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眸看到的便是云姨娘坐在他的床头,微微的打着盹,不过脸上的担忧就算是打着盹,也是掩之不去的。
见着舒赫醒来,云姨娘赶紧让自己恢复过精神来,然后是让人准备了午膳端进来。并告诉舒赫,她让老太太先回文源阁歇下了,老太太年纪大了,也是经不得这般的熬夜又折腾的。
舒赫从床上坐起,对着云姨娘扬起一抹从来不曾有过的感动般的浅笑,然后是问起了舒紫鸢的事情。
正好这会下人端着午膳进来。
云姨娘便是扶着舒赫下床,在椅子上坐下:“相爷,您还是先用膳吧。”
“什么事情?”见着云姨娘并没有告诉他关于舒紫鸢的事情,舒赫一脸微沉的看着她,“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姨娘摇头,只是表情却是显的有些沉重,“二小姐这次是真的把老夫人给惹怒了,也是把安逸王爷给得罪了。老夫人这会正罚她跪在院中,说是等相爷醒来了,由相爷决定该怎么处置她。相爷,倒也不是奴婢好事多嘴,只是二小姐这回做的真的是太过了。这种事情,她怎么可以到处去说,这不是在毁了我们相府,在往相爷脸上抹黑吗?这幸好也是让大小姐先带回了安逸王府,她倒是好,又在安逸王府对大小姐出言不逊。这大小姐现在可不仅仅是咱相府的大小姐了,她是安逸王妃。而且这安逸王爷对大小姐的宠爱,那是人人尽知的。这哪能由着二小姐这般胡作非为呢?奴婢在安逸王府听到二小姐对大小姐不敬,那都是捏了一把汗呢!相爷,您这是要去哪?”见着舒赫从椅子上站起朝外走去,云姨娘赶紧跟上,不解的问道。
“去解决了那孽障!”舒赫一脸大怒,然后因为脚步过急,又身子还未完全恢复,一个不稳的,差一点摔倒,幸好云姨娘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相爷,也不急在这一时的。您现在还病着呢,而且这么几天了,您都还不曾好好的吃过膳食。相爷,您在处置二小姐,那也得先顾着自己个的身子。这样,老夫人会心疼的,奴婢看着也心疼。您还是先吃点,一会奴婢再扶您去前院,如何?”云姨娘苦口婆心般的劝着舒赫,脸上尽是浓浓的担忧。
然而,舒赫却并没有要坐下来用膳的意思,脸上的气半点没有消去,甚至于越来越浓。对着云姨娘一个摆手,“不用多说了!我自己的身体怎么样,自己心里明白!这个孽障,我今天要是不把她给废了,我就不叫舒赫!”说完,咬牙忍着浑身的不适,迈着有些不是很稳健的步子朝着前院而去。
云姨娘赶紧跟了上去。
“赫儿,你这是要去哪?去干什么?”舒赫刚出屋子,走在去前院的走廊上,老太太迎面走来,看着舒赫那略显的不稳健的步伐,还有那满脸的怒气,老太太赶紧让赵嬷嬷上前扶着舒赫。
“母亲,你不用劝我了!我现在就去解决了那孽障!”舒赫直接挥掉了上前扶他的赵嬷嬷的手,继续迈步向前,“我今天要是不把她给灭了,再任由着她这么胡做非为着,我舒家迟早有一天会被她害的家破人亡!与其如此,倒还不如我今儿亲自成全了她!”说着,已经怒气冲冲的大步朝着前院走去。
“快,赶紧跟上!”老太太对着赵嬷嬷和云姨娘说道。
“是!”赵嬷杂和云姨娘对着老太太一个鞠身,赶紧小跑着跟上舒赫的脚步。
前院,舒紫鸢还跪着,除了浑身瑟瑟的发抖之外,她的脸色已经苍白的发紫了。她的嘴唇更是紫到发青,上下牙齿直哆嗦的打着架,整个身子有些摇摇晃晃。
舒赫怒气腾腾的朝着这边走来。
舒紫鸢在看到舒赫的时候,就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用着有些口齿不清的声音对着舒赫说道:“爹,女儿知错了。求爹不在把女儿送进宫,求爹不要赶女儿出门。女儿以后一定安份守己,再也不会有非份之想。女儿只想在相府服侍爹和祖母,还请爹不要这么狠心的赶女儿走!女儿求爹了!爹!”
