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官官相护是历来就有,可这官职的大小却是极有讲究,若是相差太过悬殊,怕不会在意对方的名声是否保得住?联想起。那年审案的知府老爷可是极力帮村着困住消息不至外流,便是最好的力证!
他鲁家必定不是那等末流小官。即便不如知府位高,也必定是相差有限。边走边思已然到了家门口,不忘再多问一句道:“看来我还是今晚便趁早跑一趟的好,怕只怕夜长梦多哦!你可那家原先那个惹事的下人姓什么?”
忙是重重点头来应:“那恶人本就原封不动搬入了故事里,这点必是错不了。”
“那就好,你让柳家母子别担心,定叫他们安心回家转!”心中已有了打算。匆匆吃过了晚饭,又命了儿子替自己寻了店里二掌柜去酒楼坐镇一晚,这才疾步寻了那方向而去。
正在老掌柜快步赶路之际,卢家暂借的小院之中也已忙碌起来。
原本准备小住几日后便转去下一处,此时却因偶发之事,决定等京城那头有了回应,再取道直往自家山庄去。毕竟京城之中,听闻此桩后必然比起自己一行来更是惊喜三分。
早在当年事发时起,老爷就不曾断了寻访他母子二人,只可惜是迟迟不见所踪,如今得了这惊人的消息,恐是快马加鞭而至才是。终究是因卢府束下不严,才使得那人如此胆大,致此才累及柳姓商户遭了这灭顶之灾。
因而,寻到他母子二人给与安抚,却是必要之事。虽有道义上的说道,又是对自家官声的弥补,更是为了子孙后代着想。正如当日阖府上下所虑一般,危机四伏之下,谁人还敢安然家中坐?
借此断了这无意间惹来的怨恨之心,终是不错。何况那铺子本就是他家产业,卢府不过是顺手交还罢了。
正在主仆二人商议要以何人之名,提及这消息来源之际,却听得外头‘小厮’来报,说是有一老丈自称小杏林的掌柜,特来寻老蔺有桩要紧之事相告。
“定是刚才那家酒楼的老掌柜寻来了,二爷稍待,老奴去问明了何事便回。”
却被这旁的卢临渊摆手拦道:“怕是有些变故。只要母子俩不再连夜逃离,万事皆依了他们便是!”虽不明二爷口中的连夜外逃一事怎能再显,那头还是连声称是,便转身告退而出。
此刻已是换回女装的二奶奶叶氏,正挑帘由内室出来:“相公想的也是不错,只怕那母子俩还是不甚放心,定欲自行往毅州探访当年旧案的知情者后,才敢知会了京城府中。”
“当年那桩实在是太过惊恐了,怎不叫人警惕万分。得以幸存下来已是不易,何况如今已在此方安定了下来,即便大不如前,却好在能平安度日了。”
径自提起桌上的瓷壶来,给妻子续了杯茶,才又接着言道:“我们怕还得多留几日,毕竟这事与我卢府而言更为紧要,后面那几处名胜恐是要等来日再访了!”
“本就不是专为游览名胜而来,即便是为此成行,比起家中大事便只得退过一旁了。再则,我们也该早做准备,到底距离仲秋时节也没多少日子了。只等京城来人上路,我们便即刻启程赶回别院,方为上上之选!”
而少时由蔺管事口中获悉的消息,也确实与之前的猜想一般,终究因当年之故,岂能安心静候在此的?倘若有个闪失,又该如何自救?此时可不似当年那般,是趁乱逃出城去,怕再无望逃出生天!
“有基于此,自当先行探访一二,本也不为过。”转而又同身旁的妻子言道:“要不要寻个由头,再添些盘缠与他们方才好些?”
“盘缠怕是适得其反,蔺管事身为外人,一味的慷慨解囊不免让人惊疑连连,更何况就刚才那身穿戴也似家财万贯之人,萍水相逢能略作提醒已是不错,再有突兀之举,反倒过犹不及了!”
为此,卢临渊一行又多住了一旬时日,直到那头母子每日都能见着,这报于他们消息的老蔺必在晚饭之时,坐定书场对门的酒楼之中小酌片刻,这才略觉安心。
不过未等那头探访之人传了消息回来,这旁的夫妻俩已是即刻上路,直奔别院而去了。原因无它,那京城之中已有人奉命往乡间送来了仲秋节庆用度之物,怕是等不得几日便要到达了。
索性留了蔺管事一人在此,其余之人皆是打点好了行装,已建连夜兼程往回。送来消息之人,便是在外开设茶叶铺子的余家小夫妻。
本是得了主子书信,欲来此寻访一回,却因旁的耽搁了时日。可终究还是出手多留了那管事一日,毕竟这蔺兰本是府里二奶奶的陪嫁之人,又是嫁了二爷名下的余家为媳,可算得是二房名下的第一得意人。别看如今二爷已是辞官离京,搬入别院静养身子,可到底还是这府里的二爷,不是。
再加之,大爷素来与二爷相亲,又都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自是与旁个不同。得了这余家大郎的邀约,必得应下才好。想着他余家老头当初在府里不过是一赶车的把式,如今却因转入二爷名下,便得了偌大一间店铺打理着,这可是千载难逢之机!
