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过王爷与公主。”舒赫眉头深锁,虽是心中疑惑重重,却是不得不对南宫夙宁与南宫樾道谢。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南宫樾抱着舒清鸾刚是进入兰心院,初雨一见浑身湿透且昏迷不醒的舒清鸾,急是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哥,你出去,这里交给我与舒小姐的丫环吧。”南宫樾将舒清鸾放于床上,南宫夙宁便是将他给推出了屋外。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待嫁女子的闺房,怎么适宜男子出入。
舒赫沉沉的看一眼依旧闭眸不醒的舒清鸾,而后阴沉着一张脸狠狠的剐视着舒映月,折身出了舒清鸾的闺房。
“相爷……”百里云睿亦是探一眼屋内的清鸾。
“管家,带安逸王爷去客房换身干净的衣裳。”舒赫对着管家喊道。
“是,老爷。王爷……”
“不必!”南宫樾甩一下衣袖,不以为意的斜一眼管家,“相爷应该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本王不打扰相爷。告辞。”说罢,头也不回的朝着院外走去,“七皇弟,莫非你想留下来帮着相爷处理家事?”
南宫楀回神,对着舒赫一作揖:“相爷,告辞。”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站于百里云睿身旁的百里飘絮,弯起一抹高深莫测的浅笑后,与南宫樾一道离开了相府。
“管家,还楞着作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柳州河找二小姐!”舒赫对着楞于一旁的管家勃然怒吼,“还得要本相请了你们不成!”
“是,奴才就这去!”管家鞠躬哈腰后几乎是用跑着的离开了。
“百里大公子,难道你没什么话要对本相说吗?”舒赫一脸阴森莫测的盯着百里云睿,眸中折出一抹隐隐的怒杀!
“我……”百里云睿望着舒赫那隐隐折射出来的怒杀,略显有些怯懦的往后退了两步。
“相爷,这事……”
“老爷,宛儿听下人说,鸢儿落水了,我的鸢儿现在怎么样了!”百里飘絮正欲出言解释时,便是见着曲宛若在俩丫环的搀扶下,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走来。
她的步子有些不稳,甚至可以说有些微颤,如果不是那俩丫环一左一右的扶着她,只怕她是连步也不会走了。
她的脸上挂着挥之不去的担忧,眼眸里隐隐的有着泪珠。
见着步履蹒跚的朝着这边走来的曲宛若,舒映月的眸中浮起了一抹冷意。
早上还说是神情呆滞的,这会倒是清醒了?!
“你出来做什么!”舒赫大步迈于曲宛若面前,冷着一张脸喝斥,“鸢儿的事,本相自会解决,你给我回绛绫院!”
这意思可是很明显了,虽是喝斥着曲宛若,其实是在护着她,护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老爷,到底鸢儿现在怎么样了?”曲宛若苦着一张脸,含着泪,楚楚动人的望着舒赫,“为何她好好的与鸾儿还有映月一道出府的,却是会落水啊!”见着一直默不出声的垂头站于一旁的舒映月,“倏”下凌厉的眸光直射向舒映月……
“赫儿,我听说鸾儿落水出事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曲宛若正欲责问舒映月的时候,又是传来了老太太巍巍颤颤的声音,“我的鸾儿,你可千万不能再有事了,你要是再有个什么不测,你让祖母如何对得起你过世的娘亲啊!”
老太太的声音微有些哽,是由着陈嬷嬷与赵嬷嬷一左一右的扶着,迈着不稳健的脚步正走至院中的月拱门处。
“母亲,你怎么也来了?”舒赫微微的拧了下眉头,上前扶着老太太。
老太太跺了跺手中的拐杖:“我能不来吗?那出事的我的孙女,我不来,我心能安哪!”
“宛儿见过老夫人。”
“映月见过祖母。”
“云睿/飘絮见过舒老夫人。”
“怎么,云睿与飘絮也在啊?”老太太似乎这才发现百里云睿与百里飘絮兄妹俩的存在一般,用着一抹诧异的眼神看了二人一眼,继而又用着急切的眼神看向舒映月,“映月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初雨那丫头不是回来说是百里大少爷与大小姐邀你们一道去了宁国公府吗?为何这才不过这么一会的功夫,鸾儿就落水了呢?还到现在都没舒醒过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舒映月略显有些胆怯的望了一眼百里云睿与百里飘絮,然后又望向了曲宛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倒是说啊!”老太太见着她这样子,那叫一个心急如焚一般,手里的拐杖又是重重的跺了一下,“你这看百里大少爷与大小姐还有曲姨娘作什么!莫不成鸾儿落水还与他们三人有关了!”
