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象被什么咬了一口,人都快跳起来:“不是!”他断然地道:“是从小当女孩子养,所以有耳环痕。有耳环痕的男孩子很多,难道你没有见过?”不过是随便说一句,郑成就要跳了,打死郑成,在没有见到石涉以前,不能说出澄心是个女孩子。
石涉笑容可掬:“既然不是那就好了。你也知道,我这里一队粗人,要是让他们知道有个姑娘在?”石涉将军摸摸鼻子,悠然道:“只怕是人人要去讨你喜欢了。”郑成狠狠地打断石涉这悠然,忍了几忍才没有破口大骂。石涉看到他要发怒,眼神一转变得犀利尖锐。郑成心中的怒火在这犀利尖锐下被戳破,只是这一个眼神,郑成这大汉由不得往后退了一步,重新又放明白些,陪笑道:“我不瞒您,我侄子不是女孩子,但是从小当女孩子养活,您知道他不是不成,但是对待上面,他是腼腆得要象女孩子。”
石涉收起厉色,打个哈哈:“好,就依你。”郑成松一口气还不走,讪讪站着解释道:“我们有话,只能对石将军本人说,是以,这个是以,到不是不相信人。”石涉皮笑肉不笑:“出门在外,大家不应该相瞒才好。不过嘛,自己心底儿里的话,还是自己藏着的好。”他眼神又一下子打在郑成身上,不客气地道:“也没人要听!”
等郑成出去,石涉支肘在书几上假寐,其实人在沉思。这人是来敲打我,还是来让我上钩?刘基父亲刘大人,在政见上与父亲不和,也与岳父郑大人不和。这是他玩的花招儿?
澄心在马车里还没有睡,郑成不在,她不时伸头到营地中去看他。又怕他再被人打,又要担心不自知和小人所为来欺负自己。转思家人,又痛入心肠。见明月一轮银白光洁,澄心默默祈祷,月儿啊,你要知道石涉在哪里,送我早些到吧。
见到他我就求他,这是澄心一直在想的话。每每浮想石涉见到自己,澄心就多生担心。母亲说京中无人可投,才让我千里寻夫。石涉他?可不可靠,情不情愿。澄心低头难过,再告诉自己,只能办到不能半点儿闪失。
郑成回来让澄心睡觉,告诉她:“没事了,和那东家说开了,以后咱们躲着些儿。”澄心低低答应,也对郑成道:“以后我见他,再客气些。”一定是不客气才会这样,母亲常教见人要有礼,求人要恭敬。说到有礼上面,澄心惊想起,我今天对他行的礼儿,是什么礼?思绪混乱中,竟然想不起来。我是行的男人礼,还是行的女人礼?睡在马车里的澄心,七下八下的想了半天,近天明的时候才入睡。
拔营时乱哄哄中,石小知过来看看,对郑成嘿嘿一下:“睡得还真香。”石小为过来看看,也嘿嘿一下:“这么吵也能睡着。”石涉是上路后才问一声:“你侄子呢?”郑成小声告诉他:“睡着呢。”这种小心让骑马就在车旁的石涉也伸头看看,人由不得轻笑一声。车里那孩子,身上盖着所有能盖的东西。夜里寒冷甚于内地,他们东西简陋,这忠仆,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迷迷糊糊睡到上午,澄心被说话声弄醒。醒来外面有说话声,伸头看是郑成和石涉攀谈起来。郑成打定主意紧跟石涉,可以有人镇住两个讨厌少年,再就是郑成觉得,和石涉说话,比和两个少年说话要舒服些。石小知和石小为,实在太可气。
“军中的将军我熟悉的不少,这几年没怎么换,新来时间不久的只有刘基将军。”石涉和郑成说过,郑成头回儿听说刘基的名字,为附合才道:“哦,我也听说过。”石涉接着说下去:“你说的石将军,在军中排名一般。要说有名气的,应该是刘基将军。刘将军的父亲是兵部侍郎刘大人,他是家学渊源,本事了得。”
石小知和石小为跟在一旁,听石涉这样夸赞那个讨厌的刘基,两个人对着努着嘴儿做鬼脸。澄心也要听,出来以前先从马车里取出一个镜盒,在车里昏暗中收拾自己。收拾整齐后,把车帘打开,想到求人要客气,对着说话的石涉露出一个笑容。石涉也对她一笑,昨天要杀了我,今天就客气了。粗声大气地道:“你起来了。”
郑成回身来看,把吃的拿给澄心,是在布包里的热饼子,郑成一大早起来在火上烤热,怕冷了特意包起来。澄心接过来先问:“成大叔吃了没有。”郑成心中感动,姑娘虽然小,路上和自己是互相体贴。他柔声道:“我吃过了,你先吃这个。路上要是有河有兔子,给你换换品味。”
