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辰霄在揽月阁书房的小榻上找到了已经熟睡的晓星,居然还翻出了一套被褥替自己铺整好。看起来睡得还挺舒服,她这样子是打算以后都住在他的书房了吗?
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嘟起嘴巴伸手在脸上扫了扫。居辰霄看着她的样子觉得有趣,又逗她几次。睡梦中的晓星似乎很是不满,嘴里嘟囔着:“呜……别闹……”
居辰霄收回手,打算最后再在那诱人的樱唇上浅啄一下便放她安心睡觉。谁知她的唇瓣似乎有什么魔力,在碰触的一刹那,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地对他说“再尝的多一点,再深一点……”
于是他含住她的唇瓣,舌尖轻轻地滑进她微张的檀口之中。晓星的口中“嗯……”地溢出一声呻|吟。只这一声就像迸进煤油中的一个火星,轰地一下让居辰霄体内好不容易熄灭的欲|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居辰霄猛地起身,强定心神逃离了书房。因为他觉得若再待下去,他可能会在等不及晓星完全清醒过来的情况下便会迫不及待地要了她。那样说不定会吓到她,到那时说不定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该死的申斌!”居辰霄忍不住咒骂着。他就不能迟一些时候再传信给他吗?偏偏在那种时候!不过今晚他倒是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晓星心里并不排斥他,从她当时害羞的样子就知道了。看来用不着半年那么久了,过些日子就可以跟他爹说了。至于那件事嘛……日后有的是机会。
居辰霄顿时觉得心情不比苏畅,躺在床上,嗅着被褥上晓星残存的体香渐渐睡去……
曙雀山庄的某处院落的房中,蓝逸之怡然地摇着折扇品着香茗。放下茶盏,缓缓开口说道:“好茶,好茶。凌姑娘深夜造访,不知所谓何事?”
门外没有动静,蓝逸之将手中折扇收拢,笑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不如进来吃杯茶如何?”
忽然一团橘色身影破门而入,凌沛瑶手握一柄寒光湛湛的宝剑,剑锋正指向蓝逸之。
蓝逸之悠闲地倒了两杯茶,手中折扇轻轻一扫,将其中一杯送向凌沛瑶,稳稳停在她剑锋之上。开口笑道:“不知凌姑娘因何动气,不如喝杯清茶,去去心火。”
啪!凌沛瑶剑锋一抖,小茶盏飞了出去,摔得粉碎。一双美目怨毒地瞪着蓝逸之,恨声问道:“当日我将月影剑送你之后,你为何……为何不告而别?”
“不然呢?”蓝逸之托起茶盏轻轻嗅着茶香,“我记得当日赠剑之时,凌姑娘并未提出什么其他要求。莫非……”唇角浮现一抹玩味之笑,“莫非凌姑娘当日赠剑是要蓝某以剑为凭去拜月山庄求亲?”
“你!找死!”凌沛瑶羞愤地举剑便刺。蓝逸之见到剑锋刺来,不躲不闪,只一抬手便用两指将剑夹住。凌沛瑶想再抽回,怎奈手中的剑却像被钉住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蓝逸之另一只手托着茶盏品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道:“凌姑娘可还记得当日那个老乞婆?”
“什么老乞婆?”
“当日我拾得一枚金簪,将它转送给路边的一个老乞婆。因有事折回,却发现那个老乞婆被人一剑贯胸,已然气绝身亡。”蓝逸之放下茶盏,收敛起笑容看着凌沛瑶。
凌沛瑶眼神躲闪,似有些慌乱,“那……那又怎样,关……关我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蓝逸之冷笑一声,“杀人用的正是你拜月山庄的拜月剑法,而那把剑就是凌姑娘的月影剑!”说罢,夹着宝剑的手指略一用力,只听锵地一声,宝剑应声断成两截,断掉的剑尖锵啷啷跌落到地上。
凌沛瑶看着手中断掉的宝剑,吓得脸色惨白,连退了几步,颤声问道:“原来你知道那金簪是我的,所以故意把它送给一个肮脏下贱的要饭的来羞辱我?”
