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佑亦是一个回过来,朝着舒赫投去一抹凌厉的眼神,迈步离开。
舒赫有那么瞬间的怔住了,紫鸢将太子妃推下台阶?
怎么可能?
就算她再怎么想要除去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那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到亲手将百里飘絮给推下台阶的。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
如此想着,亦是一个疾速的转身,迈步朝着东宫而去。
东宫
百里飘絮的屋门紧闭着,太医还在里面施救着。
屋外,元冬被双手捆于身后,跪在地上。好几个宫女太监用着杀人一般的眼神剐视着她。舒紫鸢虽然没有被怎么样,却也是被几个太监凶神恶煞般的团团围着,不让她有半步离开的意思。
皇后在林公公与意嬷嬷的挽扶下到东宫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个场面。
“母后,母后,您要给儿臣做主!”舒紫鸢一见着皇后就好似见着了救星一般,直直的朝着皇后跪了下去,撕心裂肺般的哭道,“这事与儿臣没有关系,是太子妃自己踏空台阶摔下去了。儿臣没有做过,儿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伤害太子殿下子嗣的举动的。母后,您要给儿臣作主。”舒紫鸢一心只为自己辩解着,希望皇后给她作主,却是直接忽略了皇后那吊于脖子上伤手的两手,就好似根本不没看到皇后的伤一般。
这让皇后很是不悦。
“你给本宫闭嘴!”皇后朝着舒紫鸢一声怒喝。
瞬间的,舒紫鸢的哭泣声止住了。用着戚戚蔫蔫的眼神怯弱弱的望着皇后。
“意嬷嬷,你进屋去看看。”皇后对着扶着她的意嬷嬷说道,然后再一次狠狠的剐了一眼跪在她面前,双眸含泪的舒紫鸢,以及那双手被绑于身后同样跪在地上的元冬。
“是!”意嬷嬷鞠了鞠身,朝着那关着屋门的屋子走去,推门而入。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入。
意嬷嬷下意识的拧了拧眉,百里飘絮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双眸就那么傻傻的怔怔的直直的盯着帐顶,似乎什么感觉也没有。如锦跪在她的床头,正轻轻的抽泣着。太医正好收起了药箱起身,准备出门。
见着意嬷嬷,便是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
“太医,如何?”意嬷嬷小心翼翼的问道,其实从太医脸上的表情已经能猜出个大概来了。
太医再次摇头:“孩子保不住了,太子妃以后也很难再……”没有说出最重要的那两个字,却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意嬷嬷猛的一个踉跄。
孩子没了?
太子妃以后也很难再怀上了?
这……
可如何是好?
“太子妃,您这是要做什么?”意嬷嬷还没回神反应过来,便是见着床上麻木无神的百里飘絮竟是一个鲤鱼打挺般的坐了起来,然后就那么连鞋也没穿,仅着一双白色的锦袜,就那么跌跌撞撞的朝着屋门处走去。
如锦赶紧一个上前,扶住很是虚弱的百里飘絮,哭泣中带着讫求般的说道:“太子妃,您现在不宜下床的。您的身子很虚,你不可以出去的。奴婢……”
“闭嘴!”百里飘絮阴森冷厉的朝着如锦轻喝。
如锦无奈之下噤声,却是用着含泪的双眸满满心疼的望着百里飘絮。只见百里飘絮就那么摇摇晃晃的朝外走去,如锦赶紧上前,扶着她。
意嬷嬷一个回神,亦是赶紧上前,扶起百里飘絮,安慰道:“太子妃,您现在身子虚。还不可以下床的。您有什么需要,告诉奴婢,奴婢帮您转告皇后,皇后一定会为您作主的!”
“呵!”百里飘絮冷笑,就那么阴阴森森,空空洞洞如幽灵般的直视着意嬷嬷,看的意嬷嬷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就好似这孩子是被她给弄没了一般。
百里飘絮推掉意嬷嬷那挽扶着她手腕的手,对着如锦道:“如锦,扶本宫出去!”
如锦含泪点头。
“儿臣见过母后!”百里飘絮在如锦的挽扶下,惨白着一张如死人一般的脸朝着皇后行礼。
皇后想伸手将她扶起,却再一次有心无力,“絮儿,你怎么出来了?你应该在里面好好歇着!快,扶太子妃进屋歇着!”对着扶着百里飘絮的如锦说道。
百里飘絮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就这么在皇后面前跪下,抬眸看着皇后那一高一低吊在脖子上的手时,苦涩的一笑道:“母后有伤在身,让母后为儿臣担心,是儿臣的过!还请母后责罚!”
