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地看一眼自家的吃货儿子,御北寰说道:“被你娘亲打发走了,咱们一家三口用饭,外人自然是要回避的。”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不计较自家爹爹言语间那句‘娘亲’,御幂星呵呵一笑,做为孩子他只要知道有好吃的便够了。
看着那小猪般欢快的吃相,风九不仅觉得眼前这一桌子佳肴都是无上的人间美味,遂抄起筷子大喝一声加入了吃货的阵营。
一时间,满屋子都是御幂星愤怒的吼声“坏女人,这个是我的,不许你吃”“呜呜,爹爹,坏女人又抢星儿的鸡吃”“爹爹、爹爹…”
日上三竿时,某个豪情万丈干了满满一壶好酒的女银才晕晕乎乎地醒来。
呆坐在床上发一会呆后,缓缓地扫一眼屋内。
空空如也,未见有人,外面也不见有孩童叽叽喳喳的声音。
不对呀!风九疑惑起来,平日里那小鬼头起的最早了,他一醒,别人都休想再赖床了。
今儿这是怎么了?
咦!桌子上有封信。
慢慢走过去,打开信封,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为夫带星儿出去办点事,娘子勿念”。
念?念你妹啊!
她巴不得他们从此不在她面前出现才好。
摸摸饿的扁扁的肚子,她决定先出去找点吃的。
昨晚搅了风太夫人的寿宴,再去混吃混喝是不可能的了,她风九再小气,这回也要往酒楼里送银子了。
身为一个无节操的现代人,在她的观念里,吃穷风家也算代替风千裳一家三口小小地报复一把。
皇城最繁华的大街上,风九吊儿郎当地甩着那用金丝线绣成的钱袋招摇过市了。
在路边随意点上一笼小包子,自钱袋里摸出两个铜板丢给老板。
抬眼哀怨地瞅一眼那飘着香气的酒楼,风九不悦地撇撇嘴角。吃个早餐就要五两银子,老板还不如直接去打劫得了。还有那该挨千刀的店小二,竟然小气到少一个铜板都不肯,要知道若不是一个多月前在沧海城给风铃那坏丫头买了一串一个铜板的糖葫芦,她风九娘钱袋里的铜板刚好够这一顿早点。
哀怨地咬一口肉包子,风九沿着记忆中那条熟悉的路朝城东走去。
风千裳的记忆中,风凛经常会带着她们娘俩去城东的小画坊上游湖,画坊设在花船上,三三两两停靠在岸边。
小时候,风千裳最是喜欢听画舫的伶妓唱一曲婉转的小曲。那些涂抹得看不出本来容颜的伶妓们也甚是喜欢伺候她们,作为这个时空难得的好男人,风凛向来是不近美色的,这些伶妓们都是出生寒门,迫不得已干起这个行当的。能有一个男人愿意带着妻小来听她们唱上一曲,再丝毫不鄙夷地与她们说说话,那一颗早就冰凉的心多少也是些安慰。
五音不全地哼着那无数个苦寒日子里妓子们反复吟唱的《薄幸郎曲》,风九轻声失笑。薄幸郎啊,世上最薄幸的果然是男人。
不远处的酒楼上,二楼倚栏而立一袭墨绿色锦衣,初秋的微风吹过,衣角微微摆动,墨丝轻舞。
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男子那双褐色的瞳孔紧紧地跟随着风九的身影。“流沉,那女子就是有家镖局的当家人?是她造出了小西瓜?”
正文 035:骚年啊,可爱的骚年!
“回主子”在他身后单腿跪地的男子恭敬地答道:“确实是她,属下昨日混在百姓里看的一清二楚,绝对错不了。”
将酒杯中的清茶一饮而尽,被唤做太子的人回头咧嘴一笑。“若是错了,本宫就在你身上种上噬心蛊毒,让蛊虫一点点把你吞噬干净。”
唤做流沉的侍卫小心翼翼地擦掉额头冒出的冷汗,心里一阵发毛。他是跟随在主子身边最久的侍卫,这位外表看似英俊秀美的主子向来都是玩笑着说话的。只有在违抗了他或是完不成命令的时候,对方才会知道主子的玩笑不仅一点都不好笑,还很可怕。
将视线重新投注到风九的身上,被唤作主子的男子挑眉。“若她不肯乖乖交出小西瓜的配方,本宫要在她身上种什么蛊呢?尸蛊?”
侍卫流沉笑了,果然主子是在意他的。比起尸蛊,噬心蛊毒简直是温柔可爱的招人疼啊!
