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儿见过表姐。”
“紫鸢见过百里大小姐。”
“映月见过百里大小姐。”
“三位妹妹不必多礼。”百里飘絮的一颦一笑尽显大家闺秀,十分得体到位。
“鸾儿,告诉姑母,可有为自己打算过?”皇后突然间的对着舒清鸾问了这么一句话。
舒清鸾心中冷笑,果不其然,这是一场实实在在的鸿门宴。看吧,这么快就步入正题了。
“回姑母,鸾儿未曾打算过。”舒清鸾从椅子上站起,对着皇后侧礼,“鸾儿的事向来都是由曲姨娘作主的,鸾儿向来按姨娘的教诲处事,未曾自己有所打算过。”
舒紫鸢一听急了,这舒清鸾摆明了就是拿娘亲做挡箭牌。这话可是意指所有的事情都是娘亲安排的,这其中自然也就包含了不好的。当然了,这现下在舒清鸾身上发生的事,那可是没一件是好事的。
“姐姐,话可不能这般说的。”舒紫鸢亦是从椅子上站起,对着皇后福了福礼。
“妹妹这是做何?”舒清鸾一脸不解的看着舒紫鸢,只是唇角处却是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弧,似乎舒紫鸢举此全在她的意料之内。
“姐姐是相府的嫡女,虽然由娘亲一手带大。可是不管怎么说,那总是嫡庶有分的,娘亲只是父亲的姨娘,怎么可以为姐姐作主呢?”舒紫鸢边说边朝着坐在凤榻上的皇后恭敬的望了一眼。
皇后一手端着茶杯,十分优雅的抿上一口,笑容始终挂于她的脸上:“鸢儿说的也是有理。鸾儿虽是由曲姨娘带大的,不过姨娘又怎么能为鸾儿作主呢?所以,还是得鸾儿自己有主意才行。”
百里飘絮没有接话,只是笑看着舒清鸾与舒紫鸢,倒是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舒映月自然也是没有插话的份的。
舒清鸾却是一脸认真的说道:“曲姨娘虽然只是姨娘,可是在鸾儿心里,那与自己的亲娘没什么区别。姨娘也没拿鸾儿不当自己的女儿。所以姨娘掌攉鸾儿的时候,鸾儿也是心甘情愿受之的。妹妹,你说难道姨娘没将姐姐视作亲生女儿吗?”舒清鸾笑意盈盈的看着舒紫鸢反问。
“掌攉?!”皇后轻轻的叩着杯盖,高深莫测的线视在舒清鸾与舒紫鸢身上来回移动着。
“皇后娘娘,恕飘絮无礼插句话。”百里飘絮十分优雅淡然的起身,对着皇后欠身福礼。
“嗯,说。”
“鸾儿虽是曲姨娘一手带大,虽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曲姨娘对鸾儿的好,那也是人尽皆知的。不过,这姨娘毕竟还是姨娘,鸾儿视她为亲母,可毕竟不是亲母,也不是主母,这怎可掌攉嫡女?这可是以下犯上呢。皇后娘娘觉的飘絮说的可在理?”百里飘絮斜一眼舒紫鸢,对着皇后恭敬的说道。
皇后点头:“飘絮所言句句在理。看来,本宫也该适当的提醒下相爷了,免的主仆不分,到时坏了相府的名声。”说话之间,却是淡淡的朝着舒紫鸢的方向望了一眼。
“姑母……”舒清鸾欲为曲宛若解释,却是被皇后摆手制住了,“鸾儿不必多说,本宫心中有数。”
“谢皇后姑母。”舒清鸾略显无奈的鞠躬致谢,然后则是侧头恨恨的盯了舒清鸾一眼,却见舒清鸾只是若无其事的给了她一眼无辜又无奈的眼神。
“老夫人最近可安好?”皇后冷眼看着舒紫鸢,“本宫听说,是曲姨娘带着你们姐妹三个一起去相国寺接老夫人的?”
舒紫鸢的心猛的沉了一下。
……
御花园
南宫夙宁站于荷花池前的亭子内,手里拿着些许鱼食,正往池里抛着喂着池里的锦鲤。
风吹过,阵阵芳香迎面扑鼻。
南宫夙宁倒也是不亦乐乎的喂着鱼食。
锦鲤的抢食跳跃,时不时的漾起层层鳞光以及颗颗水珠。
相诗迈步朝着小亭走来。
“相诗见过公主。”对着南宫夙宁行礼。
“相诗,你看,锦鲤吃的多欢乐。”南宫夙宁没有转头,继续往池内抛着鱼食,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公主吩咐的事情,相诗和知情都办妥了。”相诗站于南宫夙宁身后一步之遥,对着南宫夙宁很是恭敬的说道。
“是吗?”南宫夙宁浅笑,又是抛下一小撮鱼食,“那就等着看好戏吧。相诗,你说这出戏本公主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公主自然是最重要的角色。”
南宫夙宁转身,笑看着相诗,摆了摆手:“那不行!本公主要是充当了最重要的角色,那王爷怎么办?舒小姐怎么办?本公主怎么可以抢他们的角色呢?再说了,这不是还在一个皇后娘娘与相爷在内吗?本公主可不喜欢喧宾夺主,那样是不道德的。”
相诗微微的躬身:“公主所言极是。”
南宫夙宁将手中仅剩的一小撮鱼食往池里一抛,“父皇也该下朝了,当女儿的也该去给他请安了。”说完,迈步走出小亭,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御书房
“夙宁见过父皇。”南宫夙宁对着南宫百川侧身行礼。
南宫百川正埋首于奏折中,听到南宫夙宁的声音,抬头:“夙宁?找父皇有事?”
