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不觉叹息。
水溶并不知道这一节,过来挽住黛玉道:“玉儿,怎么了。”
黛玉望着他:“灏之,你不讨厌小离的,是不是。”
水溶笑:“怎么会讨厌,她是个好孩子。再说,玉儿喜欢,我当然也就喜欢了。”
黛玉道:“我有个想法,小离这样在府中,也不是长久之计,你愿不愿意收她当义女,也算是有个身份。”
其实这个念头,黛玉有了很久了,就是怕水溶不喜欢,所以迟迟都未提出来。这时说出来的时候,也做好了会被“驳回”的准备,他一定会说,从长计议吧,谁想到……
“行。玉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水溶点点头,回头向春纤道:“去告诉祁寒,选个好日子,府中设宴,本王和王妃要收小离做义女。具体操办的事情,让他自己定,不必来烦着王妃。”
春纤哎了声,连忙去传话。
水溶回过头来,却见黛玉怔怔的望着他,不觉笑道:“怎么了,玉儿。”
“你答应了?”
“是啊。”水溶反倒是糊涂了:“这不是玉儿说的么。”
“可是,我没想到你会应。”黛玉望着他,心里感动。
水溶失笑,刮刮她的鼻:“傻玉儿,你说的,我怎么会不应。”亲昵的将她拥入怀中:“玉儿,以后有什么想法,都告诉我,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做到,做不到的--我想尽办法也会做到。”
“灏之……”黛玉望着他:“你真的会宠坏我。”
水溶微微的笑,凝着她秀丽的脸庞:“玉儿是我的,我不宠你宠谁?”
从你在我心里生了根那日,便决定要娶你,宠你,一生一世。
黛玉笑,不觉眸中生出泪意,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胸口。
水溶便将她抱了起来:“刚才不是说困倦了,咱们回房去,歇歇,嗯?”
黛玉点头,由着他抱着,一面笑道:“我真是没想到,裴夫人也有了喜。”
“说起来我就来气,那裴兆人都跟傻了似的,他也算是我手下的虎将了!”水溶嗤之以鼻道。
黛玉在他怀里,抿着嘴儿直乐:“你会说别人,怎么不说说你,五十步笑百步。”
水溶怔了下,足下微微一顿,俯身便吻了吻她的唇道:“玉儿这张小嘴,真是让人气也不是,疼也不是。”
这一幕正好落在迎面走来的两个王府丫鬟,见此连忙低着头,侧让在一旁,请安行礼,其实她们对这二位主子的亲密也早就知道,只是此时见了还是不由得带了善意的笑纹。
黛玉羞的将脸藏在他的怀里,一直走过去了才罢。
祁寒得了令之后,便立刻着手准备,从日子礼仪到宴席,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日子定在次月的初八,果真是没用黛玉操一点心,一切都是稳妥。
那日,请了燕都的一些头面人物,摆宴设席,正式的收了小离为义女,从此小离便称水溶为父,黛玉为母,而王府上上下下,亦俱以姑娘呼之。
可是,黛玉也有些纳闷。自打回到燕都,府中的人就奇奇怪怪的,尤其是那个欧阳绝,一天,早中晚各来请一次脉,紧张兮兮的反复问:
“王妃,可有什么不适?”
“王妃,现在觉得怎样,可有胸闷,可有气促?可有失寐?”
“王妃,你如果觉得不适,一定说出来,不要忍着。”
一开始黛玉只是觉得他可能过于谨慎,可这日傍晚请脉时听他又开始念叨不知道第几遍之后,终于忍不住了:“欧阳,你怎么了。”
“我?属下没事。”欧阳绝低眉顺眼的道。
“你没事,我有事。”黛玉无奈道。
欧阳绝立刻紧张的道:“王妃哪里不舒服?可是不想吃东西,要不就是无端气闷,或者……”
“行了!”黛玉无力的打断:“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可是再被你念叨几日,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真的不舒服。”
欧阳绝一脸悲苦的道:“属下知错。”
黛玉摇头:“你没错,不过我觉得,你这么反常必有缘故!”