东城河畔
风九惬意地深呼吸一口,果然,还是这里的空气最清新。
偌大的湖面上只有一两条小画舫静静地飘着,三两个所谓文人雅士正一手怀抱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伶妓上下揩油,一边高声吟风弄月。
风九鄙夷地吹声流氓哨算是应景了。
“姑娘,可是要游湖?”一容貌秀美的女伶妓划着小船缓缓过来了。
“如此大好天气,不游湖,难道是要跳湖?”一道清亮的声音自风九的身后传来。
风九只觉眼前绿影一闪,一个年约十七八的少年已经站在她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了。
那是一个很俊秀的少年,肤白如玉,两颊红云淡淡。大大的如孩童般纯净的眼睛,眼珠竟是褐色的。鼻梁秀挺,唇线优美清晰,薄唇粉嫩。
骚年啊,可爱的骚年!
风九狠狠地吞口口水,一巴掌掐上了他的脸蛋。
靠!这么粉嫩Q滑有弹性,连她这个正宗的女人都忍不住嫉妒了。这样一张脸,好有毁掉的欲望啊~
一旁紧跟着少年的侍从流沉骇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这不知死活的女人,要知道不仅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面前这个男人的脸蛋也掐不得啊。
“掐够了没有?”绿衣男子极力隐忍着想要一掌拍死这个女人的冲动咬牙切齿问道。
要知道就连他的亲生母亲也没那个胆子敢捏他的脸蛋,更别说是掐,还掐得这么用力。
“额”风九尴尬地收回手,讪讪地说道:“内个,小弟弟呀,你的皮肤好好哟。”
“噗”
风九疑惑地一回头,只见少年身后那配着长剑的貌似侍从模样的男子正仰天如喷泉一样喷着…鲜血。
额,她说错了什么吗?至于吐血吗?
“女人”少年的牙关已经咬得咯咯作响了“本公子今年二十有六,记住,二十有六。”
他姬流痕生平最深恶痛绝的两件事情就是有人敢捏他的脸和说他年纪小,明明他身份了得,又得蛊毒世家家主的真传练就一身种蛊施毒的阴毒本领,怎么着也不能长这么一副对不起天下人的娃娃脸吧。
偏生,老天就是要他对不起全天下!
“二十六?”风九抽抽嘴角,好老的年纪,好嫩的一张脸!
“姑娘、公子,不知…”伶妓怯怯地看他们一眼,小声问道。
那个穿绿衣服的公子好像要杀人的样子,她好怕啊!不过,身为伶妓,一日不接客就得饿一天的肚子,再怕也还是要上啊。
脚尖轻点,身体轻盈一跃,风九稳稳地上了船。“姑娘,开船吧。”
伶妓感激一笑,缓缓摇动船桨。
“客人还未上船,姑娘这桨摇得似乎早了点。”墨绿色锦衣的男子撇撇嘴十分不满自己竟然被无视了,运气轻功如燕子般轻巧地落在船头。
风九眸光微亮,心中不由一动:好俊的轻功!
“这船是本姑娘先上的,公子还请下去找别的船吧。”风九还算客气地说道。
男子偏过头来看她一眼,清亮的大眼睛弯成了一弯弦月。“千金易得,佳人难求。与美人同船共度的大好机会若是放过了,姬某可是会遗憾终生的。”
那你就遗憾致死吧!
风九抽搐着嘴角看着那对她频频放点的男子,话说,若那句话是自御北寰那厮,或是君无殇那家伙口中出来,她都不会觉得突兀。这生了一张无害的娃娃脸的男人一脸暧昧地对她来这么一句简直让她浑身不自在。
“不喜欢本公子这张脸吗?”男子摸着光滑的下巴无辜地看一眼风九,随即咧嘴笑道:“那么,换一张吧。”
说罢,大手在脸上缓缓抹过。
风九发誓她绝对是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尼玛,这叫怎么回事?青天大白日的玩近景魔术?
三两步冲到他面前,也不管小船经不经的起她这剧烈的折腾,风九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阵猛揉猛搓。
现代的易容术大都是靠化妆来完成的,再怎么千变万化,只要经受过特殊的训练就能一眼识破伪装。
面前这少年竟然强悍到在短短的不足一秒的时间内为自己换上另一张面皮,而且完全看不出破绽,这不科学。
“嘶!好疼,你这个女人也太粗鲁了吧。”男子不满地一把推开她,狐狸眼不满地瞪她一眼,修长白皙如女子的手心疼地抚上了自己的脸。“本公子就靠着这张脸混吃混喝了,伤了它,你赔得起吗。”
风九才不管那么多,不老实的小手又要凑过去了。
不可能啊,若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再怎么着也得有个贴合接口啊。
男子忙一把架住她的手,笑着说道:“本公子的易容术天下无出其右,姑娘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