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项贺楼微愕,“等等……”要他独自安抚脂儿的怒气?
“放心,我会让人帮你向宫里请假的。”百里伶舟头也不回。“好梦。”
“你!”项贺楼咬牙。还好梦!那破船根本就是借故逃开脂儿的惩罚顺便报复他!
一想到脂儿的那些手段,项贺楼的俊脸不禁瞬间又白了几分……
坐在去任府的马车里,舍昕不安地偷瞄舍脂,一肚子话想问不敢问。
“想问什么就问。”舍脂气定神闲地闭目养神。若不是不想弄坏精心梳理的发髻,她都想躺下来好好放松放松一身僵硬的筋骨。
“姐姐……你、你打算怎么对待西陵?”有过之前的前车之鉴,舍昕不敢再横插一脚。说起来事情搞到现在这个局面,她也有责任!当初如果不是她非要替西陵主持公道而跑去藏香楼逼出了姐姐拒绝西陵的真实原因,西陵不会因此更加恋慕姐姐,如果不是她想成全西陵而把姐姐带去仙客来酒庄,姐姐和西陵也就不会再多出这一番纠葛……
“……他以后的生命里,不会再有我这个人。”
八鸾铃的豪华车驾带着麒麟家徽在两列舍家护卫仆婢的簇拥下一路招摇过市来到了任府门口,人家二老和直系亲眷早已战战兢兢地在府前跪了一地。
“恭迎琼华公!给琼华公请安!”众人齐声向马车里的舍脂问安。
“……免礼。”女子清灵的嗓音却带着久居人上的夺人气势,不过两个字便压得众人大气不敢出。
任府众人缓缓抬起头,只匆匆掠了一眼便赶紧低下头,视线不由自主地瞥向人群之后的任西陵。
琼华公,一等公爵……皇家以下第一世家的家主,轻轻一跺脚整个皇都都要抖三抖连皇上都要给三分面子的人物啊,西陵那孩子竟胆大到去勾引!现在琼华公该不会是带人来抄他们任家的吧?
有人悲观地猜琼华公是被惹怒了来抄家的,也有人乐观地猜任西陵勾引成功,琼华公是来提亲的,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琼华公竟走到任夫人唯一的女儿——年近六岁的任西陌面前,轻声说了一句让所有任家人欣喜若狂的话语——“乖,叫姐姐。”
随后,舍脂如他们所期盼的提出认任西陌为义妹,然后让随从送上了备好的礼品和有一定权限的麒麟铜牌,待任家二老受宠若惊的接过东西之后,舍脂连场面上的客套话都没说上一句就又上了马车打道回府。由始至终,连看都没有看为情形销骨瘦的任西陵一眼……
“恭送琼华公……”
见舍脂当下就要走,任家无人敢挽留,只得怀着惊喜齐齐跪下,久久不敢起身。
“陵哥哥,你为什么哭了?”任西陌皱着俏鼻轻轻地擦拭任西陵脸上的泪痕。
“因为陵哥哥高兴……高兴小陌多了一个姐姐,陵哥哥多了一个、多了一个妹妹啊……”任西陵轻轻弯起嘴角,露出一个久违的阳光笑容,双眸却依旧泪如雨下。
妹妹……
她以如此遥远陌生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宣告她的拒绝,又留下一个义姊妹的名分将他纳入羽翼,她……真的好残忍!
可是,被一个如此残忍的女子三番两次顾念,他怎么可以不好好活下去?
“姐姐,你真的不管西陵了吗?”
“跪得下去,站得起来,他便足以照管好自己。”
“可是……”舍昕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可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还在房内发呆的项贺楼见舍脂这么快就回了府,明显有片刻的呆滞,撞上舍脂戏谑的眼神,立时手足无措起来。
“我、脂儿……百里他——”
“他的账先记着,我们先来算下你的。”
“我——”
“敢威胁我,嗯?”
“不、脂儿,你、你别生气——”
“生气?怎么会呢,我很开心啊,所以希望我心爱的小楼你也能开心啊,怎样让你开心呢?不如我们先来玩一个好久没玩了的游戏热热身好吗?”
“什、什么游戏?”
“——忍耐游戏。”
“不——脂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为刀俎,他为鱼肉。
两个时辰过去……
“哎呀,热身有点热过头了,不过没关系,天还没黑呢……”
“脂儿……”鱼□哭无泪中。
认错多余,乖乖受刑!
“鸾主,乞玉和……香王今日申时便能入都。”双钺报告道。
“一路上他状况如何?”舍脂淡淡地问。
“……”
“怎么了?”
