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瑚赶忙起身应了一声,逸寒从林中转出,扬了扬手中野兔,“烤兔子吃不吃?”翎瑚又惊又喜,“你怎么回来了?”逸寒将肩上扛着的柴火和手中的兔子往地上一放,“你哭了这半日,我看着都饿,你会不饿?”
翎瑚摸了摸扁扁的肚皮,“我想捉鱼等你来吃的。”“下回吧,下回吃你的烤鱼,这回就吃我的烤兔子。”逸寒边说边洗起了兔子,翎瑚插不上手,蹲在他边上巴巴望着道:“能有下回么?还是以后我都能留在这儿?”逸寒粲然,“糊糊,不要得寸进尺。”
翎瑚扁起嘴,就听他续道:“我们说好了的。”
“那刚才你也说好去练兵的,怎么又去捉野兔了?”
提起这茬,逸寒皱了皱眉,“亦兰今天古里古怪的,看见我不吭声,看见海辰也不理,刚才回去,他们两个不知怎么又交上了手。我看她神气不好,就让她先去歇息,今日也就不练了。”
翎瑚眨了眨眼,“我三哥最是怜香惜玉的,你的凶蛮妹妹定是惹到他了才会打起来。”
逸寒停下手中活计,“凶蛮妹妹?我怎么听着像是在说你自己呢,糊糊?”“才不是!”翎瑚才要分辩,对上逸寒的笑眸不知怎么又失了气势,“我哪里凶了?她才凶呢。”逸寒更笑,“那你就是蛮了?”翎瑚不认也不说话。逸寒自顾自生起火来,将野兔串在枝上烤的滋滋作响,“要是我这个凶妹妹能找个好人家,我也不用再为她担心了。”
翎瑚捡起话头,“何必再去找好人家?我看把她嫁给你三哥正好,一个性子像男子,一个长得像女子,天生一对!”“三哥?”逸寒扬起剑眉,他想到的不是云寒,而是另一个翩翩君子。翎瑚只顾自己滔滔不绝,没看到他的眸光闪烁,“他们俩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情深义厚应该不亚于你和她。只要有一个提个头,一定能行,到时候……”逸寒打断她的好梦,“糊糊,你再不转转兔子,到时候一定糊了。”
翎瑚吃得小腹鼓起方才一伸腰躺在逸寒怀中,“吃饱了。”此时天际已是转成浩瀚星空,银河如玉带环绕,抬头看,一眨一眨的星子伸手即得。身边是成群的流萤飞舞;耳畔有逸寒醇厚的声音,娓娓为她讲述各个星子的名称由来。翎瑚如在梦中,眼波流醉,长久地停留在逸寒完美的侧颜上,“逸寒……”
“嗯?”
“你……你真好。”不知是火光映照还是别的,翎瑚双颊酡红,就像喝过了酒。
逸寒垂眸,眸色亦是痴醉,“你是我的小媳妇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可是你待我特别好。”
逸寒忍不住吻了吻她红艳欲滴的双唇,“这兔子是不是带了蜜糖,让你的嘴变得这么甜?”
翎瑚“嗤”地一笑,“你烤的兔子好吃是好吃,可是不带蜜,还没你的嘴甜。”
“早知道一只兔子就能让你觉得我好,我就不用费这么大工夫去找这个来了。”逸寒抚上她发上系着的发带,眸中笑意深深。
翎瑚也正抚着这条发带,他这么一抚,素手正好落在他手中,“这条发带很名贵么?”
“是用鲛丝浸在寒潭水中一根根织出来的,世上就此一根。”
“是么?怪不得我剪不断。”翎瑚嘀咕的声音虽轻,可逃不过逸寒的双耳,“糊糊,你剪过?”翎瑚立知不好,勾住他脖颈的同时献上香唇,逸寒来者不拒,吻弄许久才稍稍放过,“剪不断,分不开,就像你和我,糊糊。”
第51章 各走各路
自从那晚过后,翎瑚深深体会到了等待的滋味。一天、两天、十天、半月……从前如流水般而过的日子,此刻却变得极为漫长而又难熬。她也曾外出游玩,或是召了傻牛进来继续塑那尊后羿神像,只是心神不在,万事都变得无趣,往往不到半刻就失了兴致。
这天她刚照着傻牛的脸修了修泥像就甩手不干道,“他怎么又胖了,星痕,”星痕近来最怕她这突然而来的火气,听见后马上垂首道,“奴婢按公主的吩咐,已经让他少吃了。”傻牛也点头道,“公主姐姐,我每次只吃两碗饭,一碗菜了。星痕姐姐天天看着我,想偷吃也不行。”
翎瑚干瞪眼,“你吃了两碗饭还想偷吃?星痕,以后同厨房说一声,只给他一碗饭,半碗菜就行了。”
“啊?”傻牛苦着脸做哀求状,“公主姐姐,傻牛吃不饱就没力气了。”
“谁要你有力气?你只要给我瘦下来就行了。”翎瑚看着手下那尊像是永远也完成不了的泥像,气躁心烦,“你再不听话,我就真不给你饭吃了。”
傻牛求助似地看向星痕。星痕硬着头皮上前道:“公主,奴婢会盯着傻牛的,不过奴婢想,既然这尊后羿像皇上并不急着要,公主可以先捏些别的。”
“别的……别的什么?”
