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热?哦,估计少庄主给她吃的是防止中暑的药丸,难怪有点辛凉。
少庄主还真是体贴,昨日为救她而只身犯险,如今自己受了伤还在关心她会不会中暑这样的小事儿,难道真的像姐姐说的那样,少庄主有点……有点喜欢她?于是她再一次用近似于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辰霄,“多谢少庄主关心,我没事的,倒是你要好好休息才是。”
“我觉得……你不象没事……”辰霄看着她有些忸怩的神态,这不象她平时的样子啊。脸怎么那么红?辰霄伸手贴了贴她的脸颊,这么烫!“脸烫成这样还说没事!”辰霄斥责道。
晓星赶忙捂住脸蛋,羞涩地扭过身去,“人家都说没事了!”讨厌!居然又摸她的脸,她害羞嘛,脸当然会发烫了。
车里的气氛让晓星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还是下车去外面透透气好了。“我……我出去走走……”
刚要下车,却被辰霄在后面一拉,跌进他怀里。晓星躺在辰霄怀中,仰视着那张俊逸的脸庞,剑眉星目,鼻似悬胆,红润的薄唇,其实她当年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长得特别好看。这么多年过去,他愈发俊朗了。
晓星一瞬不瞬地盯着辰霄,心跳响如擂鼓,紧紧地闭着嘴巴,真怕一不小心心脏会从嘴巴里跳出来。他……他的脸贴这么近是要做什么?还……还那样看着她,难道……他要亲她?添了添干涩的嘴唇,现在她应该闭上眼睛吧?
辰霄俯下头倾听晓星的心跳,怎么跳的这么厉害,莫非中毒已深?天!她的脸怎么红的像一块猪肝?见她闭上了眼睛,辰霄附耳唤道:“晓星……晓星……”
晓星没有反应,心跳的更快了,辰霄摸着她的脸颊,烫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了,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这可怎么办,果然是中了媚药了,怎么办?怎样方能化解,总不能现在就宽衣解袍与她在这马车里欢爱一番吧。
有了,估计是因为中毒已深,一颗药丸的药量太轻,所以刚刚那颗清心丹才不能化解她体内的媚药之毒。于是从小瓷瓶中又倒出三颗,捏开晓星的嘴巴塞了下去,拿起一旁的水囊,拔掉木塞,咕嘟嘟地将药灌了下去。
晓星一激灵坐了起来,表情幽怨地说道:“少庄主!你又给我吃了什么啊!”
“清心丹,你现在还热吗?”辰霄关切地问道。
晓星感觉了一下,摇了摇头,确实一点也不闷热了,不但不热,脑袋好像清醒的有点异常的感觉。
“不热就好,下车去透透气吃点东西。”辰霄正要下车却又被晓星叫住,“哎……少庄主,你刚刚……刚刚……”
辰霄侧着头不解地问道:“刚刚怎样?”
晓星想问他刚刚是不是要亲她,可是这种话怎么问得出口?于是转移话题道:“刚刚给我吃的药不错,我现在精神多了。”
辰霄笑道:“那就好。”跳下马车,一手替晓星撩开车帘一手伸过来准备扶她下车。
晓星刚想要将手递过去,忽地看到不远处的李云浩与车夫二人正看过来。连忙收回手,提起裙子说道:“我自己可以。”说着从车上蹦了下来,谁知没走两步身子一矮,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哀哀直叫。
辰霄赶忙上前问道:“怎么了!”,旁边的李云浩与车夫也跑了过来。晓星痛苦地叫道:“头痛,头好痛,好像要裂掉了。”
怎么会头痛?难道是因为中毒太深,所以被化解时药物在体内相互冲击所致?辰霄赶忙替她运气,以期能助她化解痛苦,谁知晓星却叫得更惨了。辰霄吓得赶忙收手,不知如何是好。
晓星嚎叫着头疼已经够让旁边站着的三个男人手足无措了,不成想紧接着她又抱着肚子直喊肚子痛,一溜烟跑进树丛深处说要出恭。
过了许久,晓星身形疲惫地从树丛中晃了出来,瘫靠在一棵树大树下。
辰霄问道:“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李云浩递给她一个水囊,说道:“晓星姑娘,喝点水吧。”
晓星道了一声谢,接过水囊,虚弱地说道:“头还是有点痛,肚子没那么疼了。”拿起水囊喝了一口,又捂着肚子说:“哎呦……痛……我……”又站起身向树丛深处走去。
辰霄李云浩与车夫三个人看看彼此,怎么不但头痛,还闹起肚子来了?车夫这时看向辰霄开口说道:“这位姑娘别是吃坏了东西吧?”辰霄有些心虚,该不会是刚刚给她吃清心丹吃的太多了吧?