“除了进食的时间以外,沙姑娘都会把香王打昏……”
闻言,舍脂的嘴角微微抽搐。香……想象着沙那罗举着大棒一下一下把香敲昏的模样,舍脂不禁翻了个白眼,如果香是装疯,她就得安排沙那罗赶紧跑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也曾经想过就让单纯的西陵跟着舍脂~但最后还是只能说~~气场不合……
西陵不够变态。
下章预告:
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女人!
☆、突然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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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云如墨,形单影只风萧索,命里富贵身鄙贱,无求无望无归所,客乡冷房,独立寒窗。
除了没有寒风凄厉的呼啸声,丹国的冬夜与苍原别无二致,每一次呼吸,都如同被利刃从喉间直划下腹肠,冷冽的痛,痛到麻木。
是否将身体彻底冰冻之后,心便不会再感觉到寒冷?不会被揪扯般痉挛?不会让他生死两难?
为何,为何他追寻着仅有的一星希望来到了这里,却发现那点光明依旧遥不可及?
也许……在大哥登上王位的那刻,火神赐予他今生的所有使命便已终结,那时他就该舍弃他这肮脏的躯体罪恶的灵魂去接受火神的判决!而不是疯狂地血腥报复,把自己推向更加绝望的深渊。
要是……他那时死了就好了……
“怎么回事?”舍脂皱着眉问道。
天南星和香昨日下午入了都,她让沙那罗和双钺把他们安置在藏府先休整一下。反正她也没打算让天南星住家里,索性让他直接住那边早点习惯,可她今早儿一过来就发现天南星那小子居然染了风寒!
水土不服吗?
舍脂的眉头紧了紧,坐在榻边触了触天南星的额头和脸颊,见他原本狐媚的俏脸较之前几日又小了一圈,不禁有些恼然——她大丹的米粮就这么不养人吗?
半天没听到人回答她的话,舍脂轻扫了一眼众人,见众人皆是有些尴尬的表情,心中突地腾起一团无名火。
“我问他是怎么染上风寒的!怎么?你们这是不知道呢还是不稀得理我?”
众人被舍脂罕见的怒意惊地一颤,纷纷跪下请罪。昨日大家刚安顿下来,香王就闹了一场,好不容易困住了香王,大家也都累的不行了,一时间南王身边就短了人伺候,而藏府里由于空置了好一段时间,本就没几个仆婢……
舍脂牙根微动,转头看向不时恶寒轻颤的天南星,片刻后,猛地挥袖遣退忐忑的众人。
“冷……好冷……”天南星暗蓝色的眸子依旧紧闭,浓黑的睫毛却在微微颤动,只见他紧紧地裹着身上两床厚厚的棉被,明明额上已微微冒出细蜜的汗珠,他却依旧颤抖着唤冷。
胸口微微抽痛,舍脂盯着天南星异样苍白的面容竟出了神,直到冰冷的双脚传来麻痛她方回过神叫下人抬进暖炉燃起瑞炭。
“天南星?天南星?”就算她失了考虑忘了这宅子里缺下人,没将他这委屈下嫁的男王爵服侍周详,可他自己呢?房内寒气如此之重,怕是昨夜他连门窗也不曾关吧!他存心想染病?
天南星缓缓地睁了睁眼睛,呼吸不畅,他有些难受地吸了吸气,微一动,寒气便钻向他双肩处身体与被褥的空隙,让他反射性朝被窝中缩了缩。
孩童般无辜的表情和反应让舍脂心头的一点恼怒慢慢褪却,下意识帮他掖了掖被沿。
“你——”清醒过来的天南星似乎还有点搞不清状况。
“别动,你染了风寒,药很快就煎好了,先吃点东西喝了药再睡。”
“我……”
舍脂起身,一旁的仆婢马上上前准备将天南星扶起,服侍他进食,不料天南星一见下人们靠近立刻大喝一声——“滚开”,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腔。
仆婢们无措地望向舍脂,舍脂则冷眼看着天南星自己挣扎着起身。
“我自己能动。”
看到天南星的倔强,舍脂消退下的怒意再次微微腾起,但想起他过去的遭遇,倒也可以理解他现下的反应。
解□上的狐裘围在他肩臂,将他伸出被衾的胳膊重新塞回被衾,舍脂端起粥碗,舀了一勺送到天南星唇边。汤匙碰到唇瓣的瞬间,天南星反射性地微微后仰,舍脂眨了眨眼,收回汤匙自己轻尝了一下,然后微微摆头吹了一会儿,方将汤匙又送到天南星唇边。
天南星垂着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柔荑,苍白的容颜,凝固的表情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尊巧夺天工的玉雕。
随着昂贵瑞炭的燃烧,房内渐渐暖如三月,但房内寂然的气氛仍是让众仆婢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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