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毛他的心里还有点酸酸的,像是泡进了个醋缸里。
风九那坏女人,跟星儿好上了,连他这个夫君都不看一眼了。岂有此理!
宠溺地摇摇头,御北寰无奈地认命了一个事实。
他在风九心目中的存在感真是很低啊!
不远处的墙角下,同样有个孩子也泡进了醋缸里。
风铃手里拿着从大将军府的厨房里光明正大‘顺’回来的鸡腿,一脸的受伤之色。
星儿他喜欢姐姐,不喜欢她。
她不明白,明明星儿很喜欢跟她一起玩的呀,明明她跟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啊…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一抹黑影悄然离开风九的小院闪身朝大将军府的某一处掠去。
最偏僻的小西院角落里,平白多了六道猫胡子的风玉枕冷冷地盯着那袭黑衣咬牙切齿道:“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贱人欺负我,你就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
淡淡地看着那张看了十几年依旧万分陌生的脸,风莫白清冷地说道:“她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
“哼!”风玉枕冷笑起来“她是害怕我爹爹跟爷爷。”
风莫白沉默不语。
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傻到家了,风九哪里是害怕,分明是下不去重手。
说到底她毕竟是风家人,他们可以将她从祖籍上除名,却除不掉她骨子里留着的风家人的血。
这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视亲情如命,即便亲人再薄待她,自己心里再气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下狠招。
是以,即便风九对战神风凛和风玉枕这父女二人气恨入骨,每每均都只是轻飘飘的予以警告。
但愿他们不要太蠢,那女人固然面狠心软,却有绝对不能触碰的底线。
正文 068:再遇鬼手姬流痕
自腰间摸出一个白色小包,风玉枕说道:“为我做最后一件事,事成之后,本小姐会让爹爹给你解药让你远走高飞的。至于我的救命之恩,也算是报答了。”
紧盯着那个小纸包,风莫白的面色冷凝了起来“毒药?”
“鹤顶红”风玉枕的面色阴狠起来“我要让她以命偿我被毁的脸。”
“她是你同宗的妹妹。”风莫白盯着她的脸,眸子里有深深的失望。
十年前,是她将饿的仅剩下一口气的他捡回了大将军府,他才能苟活到现在。那时候的他真觉得她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女子。
然而,他错了,错的离谱。
他被捡回来仅仅是因为她的父亲,那个皇城人人视为守护神的战神风凛需要培养一批死忠的杀手。他身家干净,族人死的只剩下他了,故而捡了回来。
被带回去的当天他就被诱哄着吃下了毒药,每半年吃一次解药,不然便会毒发暴毙。
这便是他迫使他们尽忠的手段,固然歹毒,效果却是不错的。
谁说杀手不怕死,其实他们是最爱惜自己的生命的。不然,也不会拼尽全力杀死目标保自己活命。
他们不过是比别人更清楚怎样才能活下来罢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打从心底感激她的,至少,她让他活了下来。
“妹妹?”风玉枕只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本小姐的身份是那个贱人可以比的么?少拿什么同宗来恶心我。这毒你下还是不下?”
“我…不能害她。”沉默片刻,风莫白面色复杂地说道。
“好,很好”狠狠地收回手,风玉枕怨毒地盯着他“本小姐已经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待到毒发暴毙的时候,可不要怨我狠毒无情。”
说罢,一拂衣袖,转身走进夜色中。
看着那道毅然决然的身影,风莫白的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
这刁钻任性的二小姐自幼便被宠的无法无天,但愿不要干出出格的事情来。
第二日傍晚时分,一袭素色衣裙的风九出现在初遇鬼手姬流痕的湖边了。
“游湖?为毛不带上臭小子他们?”偏着脑袋看着身旁的人,她疑惑地问道。
“娘子,为夫要带你见一个人。那人性子古怪,你可千万不要惹她。”御北寰笑得那叫一个神秘。
“若我一个不小心惹了她,后果会怎样?”
“看在为夫的面子上,或许会丢你进毒虫缸里。”摸着光洁的下巴,御北寰说道。
抽抽嘴角,风九再问:“那,不卖你面子的话会怎样?”