欧阳绝心中大喊一声王妃英明,委屈兮兮的道:“王妃说的没错,是王爷……”
“王爷,王爷怎么了?”黛玉诧异道。
“是这个……”欧阳绝知道今日王爷被请去营中了,不在府中,便就大着胆子,把水溶交代的命令一个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黛玉听了,蹙了蹙眉:“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以后不用一天请三次脉,每日早上请一次便是,但有什么不好的,我会派人请你过来,若是王爷问起来,你就说,是我不耐烦。”
还是王妃体贴人啊,欧阳绝心中感激,连连点头谢过答应着,背着药箱出去了。
黛玉一直撑着等他去的远了,方拿帕子掩口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紫鹃上来给她添了点热水,亦笑道:“王爷对王妃可是再周到没有了。王妃的饮食,王爷日日都是要问的,生恐奴婢们有一点差错。”
雪雁在旁道:“信不信,王爷回来,问的第一句话一定是王妃午膳用了多少!”
黛玉笑着摇头,眸中却是越发的明亮动人,那是有人宠着的幸福,一面起身,在房中慢慢的走着,活动着腰身道:“也紧张太过了,这还有八个多月呢。”
“这是谁在排场本王呢。”这时,一个带笑的声音响起,水溶打了帘子进来。
秋意渐浓,他一早出城去营中处理军务,然后又赶在傍晚回来,就是为了能够陪她用晚膳。
紫鹃赶紧递过来热水浸的帕子,黛玉接过来,递给他,又将紫鹃才斟满的热水推过来:“快点趁热喝了暖暖脾胃,不过,你说的,不让我用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也没备下,所以只是滚水而已。”
“有这个就够了。”水溶将热水一饮而尽,将她拽在身边坐了,仔细端详:“午膳用了多少--气色也还好。”
黛玉一愕,雪雁和紫鹃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拼命忍着笑,借口传膳打了帘子出去,一出的门,便再也憋不住笑了起来。
房中,黛玉也是笑,小手在他脸上画着羞他道:“你看你,现在哪里还像个王爷,总是想着这些琐事。”
水溶反握着她的小手,认真的道:“这怎么算是琐事呢,对我而言,这是最要紧的事。”
黛玉一笑,身体一倾,靠在他怀里:“你也不怕人家笑你。”
“由他们去。”水溶道:“我只要玉儿好好的就是。”
“不过,我觉得我已经算好了。”黛玉笑道:“你看裴夫人,不过比我早一个月,那日宴上见到她,人都憔悴了,说是害喜害的什么也用不下。我如今这般,还都赖欧阳的精心。”
“这倒是他应该的。”水溶淡淡道。
“灏之,不是这等说。”黛玉道:“你可不能让他们觉得你是在私而废公,他们是你的人没错,可是也总该奖罚分明,服人以德,不以威,是不是。”
“是,玉儿说的对。”水溶唇边尽是宠溺道:“我改。”
------题外话------
好吧,貌似还有一到两章的温馨戏,然后果断坚决上阴谋。没有阴谋的日子,好无趣……
惊风吹落星如雨 第九章 风雨前夕
虽然水溶并没有什么行动,可是底下的人,都是久经战阵的人,这种人的嗅觉都相当敏锐,知道大战将至,在裴兆和魏子谦的主理之下,秣马厉兵,所有的布置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所以,水溶也就往来与城外营地和王府之间,一面不耽误公事,一面还记挂着黛玉。
用宗越他们的话说,王爷现在是内外两张脸,甭管外头是如何谋划决断暴风雷霆,只要一回王府对着王妃,一例是和风细雨,柔情似水。
黛玉心里也是明白,这一仗,必不简单,亦不以柔情羁绊他,好在她害喜并不厉害,只是嗜睡,每日都要睡足七八个时辰,无事的时候,只在府中做做针线,给孩子亲手缝制衣衫鞋袜。
这日,水溶回来的略晚了些,祁寒过来报事,水溶却是无心细听,只扔下一句:“酌情处理。”便就直奔内院,留下祁寒和宗越无奈的相觑。
宗越挠头问祁寒:“祁寒,你说怪不,王爷从有了王妃,就和变了个人似的。”
“等你成亲了就知道了。”祁寒笑一笑,抱着账簿离开。
宗越苦笑,成亲,他这样的刀头舔血的人,谁嫁?
却说水溶匆匆回房,院子里鸦雀没声,紫鹃闻声出来,行了一礼:“王爷!”
水溶看看天色,倒也没过晚膳的时候便道:“王妃呢?”
紫鹃笑了一下:“王爷,王妃午后说是困倦,便歇下了,到现在却都没醒,我们也不敢惊动,只好等王爷回来。”
水溶皱眉:“怎么就困的这么着。”虽说欧阳一再跟他保证,这没什么,而且对孩子有好处,可他还是不放心,想了想,便吩咐道:“去传点王妃合口的东西备下,昨日说不喜欢油腻,那就清淡些罢,你亲自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