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下额,望着前边那营账,道:“去那营账。”
那领头人很久没接到活儿,此时终于有活儿可接了,很有些兴奋:“阁主,灭门还是留两个活口?”
我道:“人不要,只要架子上的鹰。”
领头人很不解:“死的还是活的?”
密宗流的人很守规矩啊,不问原因,只管杀戮,对此,我很是欣赏……下山之后,老有人问我,你不记得了么?
我都有些烦了。
我道:“清炖或红烧的时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
领头人脸上有瞬间崩溃的裂痕:“您想吃?”
我道:“不行么?”
第十九章 雕鹰之死
他哆嗦着嘴唇道:“可可可,这是雕鹰,千金难买,万人难捉,驯好之后能誓死效忠主人的雕鹰啊?”
我闻到了他语气之中的兔死狐悲之强烈情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一缩,显见着对我这个举动很不习惯,我道:“正因为珍贵,才显着吃得有味,吃得有嚼劲不是?”
他踉跄后退几步,显见着从来没有接过这等高难度任务十分之为难:“属,属,属下,下,下……遵命。”
他连身形都顾不上隐藏了,把身影全露了出来,我看清他其实是个眉清目秀的年青人,不由赞道:“咦,你的眼睛真好看,象葡萄一样。”
他往后倒退一大步:“阁主,你你你,不是想把让属下的眼挖了出来,给你当葡萄吃吧?”
我怔了怔:“你叫什么名字?”
他沮丧:“属下名叫顾绍,让我临被挖眼之时还能让阁主记住属下的名字,属下足已,属下再也不能侍奉左右了,还望阁主保重。”
他把左手两根手指屈起,往眼皮上送了去,临送到眼皮上,才醒觉起我还没有下这命令,只是他猜测我下了这命令,如是转过头来等着。
我心想这阁主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性格这么奇特呢?说挖眼就挖眼?我绝对不是这阁主,这是肯定的。
我虽然好吃,但绝不会吃这种奇特的东西。
我皱紧眉头道:“顾绍,你瞎猜什么呢?你当我没吃过葡萄么?”
他舒了一口气,把两根手指从眼皮上摆好,匆匆拱手:“阁主,那属下便去捉那鹰了?要属下清炖好,或红烧好了给您送过来么?”
我对有这么知情懂趣的属下很宽慰:“好,好。”
他带着其它密宗流的人匆匆消失……我总感觉他们今日的身影也消失得比以往还要快些,看来我这个阁主现身之后,对他武功的提高很有些督促作用啊。
我甚欣慰。
我回到了自己的营账,准备好了叉子和刀子,以及筷子,等着那红烧或清炖的鹰送过来,又念及自己以往从来没吃过这么高档的菜肴,嘴里未免唾液汇流成河,但等了好半晌,直至月至中天,四周围万籁俱静,一点儿声息也听不到,也没见着他送了过来,实在等得不耐烦了,站起身来,揭了营帐帘子往外走去,来到账外,却感觉四周围静得不同寻常,连虫鸣之声仿佛都已经渐渐止歇了,我一路前行,没有遇上半个人影,又来到了雕鹰营营账外边,这里更不闻半点儿声息,连原本站在帐外值守的侍卫都消失不见。
我心底惴惴,揭了营帐帘子走进去,营账对门之处有一个木制织锦屏风,营账里烛光未灭,帘子揭起风吹进了账内,使得烛红影摇,忽地,帐内起了一声鹰鸣,啸叫声中,有物从暗影之中飞掠而至,刮起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吓得往后倒退几步,又因为到底是存了作奸犯科的心思,死命地咬紧了牙关才不发出声音来。
那鹰儿展翅往外飞了去,帐中却依旧没有半点儿声息。
我实在是好奇得很,想着密宗流的人是不是下手太狠,把李泽毓那十几只侦察报信的鹰儿全都煮了,独剩下一只张惶而逃?
终于忍不住,我转过了那屏风,往营帐里望了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黝黄色如玉般的物品,雪白的狐狸毛半遮半挡,烛火映衬,使得那物品更添了几分莹润润泽,等得视线上调,再看清楚一些,那物品之上有一缕漆黑长发垂落……我这才明白,这原来是一个人的后背,光裸的后背……
军营里不明身份之人的后背?
光想一想,这就是一个十分之不好的信息。
以前几次踩点,我见过雕鹰营里的布局的,每个营账里鹰奴侍奉着七八只雕鹰,喂了吃食之后,雕鹰们便站在木架上休息,绝对没有可能有一个大活人光裸着背侧身而睡的地方。
当然,在我对密宗流下了清炖或红烧的命令之后,我很有心理准备见到几只被拔了毛的光裸的秃鹰……其形状绝对和光祼的人相差甚远。
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人,虽然我感觉到这营账中危机四伏,但对这黝黄色后背主人的身份着实好奇得无与伦比。
难道是密宗流那位清秀的队长?
