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编法是我奶娘教我的,她以前就是韩地的人,受过祖母大恩,对宁家忠心耿耿,如今她帮着我给亡父母看守陵园,我对她一直很感激。外祖母已经答应了,等到天气暖和起来,我可以回江南给他们修缮坟茔。”
王月菲最怕看到宁欣泪盈盈的模样,不敢再惹起宁欣的伤心事,遂没有再追问同心结的事儿,转而问道:“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我也想给大舅舅做个有韩地习俗的璎珞。”
“我记住的不多,若是二表姐不嫌弃,我教你打一个五福璎珞,这种璎珞放在佩剑上最好看。”
“好,太好了,大舅舅最爱佩剑。”
王月菲今日觉得宁表妹怎么看怎么都好,挪绣墩同宁欣坐在一起,“宁表妹,快点教我。”
宁欣拿起线绳给王月菲讲解怎么打五福璎珞,讲解一遍之后。宁欣将五色彩绳递给王月菲,“二表姐试试看,编熟练的话,可以在此基础上加点自己喜欢的编法。”
宁欣只会几个基本的璎珞,她记得闺阁密友编出来的璎珞极为好看,韩地因为靠近北疆,民风相对中原腹地彪悍粗狂,韩地多征战的战士这并不是空话,璎珞没有中原精致,却有几分好战的气息。
曾经韩王麾下的铁骑每个人胸前都挂着这种编好的流苏,象征着战无不胜,宁欣见过父亲训练铁骑的时,随着骑兵的移动流苏整齐的飞扬,她亲手编得流苏保佑了父兄战无不胜,但却没有保佑他们长命百岁。
“宁表妹,你看我这么做对吗?”
王月菲有些羞涩的将歪歪扭扭的璎珞递给宁欣,“做得不好,让你见笑了。”
“我觉得很好啊。”
“骗人。”
宁欣解释:“怎么是骗人?我的意思是二表姐第一次算是不很好了。”
“好哇,你戏弄我?”
王月菲张牙舞爪的扑向宁欣,抓住发呆的宁欣,王月菲身手膈肌她,“看你还敢不敢了?宁表妹?”
看宁欣迷茫的神色,王月菲吓到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宁欣摇摇头,这种姐妹相处的感觉,宁欣从来就没有享受过。
她母亲早亡,宁家这一辈只有她和兄长两个,父亲又把她当成儿子养。当年宁欣直到及笄前才换回了女装,曾经她闹了不少的笑话。练字舞剑,骑马射猎她不陌生,但这种小女儿间的玩闹,她不知怎么办才对。
小姨教她如何管家,如何做个大家闺秀,如何让手中的银子变多,去没教导她玩乐。
宁欣想到为父亲殉情的小姨,心里很不是滋味。谁能想到,商铺遍布大唐的吴大掌柜竟然是一位女子,小姨一直一直是喜欢父亲的。为此她一生未嫁,一直男扮女装经营外祖府留下的产业,本来只是韩地富商的吴家成了整个大唐都很有名的大商行。
小姨殉情前,将吴家商行交给了宁欣。为了取信术赤,宁欣将商行的银子交给了术赤,同时商行成了鞑子打探中原动向的耳目。后来鞑子兵败。商行也被别的商家瓜分,宁欣现在想来有点对不住小姨,对不住外祖父一脉。
也许老天给她个机会,重新振兴吴家商行。小姨的教导,宁欣一直没有忘记。
宁欣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父亲也是对小姨有好感的,可父亲不愿意违背对母亲的承诺。宁欣看不上三心二意的男人,但父亲和小姨之间的感情,她觉得很纯粹。
宁欣从落地就是小姨养大的,根本不记得母亲的样子,直到现在她还是认为小姨和父亲是般配的。她还记得父亲酒醉的时候才曾经说过,小姨是天下最傻的女人!如果有来世的话,父亲会娶小姨。
“我弄疼你了?宁表妹,你可别哭啊。”
她对宁欣时不时会落泪或者感伤,已经很习惯了,宁欣可是看到花瓣被风吹垂落都会感伤的人。
“我哪里哭了?”
宁欣将五福璎珞塞到王月菲的手里,“你再说我爱哭,我不帮你了。”
“好好好,爱哭鬼转性子了。”
王月菲双手合十的认错,“宁表妹可不能不教我哦。”
宁欣甩掉了脑子里的念头,又认真的教导起王月菲,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虚心,不足一个时辰,王月菲进步非常的明显,宁欣看了她手中的成果,赞道:“不错,不错,再练习几次,二表姐就可以出师了。”
“我什么时候拜宁表妹为师?我怎么不记得了。”
王月菲坏笑看着宁欣,“宁表妹亏了呢。”
“过两日我管二舅母要去!”