“老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宛儿怎么会与鸾儿落水有关?”曲宛若急切的解释,“再说,下人说了,这鸢儿也是跟着鸾儿一道落水的,鸾儿此刻躺于屋内的床上,可是鸢儿却是下落不明!”
“相爷,两位舒小姐落水确实与我们宁国公府脱不了干系。”舒映月正欲出言的时候,百里飘絮先她一步出声,一脸自责又内疚的望着舒赫与老太太,“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先让太医诊了鸾儿。二小姐那边,我们宁国公府也已加派人手前去柳州河寻着二小姐,相信很快就会有二小姐的消息!”
“很快?!”舒赫如箭般的双眸直视着百里飘絮,“百里大小姐你这是在教本相如何处事?!”
“飘絮不敢!”百里飘絮欠身。
舒赫咬牙切齿的怒视着百里飘絮二人:“百里大小姐话就说对了,这件本相绝不就此善罢干休!来人,送客!”
“百里大小姐,大少爷请吧!”一家丁对着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的表情自然也不是那么友善。
宁国公府
“啪!”一个巴掌甩在了常嬷嬷的脸上,接着又是一个巴掌,连常嬷嬷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被甩了多少个巴掌。
嘴角渗出了血渍。
脸颊上一片火辣辣的发烫又发痛,一个一个手指印就那般重复叠加的印在了她的脸上。
沈惠心一脸阴测如鬼魅般的逼视着她。
这些巴掌是沈惠心亲自甩给常嬷嬷的。
此刻,她的眼眸里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想杀人。
“你怎么说的,啊!为什么现在会出了这等事!”沈惠心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常嬷嬷,“我让你把舒清鸾那小蹄子给送上百里云寒的床,你倒好,竟然把曲梦潆给送上了睿儿的床!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
“扑通!”
常嬷嬷跪地,对着沈惠心重重的磕了两头个,额角上磕出了淤痕,渗出血渍。常嬷嬷忍着疼痛,对着沈惠心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夫人,奴婢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奴婢明明将二少爷给迷晕,也让下人给送进了画舫的沁竹内室。这一切都是奴婢亲眼见着的。而且还将二少爷的贴身玉佩交至了曲小姐的手上,让她趁表小姐不注意的时候,将玉佩放于她身上的。画舫上,表小姐说不舒服的时候,也是奴婢亲眼看着舒家三小姐陪着她进的沁竹室的。可是,可是……奴婢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二少爷他就从舫外进来,而且那玉佩竟然就那么挂在了他的腰侧,可是大少爷却是与曲小姐……”常嬷嬷没再继续往下说。
沈惠心抬脚朝着常嬷嬷狠狠的踢了一脚,直将常嬷嬷踢倒在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夫人养你们这些狗奴才有何用!”
“夫人!”常嬷嬷一个快速的爬起,跪爬着向沈惠心,继续朝着她磕着头,然后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夫人,奴婢记得今儿是将沁竹灯挂于右侧第二间的,可是在看到大少爷与曲小姐……的时候,那沁竹灯好像挂在了左侧的第二间了。”
沈惠心阴悔的双眸中划过一抹狠戾:“你肯定?”
常嬷嬷猛的一点头:“奴婢肯定!梅兰竹菊四个灯是奴婢亲手挂的,奴婢绝不会记错的!”
沈惠心双眸微微的眯起,眸中一片深沉的可怕,然后对着常嬷嬷又是重重的踢了一脚:“滚出去!”
常嬷嬷一个爬身,对着她又是重得的磕了两个头:“奴婢这就自己去领罚。”说完,站起退出屋外。
常嬷嬷退出了,屋内仅剩沈惠心一人。
微眯的双眸中折着一抹阴森诡测的森暗,习惯性的伸出右手去抚左手手腕上的玉镯,却发现手腕上根本就没有玉镯。这才想起,玉镯今儿早上已经被她敲碎,而她的手腕上,此刻还有那被碎玉印出来还未消退的红痕。见着那隐隐的戏痕,沈惠心眼眸里的森意更浓了。
被人换了沁竹灯与赤兰灯,所以才会有了睿儿与曲梦潆的这一幕。
那么换灯的这个人会是谁?
又何以百里云寒却是从舫外进画舫?
何以,安逸王爷与安陵王爷还有安宁公主都会出现在画舫?甚至于就连太子也在最后关头上了宁国公府的画舫?
这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巧合,可是却足以说明着一件事,那便是有人暗中操控着一切。
沈惠心右手紧紧的拧着自己的衣袖处,原本就阴晦的双眸,在这一刻更显的森冷阴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