可怜,没拔成鹰的羽毛,反被它人剥了。
好歹他是我的属下,大难当头,我也得略微弄清楚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
我左顾右盼,胆战心惊地往矮榻边移了去,还没到矮榻边,便见着他身形微微一动,那披在腰间的狐狸毛毡子便滑落下来,露出后背上好长的一条疤痕,那条疤痕儿狰狞入骨,自肩头直至腰际,和刚刚温润如玉一般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吓得我差点惊叫出声,忙按住了嘴,心底那点儿好奇心完全被打消得一干二净,我悄悄地后退一步,便想夺路而逃,却听见这人微动了动,低声道:“怎么样了?”
是李泽毓!
怎么在哪儿都能遇上他呢?
他这半祼着在等谁呢?
我又窥破了一段奸情?
万般念头齐聚我的脑中,让我思绪万千,我又往后退了一步,正思摸着这门是在我后边哪一处?又运起了祥云十八梯中的二梯,准备寻隙而溜,便见着他身上狐袭滑落,从矮榻上坐了起来,头微微地垂着,眼眸半扫:“是你?”
他正对我而坐,背后那条狭长的伤痕当然就不见了,我定了定神:“您睡好,我走错地方了……”
他抬起眼眸,手指到处,那滑软的狐袭皮便重披上了肩头,道:“把那杯水给我拿来。”
我这才感觉到了不对,他的神色气息没有了往日的清寂孤冷,反带着淡淡的疲惫?
我抬头朝他望过去,他身上浸透出来的那种疲惫的感觉更甚,眼神之中也没了往日的锐利,眼框之处带了些青灰色,再往地上望去,却见着地面之上瓷杯碎裂,尤有湿水痕迹,地面之上散落了些不明物体的残骸,鼻端更闻到了一股血腥之味……这等感觉一灵敏,便使我只觉四周气息阴冷,让我只想拔脚而逃。
必然地,在他的眼眸逼视之下,我是逃不了的。
我把案几上微热的茶杯拿起,递给他,他却不接,朝我望了一眼,我这才明白过来,忙走上前去,把杯子递到了他的唇边,他就着杯子饮了一口,我转过身去,想把杯子重放于案几之上,却感觉到他的身躯往我这边倾了过来,等到回过神来,便被他一把抱住了,他的身躯微微有些凉,没有以往那么热,他的身躯重若千斤,直往我身上压,让我喘不过气来。
“殿下,您这是怎么啦?”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哪里能推得开?
他在我耳边低声道:“络儿,你别走。”
我大感不妙,他呼唤的是谁?抬眼朝他望了过去,便见着刚刚青灰色的脸,变成了不正常的红色,身躯忽冷忽热。
他将我越揽越紧,箍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死命挣扎,却怎么也不能挣脱,更让我寒毛栗栗的是,他拿嘴唇轻轻地咬着我的脖子,唇舌也跟着舔了上来,一只滚烫的手从衫领之间伸了进来,扯着我的衫服,我大惊,再也顾不上其它,看到哪儿顺口,便一口咬了上去……可我的嘴里都感觉到了腥味了,也没见他将我松开,反让他行动更为迅速,我听到了身上衣服被撕裂之声,感觉到了身上肌肤露在冷风之中,可一下瞬时,全身上下却被那大长的袭皮披风裹住,此等情形,让我更感觉不妙,只觉自己如陷入陷阱之中,怎么也挣脱不出。
“要怎么样,你才能不离开我?”他语气绝望,眼底红意狰然,看的却不是我,“要怎么样……络儿……”
“我不是络儿,不是……”他的手指沿着我的肌肤游走,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身上起了阵阵战栗。
“不,你就是络儿……你忘了么?”他的语气仿佛阴云凝聚,夹杂着说不出的心酸与疲惫。
那样的心酸与疲惫,听得人鼻子直发酸……但这可不关我什么事,安慰人的种种行为,一向不是我的长项,他将我认成了其它人,我也不能背了这黑锅,让我代替那络儿任他在我身上为所欲为。
虽则,我还不太明白,他下面到底想要怎么为所欲为了。
所以,我在他耳边大吼:“我是你新任的侍卫!侍卫!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停了停,眼神半眯,没有聚焦,笑得慵懒诱惑:“你要对我怎么的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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