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欣没有说话,幽幽的看着齐王。
齐王等了一会,慢慢的说道:“这是我来问你的,他有没有可能也回来了?若是他不是,为何要同王季玉见面?如果他是,他要得是什么?南下杭州实在是太冒险了,你觉得他会再为你南下?”
宁欣手指曲起,一下一下的敲着椅子扶手,思考了许久,道:“我更想知道,他是怎么结识王季玉的,我可不信在大唐帝国里,只有我叫宁欣!如果他是他,又怎么会认定他是我他?他在大唐帝国的密探大多被无双郡主卖给了当今陛下,即便有残余的人脉,我估摸着也起太大的作用,上一辈子失败,这一生不是应该更谨慎么?”
停了一小会,宁欣皱着眉头接着说,“他能一统草原,结盟蒙古诸部,绝不是个冒险的人。上辈子唯一一次冒险,输得一塌糊涂,他怎可能再来江南?而且虽然草原上的消息传不到大唐,但我猜想,草原上的风波并不会少了。术赤的大儿子今年也有十八了,术赤登基为大汗时候,曾经有意效仿大唐,传嫡传长。只是反对的意见太多,未能定下来,但后来...宁小妹成了大妃后,术赤对几个成年的儿子极好,同时也用儿子们平衡兄弟。”
“你的意思是说,当时选幼主最好?”
“嗯。”
宁欣又摇了摇头,“历史告诉我们,辅佐幼主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虽是此时有波折困难有点,但大权在握,鞑子的生养能极强。春秋战国时,越王用十年成功复仇吴国,鞑子用不了这么多年。当年我本来计划着在密林设伏留下术赤的八弟,没想到...他应该领兵溜掉了。”
“如果他不是他,用得着你这么防备?”
“你不知,他才是继承术赤一切思想的人,他统兵,施政,制定国策同术赤一脉相承。放跑了他...”
宁欣淡淡一笑,齐王被她看得发毛,“怎么?”
“那是你应该操心的问题,此时与我无关了。上天也是公平的,不会让你赢得太过轻松。”
“你说这么多。是想提醒我要加快进程了?”
“时不我待,有个潜在的敌手,于王爷而言未尝不是好事,即便他不是他,他也配做你的对手!大唐帝国看似江山稳固,其实弊政颇多,鞑子既是能攻破大唐帝国都城一次。那么就有可能攻破第二次,第三次,他们从未放过进军中原的野心,同术赤一脉相承的人。也不会忘记这野心。”
齐王面色凝重,问道:“你估摸着,我还有几年?”
宁欣故作神棍之态,抬起右手眯着眼睛掐指一算。“我夜观天象...”
齐王看了一眼外面的艳阳高照的天空,夜观天象?骗鬼去吧。
“发觉王爷有血光之灾。嗯,紫微帝星被北方白虎星侵扰,齐王殿下,这并非是好兆头。”宁欣在齐王发火前,睁开清亮的眸子,认真的说道:“最多八年,少则三年。百余年前国破尚可用檄文激励士气,如今...国有难,忠臣能吏在何处?韩王一脉已绝,无法锁死军阵,燕国公无法让燕云飞骑重现,宁家...被某人满门抄斩,血脉断绝,你细数,能扛住鞑子骑兵冲锋的人家,还剩下几家?”
“韩王铁幕,你能继承多少?”
“当年鞑子骑兵冲锋的阵图,他又能记住多少?”
齐王甚至不服气,年代相隔百余年,难道只有中原的人遗失了祖宗的阵图?鞑子迁徙游牧,他们失去阵图的可能性更大。
“我不知道,但我听过,他们阵图的传承方法同中原不同。”
“如果鞑子有完整的阵图,那么当年也不会频频受阻于师傅,术赤也不会用反间计...”
宁欣拍了一下桌子,“能不能不提以前的事情?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齐王殿下,好走,不送。”
直接起身,宁欣撇下齐王转进了书房,坐在书桌后,宁欣手心击打着额头,往事一幕一幕的重新涌上脑子里,不管他是不是熟悉的人,如今鞑子的大汗都容不宁欣小看,那位喜欢大唐文化,比寻常鞑子显得文雅的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臣也想要大唐女子为妃,不知大妃以为如何?
宁欣皱紧了眉头,怎么无缘无故的想起这句话来了?这是术赤不顾众人反对,执意册自己为大妃时候,他私下里问过的,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来着?忘了,她竟然忘了?
