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箐一手揪着沈惠心的发头,一手朝着沈惠心的脸上打去,那脚也没有停歇着,拼命的踢打着沈惠心。
当然,沈惠心也没有闲着,同样双手往死里揪着舒箐的头发,脚也踢打着。
但是,不管怎么说,沈惠心都昏迷了五天了,而且脸上的疼痛又是那般的钻心,痛入骨髓。所以,一阵扭打下来,沈惠心偏了下风,舒箐占了上风。
“说,你那破烂女儿的野男人是谁!她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舒箐一手揪着沈惠心的头手,另一手“啪—啪”的朝着沈惠心那血肉模糊的脸上攉着巴掌。
盐和血沾满了她的手掌,血腥味刺着两人的鼻腔。又片片鹅毛般的大雪扑在两人的身上,地上本来干净的积雪,此刻已经一塌糊涂,不止满是凌乱的脚印,更还滴着不少血渍,以及不少两人因为扭打而揪下来的发长,还有两人发髻上掉下来的珠饰。
“野男人!你心里才有野男人!”沈惠心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股子的力气,在听到舒箐一口一个破烂女儿,一口一个野男人的骂着的时候,怒了。一个用力,双手一推,就净舒箐给推出了丈许远。
舒箐没想到沈惠心会有这股子的蛮劲,一个站立不稳,便是朝着身后退了好几步。
她的身后,正好是一棵迎寒而立的香樟树。也不知道到底是巧合还是天意,舒箐在往后退去的时候,头就那么重重的撞在了香樟树的树杆上,而那树杆上竟然刚好有一半支竹筷插着。
于是,舒箐的后脑就那么不偏不倚的插进了那竹筷中。
舒箐一动不动了,瞪双了双眸死死的如铃铛般的直神着逃惠心。
但是,沈惠心却根本就不知道舒箐已经被那竹筷刺中了,所有的愤怒全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一个迈步的朝着舒箐走去,对着那一动不动的舒箐扬手就是“啪—啪”两个巴掌,“打我是吧?骂我的絮儿是破烂货!你又好到哪里去?当年要不是我帮着你,你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你的儿子能当上太子?当年,要不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你能解了夏君拂?要不是我给你买通了文嬷嬷,你除了夏家的所有人?你这个皇后之位能坐的这么安稳?我沈惠心从来不看别人的脸色的,你舒箐也一样!要不是觉的你能替我除了沈兰心,我会跟你达成协议?你会有今天,落到个冷宫的下场,那是你自取的!是你非要把舒紫鸢那人蠢货弄进宫的!如果不是那个蠢货,我的絮儿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野男人?你想知道那个野男人是谁是吧?好,我告诉你,可不就是你们皇家的安陵王爷,南宫楀吗?絮儿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你们皇家的!野男人……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横的吗?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怎么不说话了?”
沈惠心终于发现舒箐的不对劲了。
那瞪如铜铃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死瞪着她,最主要的好像是她没有了呼吸了。
微颤着手伸向了舒箐的鼻端,探着她的鼻息。
却是发现,已然没有!
“啊——!”沈惠心慌了,一个踉跄往后跌了几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断气,而且还是被她弄断气的舒箐,吓的脸色苍白了。
哦,不!这会的沈惠心脸上哪还看得来出是苍白不是青紫,那依旧还是血肉模糊的样子。
“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没想过要杀你的,是你自己撞到那树杆上的,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沈惠心整个人被吓坏了,满是惊恐的看着舒箐,不断的摇着头,往后退着。
“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身后传来一道阴沉的怒声。
“啊——!”沈惠心一个惊吓,来不及转身看是谁,然后便是两眼一黑,再一次晕了过去。
百里青松一脸怒不可遏的看着晕倒在地的沈惠心,又看一眼靠着树杆已经断气的舒箐,再想着刚才沈惠心说的那些话。百里飘絮竟然与南宫楀好过,而且那孩子竟然还是南宫楀的。这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事情。
怎么都不想到,百里飘絮竟然在婚前就失贞了,而且还是与安陵王爷。更让他气愤不已的是,沈惠心她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却没有告诉他,而且还帮着百里飘絮隐瞒着他。这次是幸好皇后与太子出事了才事发,这要是没出事之前事发,那他宁国公府的人还有命活吗?岂不成了第二个夏家,那得满门抄斩了?
这个女人,她真是非得要害的他百里家家破人亡才甘心吗?
失踪五天,竟是来这里找废皇后理论了!
如果不是那插着字条的飞刀射在了他的床栏上,他都不会想到这疯女人竟然发疯到这个地步了!