蓝逸之剑眉深锁,看着凌沛瑶摇了摇头,“凌姑娘,在看到老乞婆尸体之前我并不知道那金簪是谁的,而且事情关键也不在于谁是金簪的主人。”
凌沛瑶双眼泛红,咬着下唇说道:“这么说,如果当日你没有折返回去,那么后来……”
“唉!凌姑娘,”蓝逸之叹了口气,打断了她的话,“你还是没听懂蓝某的意思。纵使你出身如何高贵,也不该视人命如草芥。你天生一副花容月貌,心性却为何如此狠毒……”
“住口!”凌沛瑶吼断他的话,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都是因为你!害我成为整个拜月山庄的笑柄!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第六十七章
凌沛瑶左手手腕一抬,飞出一支袖箭,直奔蓝逸之心口而来。紧接着右手又飞出三枚银针直袭蓝逸之面门。
蓝逸之刚接住袖箭,不曾想她会再出暗器。左手忙将折扇展开,以扇为盾化去凌沛瑶射来的三枚银针。看了眼泛着青紫色的箭锋,显然萃有剧毒,再看看钉在扇骨之上的银针。
“谧云针?”蓝逸之脸色沉了下来。这谧云针是拜月山庄独门暗器,针体细如发丝,中针者无知无觉,几个时辰之内便会毒发身亡,死后尸身没有任何异状,与熟睡一般。拜月山庄庄主凌同肃早已严令,此谧云针只做保命之用,非万不得已不得使用。
“没想到凌姑娘竟如此痛恨蓝某,”蓝逸之身形一闪,已至凌沛瑶身侧。
“啊!……呃……”凌沛瑶才反应过来,吓得尖叫。一颗药丸在她张口之时丢进她的口中,蓝逸之伸手将她的下巴向上一抬,咕噜一声,药丸被咽了下去。
凌沛瑶赶忙伸手去扣,引得一阵干呕,想要将药丸吐出来,“你给我吃的什么?”
“化功丹,”蓝逸之轻松地走回桌前,“这化功丹口感极佳,入口即化,你此时已经吐不出来了。”伸手摸了摸茶壶,“茶凉了,我得去再换壶热的。”说罢起身离去。
“你……你站住!”凌沛瑶大叫道:“这化功丹是什么东西?”
“七七四十九日之内内力全无,”蓝逸之停住脚步,转回身来看着凌沛瑶,“另外奉劝凌姑娘一句,我既然答应居兄要医治吴妈的失心之症,三日之内就绝不会让她有任何差池。所以凌姑娘还是好自为之,不要再枉费心机了。”
凌沛瑶闻言心下大惊,忙问道:“你把月儿怎样了?”
“没怎样,让她吃了跟你一样的东西。”蓝逸之迈步走出了房间。他蓝逸之虽然生性喜欢怜香惜玉,但这种毒蝎美人他还真是无福消受,只能有多远躲多远喽。
之后的几日凌沛瑶倒是变的安静了许多,整日闷在蔷薇院中不肯出门。反倒是住进揽月阁的晓星与少庄主居辰霄每日开始上演拉锯战。搬进揽月阁的第二日,晓星在揽月阁四处闲逛,言称熟悉环境。
被她发现阁楼侧边,靠着院墙处还有一排房间,除了几间看似杂物房的房间外,还有几间看起来不错的下人房,其中一间便是李云浩的房间。另外空着的三四间没有人住,晓星乐颠颠地选了一间喜欢的房间住了进去。
“袁晓星,你给我滚回揽月阁去住!”
“不要,这里住的挺好的,还能跟云浩做邻居。”
又是李云浩!他是不是该考虑给那小子换个地方住?居辰霄实在不明白那一晚明明一副欲拒还迎的娇羞模样,怎么第二天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每天躲他跟躲鬼似的,难道那天晚上是他自己做梦不成?
三日之后,众人再次聚集在山庄正厅。居承威看着站在大厅中央的吴妈,开口问道:“吴妈,你如今神智既已恢复,可否将当日之事详述?”
吴妈点点头,回道:“是,那晚我家小姐命老奴准备些宵夜,秋儿陪同老奴去厨房准备,途经花园假山时听到有人在哭,就想去看个究竟。谁知忽然一个响雷,吓得我们跌翻了手里的伞和灯笼,就在那时正好看到……看到……”吴妈偷偷瞟向坐在一旁的晓星,不敢再说。
蓝逸之笑着接着说道:“正好看到披头散发的晓星姑娘,还以为是鬼,所以你二人就吓得转身就跑是不是?”
吴妈尴尬地点点头,“老奴老眼昏花,没看出是袁姑娘,一时还以为是鬼。”
居承威点头说道:“雷雨之夜,一时眼花没看清楚也是情有可原。那之后呢?秋儿是如何跌进水中的?”
提起秋儿,吴妈心中仍是一肚子的气,恨声骂道:“秋儿那蹄子太没良心,见我跌倒了就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我拉着她不放,被她身上头上踹了好多脚,否则后来也不会晕过去。至于她如何落水……”吴妈摇摇头,“袁姑娘走到我身旁的时候,我就晕了过去,后面的事……老奴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居承威捻着胡须,看向晓星,“袁姑娘,吴妈所言可是实情?”
晓星点点头,说道:“吴妈所言确实不假,晓星赶到吴妈身旁时,她确实晕过去了。”
“这……”居承威有些为难,“如此以来,岂不是无人能证实秋儿姑娘是如何落水的?”
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凌沛瑶,此时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虽然有蓝逸之护着,月儿当时未能除掉吴妈,却因此在第二日从时而清醒的吴妈口中得知,她当日在秋儿落水之前就已经晕倒了。既然不能作证,那三日之后……她倒是乐得看居辰霄要怎么还拜月山庄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