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赏金猎人,她倒不怕跟尸体做亲密接触,怕就怕奉天帝慕寒兮发动所有军队找她算账。皇帝的祖坟,那是能随便刨的么?
“你不做,本座也不强求。”那青铜面具人竟然笑了,刺耳的声音在半夜听起来简直比阿鼻地狱里的鬼泣还要瘆人。“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本座的来意,那么,本座只能杀人灭口了。”
擦!这操蛋的人生!
一向淡定的风九这回坚决不能淡定了。
若此人当起真来,她决计是逃不过的。可是,也不情愿从了他啊。
在脑海里天人交战数个回合后,风九狠狠一咬牙,说道:“做,又不是脱衣服献贞操,本姑娘有什么不敢的。”
“爽快!”青铜面具人眸中现出赞赏之色,而后,大手朝一个方向一指“那里就是皇陵入口,你在前面,本座殿后。”
无奈地朝天翻个白眼,风九在心中腹诽道:别以为本姑娘是傻子,走前面的都是炮灰,专门用来当毒虫暗箭的。
可惜,某人敢怒不敢言。
将浑身上下每一个毛细孔都调到最佳状态,风九深呼吸一口气朝面具人所指的方向无声奔去。
她虽不会轻功,然,那极佳的脚力却远非一般人可及。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皇陵的入口。
那是一扇看起来很笨重的青铜大门,上雕形态各异的神兽。风九细看一眼,只觉得与那面具人的青铜上雕刻的玩意根本是两种不同的手法,一个婉约细腻,一个粗狂率真。
在她认真研究图腾的时候,青铜面具人已经半蹲下身子在那笨重的大门的某一处鼓捣起来。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在暗夜里传开了。
“机关被打开了,有人闯皇陵,快抓住他们。”有耳尖的侍卫听到了声响,忙大声命令道。
一时间,四周像是被煮开了的水一般沸腾起来了,大批的侍卫自隐匿之处钻了出来大喝着朝风九围拢过去。
风九麻利地撕破一角衣袍包裹住自眼睛以下的部位,手心里的银针蓄势待发准备痛快地大干一架。
就在侍卫们冲到他们面前的同时,大门缓缓的打开了一角,青铜面具人顺手一抓,扯着风九的衣领钻了进去,留下一干侍卫对着一迅速合上的门愤怒地锤着拳头。
“皇陵的大门一日最多只能开启两次,间隔时间至少一个时辰。也就是说,一个时辰后,大门再度开启,他们就会攻进来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抓到独角蟒并安全离开。”面具人一边说着一边推着风九前行。
风九眸中掠过一丝兴奋的微光,随即又很好地掩饰下来,假装不悦地小声埋怨着顺手取下悬挂在一旁的宫灯一步步朝前走去。
事实上,若不是她自己对那独角蟒起了好奇之心,这青铜面具人只怕拿着手枪顶着她也是无用。
她风九虽然怕死,却最是讨厌别人威胁她。
“独角蟒素喜缠在尸骨上,你,一个个开棺寻找。”抢过她手上的灯笼,青铜面具人那粗粝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传来。
风九不悦地抬头瞪他一眼,想了想,认命地叹口气,抹高衣袖朝距离她最近的黄金棺材走去。
话说,到底是皇家产物,这陵墓简直是奢华大气上档次,跟它一比起来,连大将军府都显得寒碜了。
自腰间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风九利落地撬开钉在棺材四角的钉子,单腿用力一蹬,黄金盖子立时落地。
探头探脑地朝里面瞄一样,风九皱眉说道:“没有。”同时,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玉手伸了进去。
这些个子尸体再怎么着也是有些年头的了,却完好无损得连一块皮肤都没有腐烂,看起来简直跟鲜活的人没什么差别。
很早以前她便听说皇家有一种驻颜珠,能让人死后的容貌与活着的时候一般无二,这个尸体的嘴里一定含着这个宝贝。
大晚上的不睡觉陪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危险家伙跑来这鬼地方寻找什么狗屁独角蟒,她若不收取些报酬就不是风九了。
一把捏开那穿着龙袍的死人的嘴,素手一探将那鹌鹑蛋大小的乳白色的珠子取了出来。
驻颜珠一离体,那尸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了,空气中立时弥漫起了一股腐尸的味道。
青铜面具人冷眼看着她,挪揄道:“连个死人都不放过,你可真是个贪心的贼偷。”
“不贪本姑娘做贼干什么?”风九挑眉反问,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
说罢,长腿一伸朝下一个棺材走去。
故技重施踢掉了好些个黄金盖子,抢走了不少的驻颜珠后,风九颇为郁闷地发现根本没有寻到什么狗屁蛇的影子。
“喂!”她不悦地回头问道:“你该不会在耍我吧?”