听此,皇后的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满意之笑。
舒紫鸢一听,抬眸,这才清楚的看到皇后那吊在脖子上的两手。心中懊恼不已,她刚才怎么就没发现呢?这下好了,被百里飘絮这么一先发制人,母后定是偏向了百里飘絮了。
“母后,儿臣……”
“妹妹!”百里飘絮直接就打断了舒紫鸢的话,转眸用着愤恨的眼神直视着舒紫鸢,看的舒紫鸢那是一颤一颤微微发抖,“你何以这般狠心?我自问没有亏待于你,你何以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
“我没有!”舒紫鸢毫不犹豫的说道,“太子妃姐姐,你何以在母后面前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自己踏空台阶滚下去的,明明我是伸手去拉你的,明明我已经拉住你了,可是你却甩开了我的手,就那么让自己滚下台阶。明明元冬是下去扶你的,可是你的婢女却说是我们主仆二人将你推下去的。太子妃姐姐,你说我心狠,我看狠心的是你才对。你为什么在这么污蔑我?”已经哭的泣不成声,然后一个转身,朝着皇后重重的磕了两个头,继续声泪俱下,“母后,儿臣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是太子妃自己故意让自己滚下去的。求母后为儿臣做主。儿臣也知母后有伤在身,儿臣不孝,还在烦着母后。若是可以,儿臣愿意替母后受这伤!”
百里飘絮怎么都没想到舒紫鸢竟然会倒打一把,竟说她拉住了她,是她甩开了她的手故意让自己掉下去。
“呵……呵呵……”突然之间,百里飘絮如疯了一般的傻傻笑了起来,就那么森森冷冷的看着舒紫鸢,“我自己故意让自己滚下去的?妹妹的意思是我为了要陷害你,竟是拿自己的孩子来陷害你?为了污蔑你,我让自己以后都不能再有孕!母后,您觉的儿臣是这样的人吗?儿臣用得着这么做吗?这个孩子是儿臣与太子殿下的孩子,是您的孙子。儿臣会这么做吗?”
“你说什么?絮儿你说什么?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皇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便是传来了百里青松深沉的声音,深沉中带着隐隐的怒意。
“爹……”百里飘絮一见着百里青松就好似见着了救星一般,那委屈的眼泪就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哒吧哒”的滚滚而下。
“奴婢见过宁国公。”如锦亦是赶紧对着百里青松磕头谢罪,“奴婢无能,未能护住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舒侧妃主仆二人将太子妃推下台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边谢罪,边重重的朝着百里青鹤磕着头,大有一副欲磕死在他面前的意思。
“奴婢/奴才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相爷。”身后传来宫女太监的声音。
“母后……”
皇后转身。
“母后,你这是怎么了?何以伤成这样?”南宫佑本还是一心牵挂着百里飘絮,却是在看到皇后那挂于脖子上的两只断手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舒赫亦是在看到皇后的伤时,划过一抹诧异之色:“皇后娘娘,这是……”
百里青松弯身扶起百里飘絮,对着皇后很是恭敬的一作揖鞠身:“皇后娘娘有伤在身,臣不敢劳皇后娘娘大驾!既然絮儿坐不得这个太子妃之位,如今又已难再孕。如此,臣作主,请太子殿下废了絮儿的太子妃之位。臣把她带回宁国公府,臣回府后再向太子殿下递折,臣请告老还乡!”说完,对着如锦说道,“如锦,扶小姐回府。”
“是!侯爷!”如锦起身扶着百里飘絮,轻声说道:“小姐,奴婢扶您回府。”
“宁国公这是要做什么?”皇后厉视着百里青松,沉声道。
百里青松冷冷的一笑,双眸直直的扫一眼跪于上的舒紫鸢,然后落在了舒赫的身上,对着皇后道:“皇后娘娘,既然舒小姐比絮儿更适合坐这个太子妃的位置,臣替絮儿作主,将这太了妃之位让给舒小姐!”
“混帐!”皇后双怒,想拍桌而起,却是再一次发现自己有这个心却无这个力。只要一想自己这般狼狈不堪的让朝臣看到,皇后不禁的那阴森与寒戾更浓了,对着百里青松怒道,“宁国公,你当太子妃一位是什么?你说想让就让?你说不想当就不当?太子与太子妃的婚事是皇上下旨赐的良缘!岂是你一句话说不要就不要?你可以将皇上放在眼里?可有将本宫放在眼里?可有将太子放在眼里?本宫何时说不给太子妃一个交待了?啊!”
皇后自然是有自己的主意的。若是不能给百里青松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很有可能会把百里青松给推到了南宫楀那边。但若是真的对舒紫鸢处置的重了,又会得罪了舒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