唇角浮起了一抹微笑,“年少之时,不知道后悔是什么滋味。等知道了,却已来不及了。姨娘亏欠着你的,只想着你将来能有好日子,若能使把子力气帮衬帮衬你兄弟,当然更好。若是没那个命,便只管着自己,找个知疼知热的女婿,全心全意地对你……便是将来女婿有了别的女人,你好歹还能占着正室的位置,将子女养大出息了,这一辈子便也没白过。”
不是她当年狠心要将女儿扔在乡间自生自灭,实在是她当时自身都难保。每一步如履薄冰,如临潜渊,常氏守着青岚已经耗尽了全部的精力,实在是没办法再管着一个痴傻的女儿。这孩子若是带进府里,不止会被下人们欺负,说不定不知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的没了性命。
好歹是身上落下来的骨肉,就算再失望,她也只想着孩子能安然地活下来。
哪怕长成个乡下的野丫头,再也进不了大宅门。
六姑娘现在能长成这样,能得到老祖宗和郡主的青眼,这已经是求也求不到的大运,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以蕙如目前的身份和老祖宗的喜爱,她将来所嫁的夫家,必是身家清白的官家子弟。青岚在荣王府的族学里已经有了进益,将来姐弟俩也可以互相扶持,不怕没有好前程。
不过若她被选中做了三皇子的侧妃或是更低一品的妾室,将来必是要随着三皇子去那遥远的范阳。那么远的地方,上头又有出身高门的皇子妃,侧妃等人压着,便是想伸手也伸不出来。
与其得了皇家媳妇这样空空的名声,还不如实实在在地找户好人家当个正室奶奶,将后院牢牢握在手中,过得舒心且日后也能帮得上忙。
五小姐想争便去争,她不信,五小姐还能争得过三小姐去?
没那翻天的本事,却还总想着要去够那九天的星辰,看着吧,爬得越高只会跌得越惨。
常姨娘披了件藕荷色的薄缎披风从慈安堂出来,经过垂花门时,隐约看见那紫藤花架下婷婷袅袅地站着一人。常姨娘问身边的丫鬟绮罗道:“你瞧瞧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仿佛那里站着的是孙姨娘?”
绮罗也张着眼看了看,笑着说:“姨娘没看错,可不正是孙姨娘吗?瞧她打扮得那般鲜艳,莫不是在候着老爷?”
常姨娘笑了起来:“打量她心死了呢?没想到为了五小姐也活泛起来。估摸着是打听到老爷快下衙了,特地在这儿等着呢。你瞧着她平素在夫人面前伏低做小的模样,与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两个人。”
绮罗心领神会,低声说:“不然奴婢去大夫人院里跟青墨姐姐吹个风儿?”
常姨娘想了想,摇头说:“罢了,也体谅体谅人家当娘的心。这是想着老爷在礼部,选秀的事情或能插得上手,便要为着五小姐说动呢。她也不想想,宫里选秀的结果,礼部的老爷们哪能随意伸手的?不过是排列出名册,照着规矩老例这么来罢了。得了,让她们折腾去。总归是三小姐和五小姐在争,跟咱们有什么相干!”说着挥了挥帕子,领着绮罗回去了自己的小院儿。
到了掌灯的时候,绮罗外出一打听,大老爷果然半道儿被孙姨娘截了去。回来跟常姨娘说了,常姨娘一撇嘴说:“去便去了,腿长在爷儿们身上,咱们还能管着不成?”
绮罗颇有些忿忿:“老爷一个月里有半个月在大夫人房里,剩下总共不过十来天,除了他有公事在外书房里待着,每个月来姨娘这里的日子不过四五天,原本今儿都说好了轮到姨娘的,偏又被孙姨娘给截了去!”
“你这没出息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不能只盯着眼前!”常姨娘眼波流转着,笑着伸手点了点绮罗的额头,“去,将院子前头挂着的红灯笼摘下来。今儿老爷要宿在孙姨娘那里,咱们不能还挂着那个让人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热乎乎地出炉了。
发更新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发现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捂脸】,哎哟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怪不得你昨天过了12点还跑过来想跟我说话!虽然我是差不多快睡死过去了,但要是你说出来“今天是那个日子”啊这样的话,我硬撑着也要爬起来给你一个爱的抱抱啊!
以上是作者胡言乱语,你们都不要理她!
☆、大夫人的反击
孙姨娘皮肤白皙滑腻,这么精心打扮过,灯下看美人便又比平日美上两分。大老爷也许久没碰过她,今天见平时小心谨慎,缩头缩脑的女人如今流露出娇媚的风情,小意婉转地伺候着,不觉情动,将人拉到床上,解了贴身的小衣,露出雪白的玉脯。
孙姨娘眉梢眼角带着春意,脸色微红,拿着手抵在大老爷的胸前说:“老爷先让妾灭了烛火,这般……好羞人……”
沈大老爷哪里肯放,不到四十的男人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孙姨娘长得本就不差,这时候又是刻意地勾引,早将他一肚子邪火给勾了出来。这样的娇媚姿态,他只在常姨娘那里享受过,眼下见了孙姨娘含羞带怯的袒出一双玉|乳,水盈盈地一双眼睛正盯着他看,不觉心猿意马,索性将孙姨娘的亵裤一把扯开,将一双白嫩嫩的腿架在了肩上。
借着烛光,看着身下的女人香汗淋漓,娇喘吁吁,脸上又是苦闷又是满足的神情,灯光之下操|弄美人果然别有一番趣味,沈大老爷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年轻了十岁一般,越发兴动,身下疯了一般直捣得孙姨娘娇呼连连,汗水和泪水都将发鬓浸得透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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