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说,一如初次见面。
盖好盖头的新娘,在子衿、子佩的掺扶下,步步生莲。抖落了一地的瓜子,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令人尴尬的清脆声响。
卿君“且伸削葱手,且跨凌波步”。夜无俦熟稔地盈盈一握新娘的纤纤腰肢,将卿君抱入迎亲的花轿内。卿君明显感到自己心动过速,肾上腺素飙升。幸好有着盖头挡着自己红霞翻飞的脸,否则岂不堪堪教人耻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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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结了个婚
卿君任由自己被夜无俦抱着,她听的他在耳畔,说着:“目前皇城局势非常,暂且委屈阿卿,于此敝邑,完成仪式,日后……日后本王定当奉送千倍万倍尊容偿还阿卿今日所受屈辱!”他不确定什么是她想要的,七王正妃的尊容,或许,她会中意。
听闻这里是西京边郊的一处宅子,是叶扁舟名下财产,如今无偿贡献出来供夜无俦用作新房。虽则暂时的场所,倒也不随意凑合。虽则没有高朋满座、胜友如云的盛况,倒也布置的温馨喜庆。
屋梁、阑干、窗棱、回廊,处处缀着绛红锦缎,大门前檐下悬着十六张喜字宫灯,各门各窗也是张贴着双喜窗花,竟连随行的一众千余将士此刻也是人人头上皆缠上了绛红锦缎,四处一派红光映辉,喜气盈盈。
这几日,他竟是先行了一步,到这儿来布置了这一切吗?
“虽则现下给不了你繁盛风光,这区区十里红妆,本王自当尽心筹措,绝不失了礼数!阿卿可还满意?”
卿君几乎盈眶,频频点头,哽咽嗔怪道:“你如今局势仓促至此,竟还不务正业做这些。你我婚约左右不过一明目,既已求仁得仁,何必张罗如此细致入微。我不看中什么排场,想必王爷亦不是骄奢之人,非常时期,还是能免则免……”
“西凉谁人不知本王骄奢?七王妃当真以为熟稔了解本王?何以有此‘能免则免’一说?”卿君那句“你我婚约左右不过一明目”虽是事实,却着实刺耳。夜无俦盛怒。
卿君说的是理解感念的大实话,论理夜无俦即便不欣慰自己“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也断然不该盛怒。
萧卿君无所谓的态度,触犯了夜无俦的禁忌。马不停蹄赶赴来叶扁舟的别院布置,只为看她一展芳颜,而她,却回敬他“何必”?
他宁可她贪图无厌,不愿她无欲无求。她一定有所求,只是他从来猜不透。
卿君执夜无俦之手,踩着自脚下延伸开来的红毯,进了喜房,千孙帐,百子被,绛红床幔,妖娆喜庆。抬眼望向夜无俦,还没有从盛怒的情绪中走出来。刚刚忿忿挑开盖头之后,便没再看她。
卿君暗自腹诽。他对自己本便不纯粹,之前在平陵即便有些许暧昧,一旦牵扯焚琴,她便要靠边。比如他当日应承自己晚上过来,结果爽约。当日江浸月同自己道别,若他果真在意自己,也断无不闻不问之理!当初那样,如今这般又是几个意思?
他定然是赴了旁人之约,分身无暇罢了。
看吧,不是一心一意的感情,弊端便显现无疑。
他不出声,她便也漠然奉陪。任红烛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独自落着泪,一对新人只是干瞪眼。
“我困了!”最终卿君终于瞪不动眼,乖乖认输。
此言似乎正中夜无俦下怀,他悠悠抬首,道:“那便伺候本王就寝。”
卿君用眼神传递着自己的疑惑,她困了,便伺候他就寝?这是什么神逻辑?
“你不会以为,这样僵着,这洞房花烛本王就会放过你罢?”
正在两人僵持之际,房门被打开。来人是煮鹤。
夜无俦收回抬许久的手臂,敛眉问道:“何事?”按说新房不宜打搅,既然煮鹤进了来,定是有要事相商。
煮鹤扫了眼端坐塌上的卿君,如今的七王妃,表情怪异,道:“碧池,求见。”
哦,明白了。他的心头爱前来踢馆了!
夜无俦转头望了卿君一眼,卿君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看我做甚?我可不愿做妒妇!最好叫上焚琴,咱们洞房之内还可凑一桌麻将……”
“萧卿君!”夜无俦愤然打断了卿君滔滔不绝奇谈怪论。此番他是真的盛怒了!他望向她,只是期冀从她脸上寻着一丝醋意。可是她竟然大方开朗竟还要叫上焚琴?当真对他无谓至此了吗?那先前眸中含情的模样又是做给谁看的?