倚坐在马车里的澄心,躲在车里吃过才出来。在石涉说得正起劲儿的时候,澄心讨好地冲他笑笑,小声儿地似分辨又似搭话地道:“石涉应该最厉害才对。”
石将军的未婚妻澄心姑娘,听到只夸别人,心里这就有些不服气。
第二十五章,牡丹花
这女孩子说话,石涉就当没听到,和郑成说得挺欢。到中午停下来打尖,郑成和他套了一上午近乎,这就老实不客气地过来要点儿热汤给澄心。石涉一笑也给了他,见郑成自己分毫不用,全都给了澄心。
下午上路,大家继续鬼扯。扯不到一刻钟,前面出现两个游骑,徐伸拍马迎上去,和他们说上几句话,拍拍肩膀互相笑笑。游骑行过石涉不远处,恭敬在马上对他行礼才走。澄心亲眼看到,喜欢地对郑成道:“成大叔,你有公文,快拿出来给他看。”说着,对着石涉又笑一笑。
石涉听到也来问:“有公文?拿来我看看。”郑成强挤出笑容,先安抚澄心:“你记错了,咱们并没有。”
澄心面色古怪地看着郑成,假的?难道是假的?郑成可以敌得住石涉的眼光,敌不住澄心这又担心又关切的眼光,把后背给澄心,郑成都觉得背上被灼得难过。澄心见郑成窘迫,忙对着石涉展开笑脸儿为郑成遮盖:“我记错了。”石涉觉得有趣,对着澄心追问:“这么小就记性差?”见他这样,澄心脸一拉,没好气地道:“不能吗?我从小就记性不好。”石涉笑起来:“你小时候撞到脑袋了吧。”
马车帘子重重摔下来,澄心钻到马车里生气去了。再被外面说话声搔得心痒痒打起车帘时,是外面又在说军中的事情。听来听澄心又生气,这些人明知道我们是找石涉,他们居然只字不提。
郑成起了疑心,对着石涉很看几眼。身后澄心不服气地问道:“你个个都认识,那石将军呢?”郑成竖起耳朵,有心放澄心搅和搅和。石涉眼尖,看到郑成对自己有疑心,当下回澄心道:“石将军年纪轻。”
只这一句话,就打消郑成疑心。他对石涉上下看看,这一位怎么看也有个三十来岁吧。石涉一只手执马缰,一只手摸着胡子。此时就是父母亲妹妹在,也要想想才能认出是我。
澄心听到很是不服气:“你少瞧不起人,知道有人十二岁拜宰相吗?知道有人七岁能作诗文吗?”石涉只回一个字:“你?”把澄心气坏了。她努力回想母亲对自己说过的,大声对石涉道:“你十三岁能发百石弓吗?你十四岁就中举吗?你十五岁就生擒吐丹吗?”徐伸也伸过头对澄心看一眼,再对石涉看看,这个孩子说得可不就是你。生擒吐丹是石涉第一年到军中的事情,这孩子全都知道。
只有石涉听得皱眉:“十三岁开弓箭?十四岁中举?这样的话也能说。哦对了,你认识石将军,你要为他说话也应该。”澄心大怒:“我并没有胡说,再说我,并不认识他。”石涉忍俊不禁:“你不认识乱说什么?”澄心有些难为情,抱怨地对石涉道:“你认识是不是?你告诉我好不好?石涉他……”说到这里,澄心红了脸,还是希冀地不舍得把眼睛离开,盼着石涉能说上几句石涉的话。
石涉做作锁眉,不乐地道:“背后哪能说人?”徐伸也伸长耳朵,准备听石将军怎么骂他自己。澄心催促道:“你要说的不是好话是不是,你说来我听听。”石涉瞄瞄郑成,闷葫芦一样赶着车,居然不说话了。再对着身子都伸长的澄心瞪瞪眼睛:“是好话又怎样,不是好话又怎样!”澄心见他凶巴巴,并不觉得害怕只是哼一声,没好气地白个眼儿:“就知道你说不出来,石涉好着呢。”
“石涉石涉的,这名字是你叫来叫去的吗?人家好歹是个将军,你是什么人!”石涉和澄心斗上了口,澄心脸腾地又红了,居然被骂得说不出话来。郑成纹丝不动,依然赶着车跟上他们的步划。看他那挥马鞭安静样,就象身边这争吵从来没有过。
澄心不说话,老实坐在马车里。郑成留意四周,觉得景物象是熟悉都见过。他心里猛然升起一个想法,我是有事的人,他们不象是赶路的人。要是精兵轻骑负责狙击,我跟着他们可兜不起圈子。
马车里这个孩子只要听石涉,还要别人说石涉好。石小知和石小为又有了主意,你一言我一语:“张将军最好,”石小为也大赞:“王将军也不错。”这都是石涉的好友。徐伸没得夸,就夸自己:“徐将军也不错。”石小知和石小为一起怒目:“没能耐没本事凶神又恶煞。”澄心抿嘴儿笑,石涉加上一句:“反正都比石将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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