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悠娴的唇角微微的抽了一下,那温润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厉色。而这一抹厉色却是分毫不差的落入了南宫夙宁与相诗的眼内。只是南宫夙宁与相诗却是没有在脸上露出半点的不是来,而是在心里划算着。
“公主有所不知。”柳悠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年伯先她一步出言了,微躬着腰朝着南宫夙宁走来。
南宫夙宁依旧笑如春风般的望着年伯,没有要打断年伯说话的意思,只是那笑容之中却是蕴含着很是复杂的表情。
年伯在离南宫夙宁三步开外之处停下,对着南宫夙宁躬身作揖,比恭毕敬的说道:“柳小姐身子不是很好,所以少爷才会让柳小姐暂住府内,好让小姐为柳小姐调养身子。少爷完全是为了柳小姐好才会这么做的。”
“哦?是吗?”南宁夙宁似笑非笑的看着年伯,而后转身望向柳悠娴:“原来柳小姐身子不好啊?可是,身子不好怎么不请大夫?又或者可以请太医。不知本宫是否有什么能帮到柳小姐的?对了,本宫的这宫女也是略懂医理,不如就让相诗为柳小姐粗诊一下?相诗。”边说边对着相诗使了个眼色,示意相诗上前为柳悠娴诊脉。
相诗自是很听从南宫夙宁的话,上前一步:“柳小姐,若不介意,相诗替你诊下脉。”
话虽是说着若不介意,可是那手却已不客气的将柳悠娴的右手拾了过来,开始把脉。
话虽是说着若不介意,可是那手却已不客气的伸向柳悠娴的右手……
“悠娴谢过公主好谢。”相诗的手还未碰着柳悠娴,便已被她巧妙的避开了。对着南宫夙宁露出一抹答谢的浅笑,“悠娴身上这毒,大夫和太医都束手无策,不过九九说了她有办法,只是需要些时日。而现在,九九已经外出为悠娴去寻药。悠娴知道公主是一番好意,也正如公主所言,悠娴虽与破天有婚约在身,可毕竟还没拜堂过门,总是这般的住于尚书府,也确实不合宜。悠娴也该是时候回柳府了,年伯,悠娴就不等破天下朝回府了,就有劳年伯代悠娴与破天说一声,悠娴回去了。”说完,对着年伯很是有礼的鞠了鞠身。
“柳小姐,这可使不得。”年伯赶紧扶起她,“老奴这可做不得主。柳小姐还是等少爷回来亲自与少爷说吧,反正小住了这么久,也就不差这么一小会了,柳小姐,您说呢?”
“年伯这话说的在理。”南宫夙宁很是赞同的点头道,“柳小姐若是这般走了,那靳大人还不得以为是本宫将你给赶出尚书府的。本宫可真是没这个意思,若真是这般,那本宫可得有多冤呢。所以,柳小姐,就算为了不让本宫这般的含冤,你也就别急于这么一时的回了,反正也就住了这么久了,真不在乎这么一小会的。哦,对了,本宫出宫有些时候,也该回宫了。也就不陪着柳小姐等靳大人了。相诗,回宫。”
“是,公主。”“下官靳破天见过安宁公主。”南宫夙宁与相诗刚走至尚书府门口,正欲上轿,便是与下朝回府的靳破天遇了个正着。靳破天下轿,对着南宫夙宁作揖行礼。
“相诗见过靳大人。”
“公主可是有事?”靳破天一脸肃穆的看着南宫夙宁问道。
“本宫来贺靳大人大喜。”南宫夙宁笑容满面,半认真半玩笑般的看着靳破天说道。
069 把你许给侍卫
069
南宫夙宁似笑非笑的看着站于她对面的靳破天,唇角微微上翘。看着靳破天的星眸带着一抹戏娱乐的坏意。
看着南宫夙宁那似笑非笑中又带着隐隐作坏的浅笑,靳破天的身子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便是对着南宫夙宁一脸肃穆的说道:“公主的表情和语气都告诉下官,公主不是来道贺,而是来取笑的。”
南宫夙宁的眼皮微微的挑动了一下,脸上依旧保持着优雅的似笑非笑,“靳大人,你误会了,本公主确实是来道贺的。就凭着靳大人与王爷以及本宫的关系,本宫岂会取笑于你?再说了,本宫岂是这等吃饱了撑闲着没事找事做的人吗?所以,靳大人,你大可以放心,本宫绝对时真心诚意来贺你大喜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着柳小姐,微有吃惊确是真有其事。”
“靳大人,夙宁今儿除了给你道贺之外,其实是另有事情找你。不知靳大人是否方便?”说完用着一抹坏意中带着探寻的眼神望着靳破天。
靳破天微一抿唇,对着南宫夙宁做了个请的手势:“公主请!”