倒不是,这二等管事多么羡慕他余家眼下的境遇,而是这般的跨越太过不可思议所致。若说他这般一个二等管事,临了得了主家看重去到那处,安心打理一间铺面也算相当。可他家老头本是府内的老把式,且还是专司每季往乡间运送些时鲜蔬果的把式而已,又比那专为府里主子们赶车的把式,差了一等。
正是因此,才更叫他不敢轻慢与这余家大郎。然而还未等坐足片刻,便在这人口中得了一惊人的消息,远在乡间两位主子跟前当差的蔺管事,不出两日便可赶来相见。
☆、第二百二十九章 急信入京(下)
万事以‘稳’为上的蔺管事,那头才得了柳家的点头,这旁已是马不停蹄,直接上了官道。虽是略显突兀,却无意为仍在路上的主子一行留出了更多时日。
别看卢临渊一行已是连夜兼程,可毕竟离得甚远,哪能与路程较近的出京管事他们作比。再则,这头余家小夫妻俩以借口留人,终不是长久之计,又怕引人起疑。即便如此至多不过一两日而已,又怎能与他这二房的管事突然来访,更令人吃惊非常?
虽说爷爷寻个空闲,来探自家的孙女、孙女婿也是平常,何况此时已近仲秋,再加之蔺兰有孕在身行不得远路,由蔺管事前来也可一家团圆。可终究太过突然,这点单从对面小夫妻略显意外的脸上,已然清晰可辨。
“哦,这时节蔺管事他不在二爷身旁当差,却是正在赶来的路途之上,不是出了什么要紧之事?”这旁的二管事显然是颇为动容。自家二爷的性子怎样,原是再清楚不过的,更别提还曾与自己一处当过差的那位蔺管事了,哪有不紧张万分!
有了思量后,自是不敢轻易上路,出京时本就多留了几日,压根无需担心来回时日不足一说。再来还是那蔺管事的突兀之举,不免让二管事颇感不安。
说来,如今这卢府上下是一派的和睦融融,更因旧年里大爷入选翰林,正可谓是风光无限之时。然而,无论是老爷也好,还是东厢房中的大爷也罢,哪位何尝不是这谨慎性子,早已借着二爷离京那会儿说明了其中的缘由。
此刻得了消息,自是忙不迭将其二者,联系一处咯!再回想起刚才那小夫妻脸上的吃惊却不是作假。愈发肯定了起来,必是那了不得的大事。若非如此,想必以二爷最是温和的作派,怕不能这般行事吧?
拿定了主意,自然是顺水推舟,留在了原处只等那位前来,问明了详细才好继续上路。
果然在两日后,等来了他为之耽搁时辰的重要消息。
“什么,老哥可是问得明白,那家的母子还尚在人间?”一脸的震惊。不过眼中更多的是惊喜之色。听闻此一消息就好比,始终芒刺在背终得拔除后的轻松:“本就是那贪心小人所为,却无辜累及了府内众人皆是心有不安。”
忙是吃了口茶定神后。才又道:“不知如今他母子身在何处?”
“离这儿倒也不算太远,只是恐怕二管事你耽误了仲秋……?”
眼见那旁蔺管事一脸无奈的望向自己,忙是摆手拦道:“如今哪有比这桩更为要紧的!”刚是脱口而出,已知自己失言了。
赶紧话锋一转,弥补道:“与二爷送仲秋用度之物自是要紧。可比起老爷四处寻访了多年,始终不得结果的……是略有不同。确实略有不同而已!”本就是掩饰自己失言之举,即便急智转了话题,终是略有瑕疵,也唯有念叨着避重就轻,方得以挽回了一二。
只是他却不知。那旁的蔺管事压根就不曾注意这条,眼下只想着如何将这位的差事由自己接手才好。一路紧赶慢赶,为得便是劝说了这位掉头回京。将此事禀明了府中的老爷,而他送往别院的一切则由自己接手便好。
这般一来,便可称得两全其美之法。就不知,该如何旁敲侧击将这位说服才好?殊不知,就在蔺管事暗自酝酿说辞之际。对面这位却是先发制人,提及手头的差事道:“柳家母子那头怕是耽误不起。至于送去仲秋用度一事,还有劳蔺管事接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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