话还未说完,只见靠近西南角的大棺材里突然发出一声响动,而后,又归于平静。
风九与青铜面具人对视一眼,都以最快的速度蹿至那口棺材旁边。
朝她是个眼色后,面具人一掌将棺材盖子拍飞,同时身体暴退出去。
在盖子打开的同时,一道血红的身影窜了出来。青铜人退得及时,那身影便缠上了落后一步的风九的身体,同时大张着血盆大口朝风九的脸上咬去。
到底是在生死线上摸爬滚打数个年头的人,风九下意识地便射出了一早便扣在手心里的数个银针。同时,另一只手以丝毫不逊于匕首的犀利姿态狠狠地朝那不明物体的身上刺去。
原本,她预计那不明物体会受伤,然后她便可以趁机逃遁。
结果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尖利的手刃根本无法刺进去,那血红玩意的皮太过坚硬。
“独角蟒全身上下毫无弱点可以攻击,只有那只独角是它唯一的致命弱点。若想活命,只有将那只独角斩断。”青铜面具人粗粝沙哑的声音悠然传来。
擦!
风九气得只想骂娘。
果然,戴面具的都他妹的不是好人,竟敢阴她。
明明他那个手势是说,开棺后你我一起上。结果竟然是他一个大男人竟然阴险地落跑了。赤裸裸地算计呀算计!
可惜,此刻分明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她一边死死地抵住那独角蟒那臭气熏天的大嘴,一边在心里飞快地算计该要怎么逃脱。
那大蛇是个聪明家伙,见自己的脑袋前进不得,便收缩了身子。
这一番收缩下来,风九要哭了。她的身体早被那蛇缠得紧紧的,此刻更是连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挤断了。
那蛇还在收缩,风九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肋骨断裂的声音。咔擦,跟劈柴一般。
若再放任这情况继续下去,很快她就可以去地下跟阎王喝一壶了。
尼玛,这都是什么世道。
狠狠地吐出一口因肺腑受损而上涌的几如清水似的血,风九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那张漂亮的脸蛋不被大蛇垂幸一口。
突然,大蛇的身子抽动了一下,似被什么弄疼了。
风九凝眉细细看去,只见那血红的大蛇身上有几处正快速地烂成个不大不小的洞洞,带着腥味的血和肉赫然显现出来。
无需用脑子去想,风九也知道是她的毒血干的好事。
既然有弱点可寻,那么,就有逃脱的机会。
风九用力咬破自己的嘴唇,让血顺着薄唇直直滴入独角蟒的口中。
到底那血盆大口是肉做的,不比那坚硬如铁的皮,一滴接一滴的血落下去,不到片刻便让那大蛇疼痛难忍了。
看着那迅速烂掉的肉肉,风九的心中畅快极了。妹的,叫你再缠着老娘不放。
这回换成大蛇扭动着身子想要脱逃了,风九却不依了,双手死死地抓住大蛇的上下颚,任凭它再怎么打滚翻身也不放手。
终于,大蛇被激怒了。带着她一起直直地撞上了一旁的墙壁。
“砰”
一声巨响过后,那厚实的墙壁被撞得粉碎。风九倒是聪明,在蛇身撞上去的同时,一个闪身将身体蜷缩成个大球硬塞进了大蛇的口中。
那大蛇显然也是个有脑子的生物,脖子一仰口水一吞,便将她活生生地咽了进去。
前后世加起来几十载,刀尖上无数回舔血。然,却都比不上这回刺激。
风九只觉得自己似坐上了过山车,随着蛇身的起伏身体在腥臭难当的蛇腹里直直下下滑。大蛇每吞咽一次,那具有强烈腐蚀性的酸水便如潮水般将她吞没一次。
终于,她成功的被冲进了胃袋里。
呲牙咧嘴地扶着胃壁站起身,风九一边哀怨,一边朝四下望去。
艾玛,空间狭窄,酸水泛滥,白骨点点,确实不是个安息的好去处。
再看看浑身脏兮兮血淋淋的自己,风九咧嘴一笑。幸好,都是蛇血,不是自己的。不然,她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自己的血腐烂掉的倒霉蛋子。
不过,蛇的身体里应该是黑乎乎的才对,为毛光线如此明亮,她甚至能看见自己的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