南宫夙宁却是浅笑着摇头:“靳大人不怕柳小姐有所误会吗?”
“公主大可以放心,悠娴是一个知轻重有分寸的人。”靳破天说道。
“是吗?”南宫夙宁似信半疑的看着他。
“自然!”
“靳大人这般说道,本宫自然是相信的。”南宫夙宁折身,返回了尚书府,只是却在折身之际对着相诗使了个只有她二人能懂的眼神。
相诗心领神会。
皇宫
御书房
南宫百川坐于龙椅上,如鹰般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睦视着御书房那开着的大门,似是在等着谁的到来。
“清鸾见过皇上。”舒清鸾对着坐在龙椅上的南宫百川侧身行礼,微垂着头,眼眸往下,脸上带着浅浅的得体又优雅的微笑。
“鸾儿快请起。”南宫百川一个快速的从椅子上站起,越过龙案走至舒清鸾身边,扶起侧身行着礼的舒清鸾。脸上带着面对舒清鸾时一惯的温润与柔和。看着舒清鸾的眼神更是从方才的隐约的期待转换着微微的喜悦。
南宫百川多数的情况下,都是一脸肃穆而又紧绷,就连在面对皇后与太子南宫佑亦是不改他那君临天下般的凌厉表情。然而,每一次在面对舒清鸾的时候,却总是能放下他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姿态,用着一脸温润而又平和的表情对视着她。这一抹表情,就算在面对臻妃与南宫夙宁时,也没有这般的平和与慈爱。似乎,舒清鸾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见着南宫百川那一脸慈爱的表情,舒清鸾略显的有些不太适应,也微觉的有些无法接受。
若非那日在御书房内,南宫百川对她说出有意纳她为妃的话。见着南宫百川这般慈爱与湿润的眼神,舒清鸾一定不会往那一方面想去,且还会觉的南宫百川是一个真心对她好的长辈。但是,却原来不是。
他对她的好完全是夹杂着另外一份用心的。
舒清鸾不是傻子,在南宫百川对她说出了他的意思,以及对她的种种呵护来看,又岂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呢。自她懂事有记忆来,她便是皇后为南宫佑内定的妻子。两年半前,太后仙游。半年后南宫樾太子之位被废,南宫佑被立为太子。她便是内定的太子妃人选。
而现在,因为舒赫与曲宛若的设计,南宫佑则与她撇清了关系。皇后自是与自己的儿子想法一致,再者,皇后也不见得有多希望她成为太子妃。之于她,皇后更是中意于百里飘絮。
至于,她便是与南宫佑再没有半点关系。然而,却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南宫百川竟是对她存了那么一份心。竟然有意立她为妃。
立她为妃!
呵呵!
这是何事?
那边儿子才刚说与她解除婚约,这边老子却又表态说有意让她成为妃子。儿媳做不成,竟是成了小老婆。这是何等的让人难以接受!
舒清鸾自然也是无法接受的。
且,她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要成为皇帝的妃嫔,一生老死于那深宫大院之中,唯一能做的事便是伸长了脖子等着某一日,整个皇宫内唯一的男人突然之间想到了还在一个她的存在,然后临幸了她。
这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日子。
所以,她绝不会接受南宫百川的“好意”。
可是,任何人的“好意”都容易推却,唯独那高高在上,掌握着众人生死大权的皇帝的“好意”却是那般的难以拒绝。是以,她必须要有一个绝对的理由才能让南宫百川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南宫百川对她提及那个意思之时,她脑子里下意识的竟是跳出了南宫樾那清冷中带着内敛的脸颊。又正好,舒紫鸢与百里飘絮为她铺好了一座独木桥。
只是,若说舒紫鸢与百里飘絮为她铺好的是一座独木桥,那么南宫樾便是那桥上与她相遇的人。既然他也有这个意思,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在朕面前,鸾儿无须这般的拘谨与多礼。”南宫百川对着舒清鸾微笑着说道,“聂进,给鸾儿斟茶。”南宫百川对着站于一旁的聂公公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聂进对着南宫百川很是恭敬的一鞠躬后退下。
“清鸾谢过皇上。”舒清鸾不卑不亢的对着南宫百川说道,由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优雅的得体微笑。
南宫百川沉睿的双眸清柔的望着舒清鸾:“朕今儿让聂进宣你进宫,是有事要问鸾儿。”
“皇上请问,若是鸾儿知道的,定如实以告。”舒清鸾对着南宫百川又是十分有礼的一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