宁欣顺势同二太太孟氏扯上关系,“我想二舅母会给我足够多的补偿,二表姐才叫亏了呢。”
“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宁表妹学会找我娘了?”
“那是自然,以后我还会让二表姐更吃惊的,这可不是说笑的。”
宁欣一本正经的说道,王月菲看着宁欣,既觉得陌生又觉得熟悉。
在伯爵府休养了几日后,该见的不该见的,宁欣大体将伯爵府的人认全,总体来说,二太太比大太太精明干练不少,而且二太太比较会养儿女,二房的儿女教养得都不错。
二房老爷只有二太太个妻子,侍妾通房皆无。所有儿女都是二太太所出,宁欣对她有几分佩服。
一日,宁欣来到了太夫人房中,直接了当得说道:“外祖母,我想搬去客院去住,请您准许。”
第十七章 达成
宁欣就是趁着人多的时候提出此事。今日不仅伯爵府上两个太太都在,伯爵府的小姐也都在,人多自然会下大太太面子,会显得宁欣很没眼色,不懂得感激,如此一来大太太会更讨厌她!
正在谈笑的人听了宁欣这句话纷纷停口,太夫人眼里闪过心疼之色,大太太尴尬脸色阴沉的起身,二太太在一旁看着宁欣出神,二小姐王月菲,三小姐王月莹,四小姐王月蓉一个个很吃惊,没料到最近一直闭门养病的宁欣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太夫人叫住宁欣,问道:“谁同你说什么了?哪个嘴这么碎?”
宁欣摇头道:“没有谁说过,是我自己想的。我总归是姓宁的,承蒙外祖母舅舅们垂怜教养,我已经感激不尽,着实不应该再住在原来的地方。”
“欣丫头。”太夫人打算像是以前一样揽住宁欣的肩头搂在怀里惜着,但她看到了宁欣明显的拒绝的神色,慈爱的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一直将你当做孙女看待,你同月菲,月莹都是一般无二的,娴儿和女婿去得早,我对你最是怜惜,你这么说是要我心疼死吗?”
如此看来是四小姐应该是庶出,宁欣扫了四小姐月蓉一眼,衣着上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王月蓉在王家的姐妹中出落得最好,她佩戴的首饰不比嫡出的差,在宁欣看来王月容的首饰更为精致,也更衬她的好样貌,既然二房所有的儿女都是二太太生的,那这位打扮光鲜富贵的四小姐怕就是大老爷最宠爱的小妾白姨娘所出。
即便在太夫人跟前,她也挺得看重的。在宁欣进来之前,看到她陪伴着太夫人说笑。
“外祖母怜惜宁欣感激不尽,便是冲着您这份疼惜,宁欣也不能让伯爵府主客没了规矩。”
宁欣比太夫人更为坚决,“不仅仅为伯爵府着想,我也不想外人议论宁家养出了不知深浅的女儿来,请外祖母应允让我搬去客院去住,往后我的月例等同李表姐!”
此时端着汤药进门的柔顺少女身体明显一震,她是王家养得另一个表小姐,姓李名稀,亡父只是个穷酸举人,母亲也只个丫头养的庶出,父亲病故后,她同母亲带着双生弟弟李晖依附伯爵府生活。今日三姑太太病了,她代替母亲侍奉太夫人。
李曦同宁欣在王家的地位天差地别,她们母女虽然尽心尽力的在太夫人面前侍奉,但并未得到太夫人太多的怜惜。
“是不是你同欣丫头说了什么?”太夫人对着进门的李曦,严厉的问道;“是不是你?”
“回祖母的话,我没同宁表妹见面,更没同她说过任何的话。”
李曦吓得差一点扔掉了手中汤碗,屈膝辩驳。
宁欣抢着解释:“是我自己想得,同样是伯爵府的表小姐,我同李表姐是一样的身份,外祖母,我不想再让您为难,不想伯爵府因为我坏了规矩。住在何处并不重要,我一样可以在您身边的尽孝。”
李曦稳住了心神,撩起眼睑向宁欣所站得位置看去,心底闪过几分狐疑,宁欣想要什么?当她看到同太夫人相对不肯让步的宁欣时,李曦心里是吃惊的,宁欣什么时候会这样?她不是一贯是装柔弱扮天真的?
“你···欣儿···我舍不得你。”太夫人除了这一点也找不到更好的说辞了,宁欣句句在规矩上,她若是给李曦母女一样的待遇又觉得心有不甘心。
“外祖母明鉴,我就算是住在客院去,一样是您的外孙女!何况我迟早是要离了您出阁的,您身边将来侍奉得是几位表嫂,我不能再您身前侍奉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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