“直接用化尸水化个一干二净。”
好吧,生命诚可贵,她还是老老实实做人,低调温柔做事吧。
收回视线,她朝湖面上看去。
夕阳下,精致的画舫一个挨一个地挤在湖面上,坊上打扮艳丽的姑娘们甩着手帕朝岸上的男客们调笑着招揽生意。
风九心下一声浅浅叹息,明明是个文人雅士饮酒作乐的好去处,时日久了,竟变味成女子们卖身糊口的淫靡之所了。
生存啊,为了生存果然什么都是会变的。
“娘子,看那边”
顺着御北寰手指的方向,风九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花船停靠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船身用黑色的布裹得紧紧的,远远看去倒像个幽冥船。
“要见的人在那艘船上?”风九挑眉。
“嗯。”御北寰笑道:“七婆那人高傲得紧,任谁想见她都得自己想办法上船。”
说罢,将风九揽进怀里施展轻功朝那小画舫飞去。
脚尖刚一落在船沿上,风九便嗅到了一丝肃杀之气。尚未来得及反应,双脚便被个滑腻腻的东西缠上了。
低头一看,只见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蛇缠上了她的脚,正大张着腥臭味十足的大嘴朝她示威。
在它的身边,无数个红色的小蝎子、毒蜘蛛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小船。
若换做一般的女子,见了这么个场面只怕要当场晕过去了。
然,风九只是鄙夷地朝天翻个白眼,腹诽:还能再小儿科点么?
原本她是要直接赏它们个小西瓜的,看在船里有这死妖孽要见的人的份上,她一口咬破了手指顺手甩出了一滴几近清水色泽的血。
那血尚未落下,大蛇已经吓得掉头溜走了,余下的毒虫们也纷纷钻进了船身的缝隙里。逃得稍慢些又运气奇差的毒虫好死不死的被血花溅到了,立时痛苦的翻滚着,片刻毙命。
“啧啧,娘子,你比毒虫还毒啊。”御北寰做小生怕怕状拍着胸口调侃道。
淡淡地看一眼那不幸的毒虫,风九闷哼一声,说道:“本姑娘只是不屑于跟你一般见识罢了,若不然,早就一滴血毒死你了。”
自然,毒死大将军府那一大家子不讨人喜欢的人也是轻而易举的。只是,她不屑这么做罢了。
“哼!小丫头,好狂妄的口气。”蓦地,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黑乎乎的船身里传来。
“老婆子,你不觉得小九儿傻得可爱吗?奴家就是喜欢她这个样子。”一道娇软绵腻的声音随后传来:“天都皇尊若是能轻易便被毒死,只怕明儿的太阳就要打西边出来了。”
风九一个站立不稳,脚底打滑差点栽倒下去。
如此有辨识度的声音,她想听不出来都难。
“死贼偷,还我钱袋。”跳进船身,风九拔腿便要进去。
“好好的金丝钱袋装铜板,姑娘,你在玩奴家啊~”
一只纤纤玉手在她说话的同时慢慢地掀开了那黑乎乎的帘子,娇滴滴的美人脸出现了,那双勾魂的狐狸眸子正风情万种地冲她抛着媚儿眼。
玩你?
哼!姑娘她是屌丝不行么?
“还我钱袋。”一把扣住她的脉门,风九沉声喝道。
“唉哟,你轻点,弄疼奴家了。”女子拿柔若无骨的手轻锤着她的肩头娇声说道:“姑娘,你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风九面上一冷,自腰间摸出银针。“老娘对母的不感兴趣,你说这一针如果扎在你的命门上会怎样?”
“奴家会死”那张魅惑众生的美人脸一点点的靠近她,狐狸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竟似有无边的魔力般叫人挪不开眼。“你,会心疼的。”
“心疼你妹”素手嫌恶地抵开那张脸,风九忍不住又翻白眼了“死流痕,或者是死勾玉,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女子微愣,随即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朝身后优雅地双手抱胸看热闹的某只妖孽一弩嘴,风九说道:“就凭他。这么颠倒众生的男人站在你的面前,你丫的还跟老娘打情骂俏,真当我是二师兄么?”
“哼!又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爱男人。”女子娇笑着说道。
“看到他眼里的小火苗了么?”风九闲闲地说道:“若你果真是个女人,他吃个什么莫须有的醋?”
笑着在脸上随意一抹,一张比之女儿家还要妩媚风情的男儿脸出现了,勾玉公子妩媚一笑,眸中光华点点。“小九儿,你真聪明,奴家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鬼手姬流痕,你真是活腻了。”御北寰冷眼看着那狐妖般的男人暧昧地挨近风九,倾世的风流眼不悦地微眯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