宁欣又敲了脑袋两下,别得事情记得很清楚,却唯独把这件事忘了?也许在自己心里就没想过,他可以娶大唐的女子为妃。
一处幽静的四合院,家居铺陈满是江南特色,在松软的床榻上,一赤裸着胸膛的男子从身下的女子身上爬起来,满足的捏了捏女子的浑圆,女子已经没有力气应付他了,扯过旁边的衣服,盖在下身,汗毛很重的大脚踩在地上,纵欲后的快感隐去,“他走了?”
“是,主人。”
珠帘后跪着一寻常的男子,看长相同大唐人没有任何区别,“请主人即可返回。”
“我总算是想到能娶大唐女子的办法,不知大唐皇帝舍不舍得了!”
第一百五十章 纳妾
仆从显然没有自己主人的平静,焦躁的说道:“主人,你不能再在江南了。方才已经有人去找过您,主人...你身系草原的安危,主人若是喜欢大唐女子,属下给您弄回去一批,保准一个个水灵温婉极了。
被称呼主人的人面色狰狞了一瞬,随后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他后背也有一点点的冷汗,诡异的笑容挂在唇边,“江南歌舞几时休?那些女子没有一个能赶上她的,不是么?”
“主人。”仆从被主人这话弄愣住了,她是谁?“您就不多考虑考虑了?”
“不了,江南即将有一场好戏,我怎能不同老朋友打个招呼就走呢?”
“奴才怕主人暴漏身份。”
“不是还有昭容县主么?她总不会眼看着别人来骚扰我。他丈夫想要成才,可是离不开我呢。”
他得意的一笑,看了一眼床榻上伺候过的他的女子,那名女子软得像是一滩烂泥,“怎么样?可觉得畅快了?”
“主人?奴才再给您叫进来几个?柳如君已经是王公子的人了,主人...”
“我没同你说话,闭嘴!”
到了一杯酒,狠狠的灌进自己口中,他捏紧了酒杯,“不满意?非要她?话说,真不怕她再废了你啊。好好,我不说了,她——我也想要呢。”
仆从想到草原上的传说,敬佩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听说主人能直接同长生天交流,能直接承受长生天的恩神力,因此主人有时会说些旁人不懂的话,这样的主人,也就是大汗更能让人臣服。
“江南总督府可有动静?”
“回主人的话。江南总督最近几日安排下大量的人手,从新整修河道,很多工程,冒雨也要进行,江南总督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在半月内完成。”
“可有河道图?”
“奴才没用,河道图弄不到,听说江南总督极是宝贝河道原图,奴才的人混不进江南总督府。”
“趁着江南总督无瑕关注。把弄到得粮食,铁器走海上运走。别忘了,打着昭容县主的旗号。”
“可粮食...不是说能大赚一笔?草原上并不缺粮食。”
“老朋友们来江南,怎能不做出点动静来?昭容县主...她自己做发财美梦去吧。”
脚步声响,仆从微微抬头。看到自己的主人再一次回到床榻同女子缠绵起来,想了想主子的持久力,他有安排了两三个干净的少女伺候主人,最近主子好像非常的喜欢大唐柔美婉约的女子。
不大一会功夫,李冥锐耷拉着脑袋回到宁欣府上,进了门,看了宁欣一眼。默默的坐在一旁,宁欣同齐王的话自然在他进门后就停了下来,有些事情,显然不是李冥锐此时就可以知道的。
李冥锐白跑一趟。齐王和宁欣并不觉得意外,人去楼空不就意味着有鬼么?
宁欣和齐王彼此交换了一个目光,身边的人必须得彻查清楚,也得调查清楚韩地来的客商走还是没走?
李冥锐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宁欣没有来的心里一涩,隔空吃干醋的事情淡了许多。转头对齐王道:“往后的事情该怎么办,还请王爷多上上心。”
这是送客的节奏!
齐王脸上多了一抹的不悦,“好,本王告辞。”
走出门外,回头道:“李冥锐,还不走?”
在李冥锐起身前,宁欣道:“上次你送过来的文章有几处写得极好,很多我都没想到...我也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可否请你给我讲讲?”
一直以来都是宁欣帮他,宁欣很少有求他的时候,李冥锐屁股一沉,乖乖的坐好,“我知无不言。”
齐王眉宇间一片的烦躁,“你又不考科举,问那么明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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