看着南宫夙宁的眼眸里,透着不能抹去的慈爱浅笑。
南宫夙宁微微的娇嗔:“就非得有事了才能找父皇吗?就不能是夙宁专程来给父皇请安?”
南宫百川放下手中的朱笔,高深中带着慈笑的看着她:“那倒是让父皇受宠若惊了。夙宁竟然会来御书房向朕请安。”
南宫夙宁走至龙案前:“那夙宁以后每日都来御书房给父皇请安可好?父皇不要嫌夙宁碍眼就行。”
“得,御书房这地,你还是少来为妙!”南宫百川宠爱的一揉她的头顶,“也不小了,该是时候让你母妃给你安排个亲事了。”
南宫夙宁微微的嘟了下唇:“皇后娘娘才与我提过这事呢,父皇又提。父皇就这么想把夙宁嫁出去啊?这样也好,皇后娘娘定能为夙宁还有舒小姐都寻得一门好亲事的。”
“舒小姐?可是鸾儿?”南宫百川在听到舒小姐三个字时,眉头紧紧的拧了一下,眸中更是浮起一抹很是复杂的情绪,略显有些肃穆的看着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微怔了一下,然后点头:“父皇不知?夙宁还以为这是父皇的意思呢。皇后娘娘今儿宣了相府三位小姐还有宁国公府的大小姐进宫呢,应该是为了舒小姐与百里大小姐的婚事吧。呀~”突然之间略显有些惊慌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对不起,父皇,夙宁多嘴了。请父皇降罪!”边说边对着南宫百川鞠身行礼,脸上则是一脸的错愕。
南宫百川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龙案的桌面,沉睿的双眸高深莫测的盯着御书房的门,让人捉摸不够此刻他心中所想。
南宫夙宁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浅弧,对着南宫百川一欠身:“夙宁不打扰父皇批阅奏折,夙宁告退。”说完,转身退出御书房。
南宫百川依旧面露深沉。
御花园
荷花池旁的凉亭内
皇后站于凉亭边,身后站着的是舒紫鸢。
“鸢儿可知本宫为何要与你独处?”皇后没有转身,背对着舒紫鸢,手里拿着一些鱼食,就是没有往鱼池里抛去。鱼池内,几鱼锦鲤游来游去,似是摆尾讫怜般的央求着主人快些将吃食喂于它们。然而,皇后却只是冷眼望着池内那摆动着尾巴游来游去的它们,半点没有欲将手里的鱼食抛下,反而十分的享受这种感觉。
舒紫鸢站于皇后两步之后,对着皇后恭敬恭敬的福了福身:“回姑母,鸢儿不知,还望姑母明示。”
皇后微蹙了下眉头,依旧没有转身的意思,右手手指掂起一小撮鱼食,往池内散去。仅那么一小撮的鱼食,她也没有全部抛下,只是散下一丁点而已。池内成群的锦鲤却是前扑后继,撞个你死我活般的抢着皇后散下的那么一丁点的鱼食。
皇后抿唇弯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本宫不过只是抛下了一丁点的食物,就可以让这些鱼儿抢的你死我活。本官完全可以将这一盒鱼食全完散下,这样,它们便不用抢成这般。若鸢儿是本宫,鸢儿会怎么做?”
舒紫鸢诚惶诚恐的侧身福礼:“鸢儿惶恐,鸢儿从未曾这般想过。”
“哦?”皇后意犹未尽的一声长应,凤眸微微的弯起,眯成了一长弯线,转身居高临下般的附视着舒紫鸢,“鸢儿向来与佑儿关系不错。本宫以为,鸾儿无意于太子,无意于太子妃,鸢儿会有意于太子。倒是没想到,鸢儿也无意于太子。鸾儿与本宫说起的时候,本宫还不愿相信。现在听鸢儿一说,倒是让本宫十分的失望。现在莫非是太子实在太差,入不了你们姐妹的眼?”
听着皇后如此说道,舒紫鸢急了。对着皇后急急的说道:“姑母,鸢儿不是这个意思。定是姐姐在背后说着鸢儿的坏话,姑母千万不能相信了她的话。姐姐向来对我和娘亲都颇有不满,太子哥哥是人中龙凤,鸢儿向来敬重皇上,敬重姑母,也慕仰太子哥哥。以前,太子哥哥眼里向来都只有姐姐,鸢儿也自知及不上姐姐,所以只能默默的在一旁羡慕着太子哥哥与姐姐。可是,姐姐这次做的实在是过份,竟枉费了太子哥哥的一片真心不说,也辜负了姑母对她的一份爱心。鸢儿实是为太子哥哥不值,鸢儿也曾多次劝过姐姐,可是奈何她一意孤行,根本不听劝。鸢儿也实在是无能为力。爹爹和娘亲为此也很是费神。姐姐虽是娘亲一手带大,可毕竟娘只是姨娘,姐姐却是嫡女,娘就算是想管,那也不能管的太过了,不然就该是被人说苛待姐姐了。姑母,您可不能听信姐姐的片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