一口一个爹的唤着舒赫,那如小白老鼠般的怯懦懦的眼神就那般无神的看着舒赫。凌乱的头发,湿了一身的衣裳,甚至就连此刻她跪着的那地下,也是全湿了一片。足以可以,她穿着这身湿衣裳跪了有多久了。她的脸上还有瘀伤,也印着巴掌印。舒赫自然知道,她不止被人欧打过,也被人攉了巴掌了。
见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舒赫的心微微的凉了一下,也软了一大截。
“二姐姐,你也真是的!你明知道大姐姐现在有孕在身不宜操心劳累的,你怎么还让大姐姐这般的操心呢?安逸王爷现在可宝贝紧着大姐姐呢,你说你干嘛好端端的去安逸王府闹这么一回啊?”舒映月一脸不解又心疼的看着舒紫鸢。
188 臻妃掌攉百里飘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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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舒映月这话,舒紫鸢那原就青白的脸更是泛过一阵白色。那阴鸷的双眸狠狠的瞪视着舒映月,大有一副用眼神谢死她的样子。
她哪里是在心疼她,摆明了是在火上浇油,看着舒赫那微微有些缓和的脸色,她楞是来这么一说。于是,舒赫那刚刚缓和的脸色,再次的凌厉了起来,那看着舒紫鸢的脸色更是恨不得掐死了她。
舒映月是谁,心计和手段全都在舒紫鸢之上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舒紫鸢在用着此刻自己的一身狼狈不堪在博着舒赫的同情。舒紫鸢从小就是舒赫最疼的女儿,尽管现在舒赫对她十分的失望。可是,在看到此刻舒紫鸢的狼狈与惨样时,不免心里会有所动摇的。所以,一见着舒赫那微微有些缓和的脸色时,舒映月赶紧将舒清鸾与南宫樾给抬了出来。
果不其然,舒赫一听到她说舒紫鸢在安逸王府大闹,那刚刚缓和的脸色瞬间的重新绷了起来。
“你个……”
舒赫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舒紫鸢两眼一黑,整个身子就那么一软,倒下。
“二姐姐,你怎么了?”舒映月赶紧上前扶住舒紫鸢,在舒赫眼里看来,那是舒映月真的关心着舒紫鸢,不顾舒紫鸢浑身湿透的衣裳,就那么紧紧的搀扶着她,不让她倒地。但是只有舒紫鸢自己知道,舒映月在抚着她的时候,那手指可是半点不留情的,狠狠的重重的拧着舒紫鸢的手臂。
本就冻的麻木的手臂,经着舒映月这么一拧,那别提有多痛了。
然后舒映月俯首在她耳边,用着仅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舒紫鸢,别装了,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晕倒。你这么装无非就是想博得父亲的同情,把你留在相府了。我告诉你,不可能的。只要有我在一天,你都别想留在相府了。我已经帮你想好了出路了,你看着吧,一会就会送你回去的。舒紫鸢,再怎么装,都是没用的,父亲和祖母已经对你完全失望了。”说完,那扶着舒紫鸢的手再次狠狠的拧了一把,疼的舒紫鸢“倏”的重新睁开了眼睛,却是泛着一层淡淡的泪水。
“呀,二姐姐,你没事吧?醒来就好了。”见着舒紫鸢睁开眼睛,舒映月一脸舒一口气的看着她说道,然后转眸向舒赫,“爹,你看二姐姐也跪了这么久了,这身上的衣服还湿着呢。就算会再怎么对大姐姐不利,您在处置于她,要不还是等她换一身衣裳吧?这样,她的身子会吃不消的。映月在这里求爹了,让二姐姐先去换下这身全湿的衣裳吧?”舒映月一脸讫求的看着舒赫,为舒紫鸢求着情。
“啊,二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舒赫正想对舒紫鸢摆手,示意让她去换了这一身湿透的衣裳时,只见舒映月一声惊叫,然后用着一脸含泪的双眸满满委屈的看着舒紫鸢,“二姐姐,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只是心疼你穿着这一身湿透的衣裳,你为什么……”一个急刹车般的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止住声音,然后垂垂欲泣的看一眼舒赫,没再往下说。只是那手却是情不自禁的抚着自己的另一手的手腕,好像手腕处很疼一般。
舒赫一个迈步上前,伸手欲去看了舒映月的手腕。
“爹,没事。没事。二姐姐不是故意的,映月没事。”舒映月往后退了两步,将自己的手腕往身后藏去,不让舒赫看。
越是这样,舒赫就越是要看她的手腕,“拿过来!”
舒映月一脸战战兢兢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舒赫将那衣袖往上一挽,只见舒映月的手腕一呈出了一大片的淤青,很明显那是被人给拧出来的。当然,这个拧舒映月手腕的人除了舒紫鸢又还会有谁呢。
“爹,没事。映月没事的。”舒映月嫣然一笑,收回了自己的右手,拉下衣袖,对着舒赫浅浅的说道,“爹,你别怪二姐姐,二姐姐不是故意的。女儿没什么,过两天就好了。”
“啪!”舒赫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了舒紫鸢的脸上,“孽货!你是不是非得在弄的我舒府家破人亡了你才满意?你个蠢货,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用脑子的蠢货!我当初怎么就没把你给掐死了,掐死了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