这下好了,竟然失手把废皇后给杀了!
百里青松真恨不得直接将她掐死算了。
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他必须超趁着天亮之前,带着这女儿离开冷宫,甚至离开皇宫。如果让人知道是她把废皇后给杀了,那么不止是她的小命不保,就连整个宁国公府也是难逃一死了。如此现在已是不能再叫宁国公府了,他已经不再是宁国公了。
想着,便是将昏迷中的沈惠心往肩上一扛,快速的离开冷宫。
而舒箐就那么孤零零的独自一人靠着树杆,瞪大了双眸死不瞑目的盯着沈惠心。
不远处,一双眼睛目视着百里青松扛着沈惠心离开,唇角弯起一抹阴森诡异的冷笑。
天,渐渐变亮。
大雪依旧纷飞着。
尚书府
卿九九病了,从那天百里青鹤下葬之后,便是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她自己本就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但是大夫在面对自己的病况时,却是束手无策,无能为力了。
整个人十分的憔悴,浑身无力,没有食欲,时不时的还会浑身发烫,但是却又突然之间全身发冷。靳破天请了不少太医,却没有一个查得出来,卿九九到底得的是什么病。给出的答复如出一辙,靳夫人没有病,身体很好。
没有病?
没病她会时冷时热,还浑身无力,没有半点的食欲?就连坐起来都没有力气,几乎要靠靳破天抱着她,才能勉强的坐一会。但是却根本就坐不久,躺着吧,又一会出汗,一出冷的发抖。
太医和大夫都开了药,卿九九自己也给自己开了药,但是不管吃什么药,却是一点效也不见。卿九九依旧还是病着。
这个样子已经十来天了,不管是宫里的太医还是民间的大夫,都除了摇头外还是摇头,说的话也是一个样子的。相诗,知情,如画,写意也来尚书府给卿九九把脉诊看了,回复靳破天的也是一样的话。
十来天下来,卿九九整个人瘦了一大圏。本就很清瘦的她,这会看来起更是面黄饥瘦的不成样子了。靳破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自己能替她生了这场病,替她受了这份罪了。
卿九九生病,靳破天也就无心于任何事情,就连早朝他都不想去,只想好好的守着他的九儿。但是,南宫佑的太子位被废了,南宫百川重新上朝了,眼下不少朝臣都在上奏南宫百川重新立储一事。
拥护南宫樾的自然是上奏重立南宫樾为太子。便是,也有不少朝臣站在了南宫楀那边,上奏立安陵王爷为储君。几乎可以说,南宫樾与南宫楀的拥护者各占一半。
于是,重新立储一事陷入了僵局中。
卿九九虽说人病着,但是脑子却十分清醒的。百里青鹤生前说过的话,她每一句都记在心里。是以,尽管她知道靳破天担心她的身体,想留在她身边照顾着她,但是却也没有由着他的性子来。早朝的时候还是好言好语劝着他去早朝,不可以为了好而误了大事。
卿九九生病后,舒清鸾让写意过来照顾着卿九九。然后卿九九有写意与念恩两人照顾着,靳破天也算是放心。所以每天的早朝,无奈之下只能去。但是下朝之后,但是谁也留不住他半步,飞似的飞回尚书府,陪着卿九九。
这会,靳破天没下朝,刚刚才热的出了一身大汗,湿了一身衣服的卿九九又突然之间冷的直瑟瑟发抖了。
念恩与写意还没来得及给她换下那湿透的衣服,只见卿九九冷的直上下牙齿打着架。
在她身上盖了好几床的棉被,还在屋子里生了两个暧炉,但是床上卿九九依旧还是冷的直发抖。甚至双唇冷的发青又发紫。其实屋子里的温度已经很高了,念恩与写意这会都热的有些出汗了,但是卿九九却冷的直打哆嗦。可是为了不让念恩与写意担心,卿九九楞是咬着牙不吭声,尽量的不让自己抖的太厉害。
“小九,你要是冷,不舒服,你说出来好吗?别自己一个人扛着。”念恩看着自己妹妹这个样子,心里急啊,急的恨不得这会生病的那个人是她。
心急的同时,又心疼。可是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上忙。写意懂医术的都帮不上忙,她一点不懂医术的人,又还能怎么样呢?
“写意,你说小九这到底是怎么了啊?这生病,那总得有个病源啊,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小九的病源呢?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心疼啊。”念恩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盖了好几层棉被,但依旧还是冷的直发抖的卿九九,有些哽咽的问着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