这个反复无常的女人!这个妖孽冷情的女子!简直不可理喻!
夜无俦甩了衣袖,夺门而出!
一个洞房花烛夜,前后两次捻虎须,独守空房的卿君想想都觉得自己霸气侧漏!
待夜无俦摔门而去的余音终于冷寂无声了之后,她又无端感伤:“明明是会佳人去了,搞的好像是我做错了事……”
偏厅,夜无俦身着喜袍,翩翩而至。脸上怒意未消,对着来人,言简意赅问道:“碧池,着急求见,有何要事?”
风尘仆仆的碧衣女子,从夜无俦身后抱住他,双臂缠绕着夜无俦精壮的腰肢,碧池说着:“我的要事,便是我想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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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在吃醋
“胡闹!”夜无俦甩开了碧池双手,于偏厅内的太师椅上入座,对着一旁的煮鹤喝叱:“你便是这样谨守你的本分的?无论何人何事,不加筛查便一通上报本王吗?”
煮鹤怨怼的扫了眼碧池。
“你莫要殃及无辜了!你听闻是我,便来见我了不是吗?”碧池咬着唇,泪盈于睫,楚楚可人。
可是,夜无俦似乎不卖账:“本王不是你们争夺嬉戏的猎物,你们也消遣不起!既然没有什么要事,本王今日也不便作陪。煮鹤,你稍后收拾出一处,供碧池今晚休憩。”
碧池讶异问道:“今晚你不陪我了?”
“今日之事本王不追究,你便以为自己所为本王当真好耐心?这种试探的把戏,你既已达到目的,便适可而止。本王提醒你,莫要一而再!”
见碧池小鸡啄米般不住嬉笑点头。他说:这种试探的把戏,你既已达到目的……他知道自己在试探,他为自己抛下新婚娇妻,这目的,的确已然达到。
夜无俦见她这状态,摇头愠怒道:“没一个省心的。”便甩袖离去。
回到喜房之中,见卿君已然躺到暖被窝之中,呼呼睡去了。
连日颠簸,她定然是累坏了。
可是,再怎样累,他今晚都不会怜香惜玉!
他边朝着床塌亦步亦趋,边为自己宽衣,随手便将自己的衣物褪却在地上。只着一身寝衣,掀开被子躺在了卿君身侧。他故意动作粗野幅度过大,为的便是吵醒她,可她仍面朝里间,纹丝不动。
他忍耐的许久,又大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继而又夸张翻了个身,卿君依旧纹丝不动。
他又忍耐了许久,重复了一边之前的举措,卿君依旧纹丝不动。连呼吸也不曾凌乱。
是可忍孰不可忍?夜无俦又翻了个身,朝向卿君一侧,无奈道:“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萧卿君耐力极为持久,依旧纹丝不动。
夜无俦当机立断决定换招。他朝卿君一侧更近一步,见她没反应又近一步,直至自己整个儿前胸贴紧了卿君后背,对方还稳若泰山岿然不动,他决心不再手下留情。
他先是隔着卿君的寝衣乱摸了一通,觉着如同“隔靴搔痒”般不痛快,试探着朝卿君领口寻摸而去。
“沉睡”的卿君关键时刻“醒”了,抓住自己胸前的爪子,故作惺忪睡态的问夜无俦:“你干嘛呢?”
夜无俦讪讪笑着:“刚从外边回来,手凉,找个地儿暖暖手。”
“哦,那我传子衿给爷打盆热水洗洗……”卿君说着,便起身欲唤外间的子衿,却被夜无俦一把上前堵住了嘴。这夜无俦用来堵住卿君嘴的,不是别的,而是他自己的嘴。
可怜卿君的呼喊尚未出口,才初初启唇摆好口型,便遭遇热辣滚烫的突袭。防不胜防。她想防御,奈何他的舌已长驱直入,滑入她齿关;她想逃离,他似乎早已洞悉她心思套路,适时用掌抵住她后脑勺,岂容她逃遁!
难道今日便要被吃干抹净?难道当真要入乡随俗同旁人分享一个丈夫?迟早是要走的,先前这夜无俦便弄的自己心绪难宁,若是有了身体痴缠,到时还会不会走得潇洒?
“你难道不知道,做这种事情要专注纵情吗?”夜无俦松开了她被吻的红肿的唇,对她的心不在焉表示抗议。
卿君回过神来方觉察到自己嘴唇火辣辣的疼,害怕自己变成香肠嘴,她忿忿对肇事者无理道:“怎么,在bitch那儿没吃饱?还要加餐?”
“你……在吃醋?”
☆、第五章 溃不成军
正当卿君转溜着眼珠寻摸着什么话题打岔的时候,那人迷离着双眼,张牙舞爪又朝她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