“驸马爷。”
“驸马?逸寒……”翎瑚的脸色瞬间柔和下来。
星痕见有门,立刻又补充道:“公主可以趁驸马爷不在时为他塑一尊像,等驸马爷回来后就送给他,他一定很高兴。”
是啊,逸寒送给她世上独一无二的发带,她就还他一尊独一无二的塑像,不是那些被她折断手脚的,也不是由云寒重新塑好的,而是一尊完完全全由她亲手捏成的小像。到时候,他一定再不会说她凶蛮,一定会夸她心灵手巧,是对他最好的小媳妇儿。
翎瑚陶然于自己的美梦,直到星痕连唤她数声,她才缓过神来,“怎么了?”
“公主,门上说有人要见公主。”
“见我?”翎瑚一有为逸寒塑像的念头就恨不能立时动手,这时哪有心情再见外人,“他以为自己是谁,想见我就能见我么?不见!”
她说着就动手去弄胶泥,星痕急忙回道:“公主,他说他叫武光。”
“武光?”
武光等了大半个时辰才得走进公主府的角门。一路走过游廊,穿过楼榭,直看得他眼花缭乱、啧啧称奇。都说翎瑚是文璟帝心尖上的宝贝,这一看果然不假,相比于翎瑶装满五十车的金玉妆奁,翎瑚的公主府才是敛尽了大周宫廷的奇珍异玩。武光边走边看,直至遥望见雨亭中的身影才沉一沉气,敛眉垂首上前恭敬行礼,“武光见过公主。”、
翎瑚已换过一身雨过天青色的纱衣,淡扫妆容,映着莲色更显清逸出尘,“起来罢。”武光谢过抬头。翎瑚看他道:“你怎么来了?”“末将有一封书信要亲手交给公主。”说着他从怀中取过书函递上。翎瑚瞥一眼封上刚劲有力的字迹,指尖连动都没动一下,“我怕你是送错了吧,你是他的婚使,要送信也该送到锦和那里,送与我做什么?”
武光怔了怔,随即低头道:“王爷是有苦衷的,公主看信便知。”翎瑚仍是不接,“他有再大的苦衷,今日说来又有何用?你回去告诉他,从前对错都已一笔勾销,如今他是我的妹夫,只是个妹夫。”武光没想到她这样干脆决绝,结舌半日方道:“公主,武光知道这次王爷伤你甚深,但他实在有他的不得已,请公主看信再说。”翎瑚摇首,目光转向远处,“武光,我媚翎瑚已是萧逸寒的妻子,再不是从前的媚儿,是我负了他,是我变了心肠,他不用再解释了。”
武光多年行武,眼见她一再拒绝便有些急躁起来,“公主,是不是萧逸寒这小子从中捣鬼?武光一直跟随王爷,知道王爷与公主两情相悦,永不可分,直到那日在林姿,公主还是向着王爷的。都是那小子,一定是他耍了什么诡计才让公主误会王爷,如今就连半分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
翎瑚蹙眉,“我让你进来就是还念着从前的情分,要是你再满口胡言,休怪我逐你出门。”武光吹胡子瞪眼,好一会才算平息下来,“公主既已一心向着萧逸寒,武光也无话好说,王爷的信,公主想看就看,不想看就烧了吧!”他将信往桌上一放就气咻咻地回头就走。翎瑚看着信上那“媚儿”两字,唇齿间不禁又有苦意蔓延。他有再好的理由又有什么用?她永远忘不了翎瑶手中的双鱼佩,忘不了他始终另有打算……她拿起了信。武光听得身后传来的声响,立即回过了头,但见碎纸纷纷扬扬地随风飘落在莲池之中,浸透、下沉、再不复见……
亦兰很不高兴,因为初十翎瑶要出宫远嫁,她与逸寒提前两天回到了公主府,准备之后的观礼送行。其实她心里一点儿也不想为人送行,倒是想自己出行四处走走,好忘记恣意享受逸寒宠爱的翎瑚;好忘记逸寒脖颈上褪去又来的红痕;更好忘记能轻松制服自己的海辰。
亦兰睡不着,天还不亮就已起床走至后院发呆,不知几时,满头大汗的逸寒步了过来。他显然刚练完身,黑发黏湿在额前,短打贴身,汗珠沿着脖颈不断滚落。只瞥了一眼,亦兰就发现刺目的红痕又出现在明显位置,她心头不乐,盆中的山茶本已被她扯得零落,这时更是变得光秃难看。
逸寒蹲□望住她道:“亦兰,你是不是不喜欢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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