车夫从怀里掏出几颗大蒜,说道:“我们这些常年赶车的,难免在外风餐露宿,身上总是带着这个,若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闹肚子,就吃上几瓣,很快就好了。”
话音刚落,晓星摇摇晃晃地走回来了,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眼神复杂地盯着她看,顿时心中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第四十一章
李云浩与车夫二人都看向辰霄。辰霄看看他二人,又看看一脸戒备的晓星,清咳了一下,自车夫手中拿过蒜头,递向晓星道:“那个……驾车的师傅说,闹肚子的时候可以……可以吃几颗生蒜……”
手扶着树干,有些微驼着背的袁晓星张了张嘴巴,“少庄主,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见辰霄点点头。晓星原本捂在肚子上的小手上移到嘴巴,死命地摇头。
让一个女儿家吃生蒜是有点为难,李云浩在一旁开口劝道:“晓星姑娘,我们距离下个小镇少说也要两个时辰,你这……”车夫也全道:“是啊,这也是没有办法才让你这样的姑娘家试试我们这种粗人的法子。”
辰霄剥了几颗蒜瓣放在她手里说道:“一路停停歇歇倒不打紧,但看你现在的状况恐怕连马车都坐不住了。”
晓星想想也对,总不能这么走两步就停下来让她下车出恭啊?吃就吃吧!看看掌心里几颗肥厚多汁,白如羊脂的蒜瓣,横下一颗视死如归的心扔进嘴里。
“记得嚼烂了再咽下去。”居辰霄适时地在一旁补充了一句。听得晓星本已虚弱的身子抖了一抖,算了!吃都吃了害怕嚼么?一股辛辣浓烈的蒜臭萦绕齿颊,晓星激动地留下几行清泪,太难吃了,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然而,在她以为厄运就此告一段落的时候,紧接着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疼痛告诉她并没有。肠胃中似乎有一千根钢针在扎。晓星再次蹲在地上哀哀大叫,用颤抖地手指指着面前手足无措的三个男人,声泪俱下地控诉道:“你们……这三个……大骗子!”然后用尽全力扶着树干爬了起来,颤巍巍地再次走进树丛深处。
李云浩瞪着车夫道:“你不是说吃几瓣很快就好吗?晓星姑娘好像更痛苦了!”车夫吓得连忙告罪道:“两位大爷,小老儿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诓你们啊,我们这些穷苦人确实拿这东西当药用的啊……”
辰霄摆摆手说道:“算了,各人体质不同,偏方土法也未必人人见效。”
不久之后晓星摇晃的身影再次出现,辰霄上前两步扶住了险些摔倒的她。她虚弱地抬了抬眼皮说道:“奇怪,好多的少庄主……”而后便瘫倒在辰霄的怀里昏迷不醒。
辰霄将她打横抱起,放上马背,自己翻身上马将晓星圈在怀里,对着李云浩说道:“云浩,我先带晓星到前面镇子就诊,你同车夫随后赶来。”李云浩点了点头,辰霄扬鞭策马而去。
辰霄一路小心骑驾,使马背不至过于颠簸,因此晓星直到快进镇时方转醒过来,“少庄主,我们这是去哪啊?”一股浓浓的蒜味扑鼻而来,辰霄被熏得略皱了下眉,“带你去镇上就诊,你现在觉得如何?”
“哦……”晓星幽幽地问道:“能稍停一下吗?我……我肚子不太舒服……”
辰霄勒缰下马,将晓星从马背上抱了下来。从她急忙忙跑进树丛的身影来看,似乎身体有些恢复了?
来到镇上找了一家医馆。老郎中搭了下晓星的脉,捋了捋山羊胡子说道:“此非暑热之症,亦非脾胃失衡……”翻了翻晓星的眼皮,“但目色赤红……来张开嘴巴……”
“啊……”晓星张开嘴巴,老郎中凑近想要看看舌苔,“咳!咳咳!”一阵浓烈的蒜臭呛得他接连咳嗽了几声,尴尬地笑道:“老朽失礼了,可能是最近偶感风寒……呵呵……偶感风寒……”
晓星红着眼睛瞪向辰霄,“都是你!偏叫人家吃什么生蒜……”辰霄挠挠头看向别处,装出一副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
“吃生蒜?”老郎中捋着山羊胡子说道:“如此急性的腹泻只怕是吃了什么药性甚猛之物,以至于脾胃受到冲击所致,若再吃生蒜只怕雪上加霜啊。”
药性甚猛?晓星狐疑地看向辰霄,伸出手道:“拿来!”辰霄嘿嘿干笑着从怀里掏出瓷瓶交到晓星手上。晓星对老郎中说道:“发病之前我有吃这种防治署症的药。”
老郎中打开瓶塞倒出一颗药丸,托在掌心嗅了嗅,道:“此药内含冰片桂皮等提神醒脑,镇静解热之药,确有防治暑热之症的作用,不过……似乎计量大了些……不似平常用于防治署症的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