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鸾与南宫楀一道向着皇后行礼。
皇后微拧了下眉头,抬眸用着一抹受宠若惊般的眼神看着二人,“本宫真是荣幸了,竟能让安陵王爷与安逸王妃一道前来给本宫请安。怎么,安陵王爷这次又是打算来给本宫安个什么罪名呢?”皇后放下手中的金剪,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楀。
南宫楀很是恭敬的一鞠身:“儿臣岂敢有这个胆!”
“没有?呵!”皇后冷笑,“那么安陵王爷的意思是不是说,本宫现在可以自由出行,不用再受制于你的鸡毛令而被禁于祈宁宫内了?”
“儿臣从来不曾禁固过皇后娘娘,是否皇后娘娘对儿臣有所误会了?”南宫楀脸不红气不喘的睁着眼睛说话,揣着明白装糊涂,然后似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对着皇后一脸愉悦的说道,“儿臣不止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更是来给皇后娘娘道喜的。”
“道喜?”皇后一脸茫然的看着南宫楀,然后冷笑:“本宫倒是好奇了,安陵王爷道的什么喜。”
“刚才太医给飘雪诊了脉,说是飘雪已经有一月的喜脉了。”南宫楀略显有些兴奋的对着皇后说道,脸上浅浅的扬着一抹初为人父的喜悦。
舒清鸾转眸看向他,眼眸里微有些不解。
他这又是卖的什么关子?
百里飘雪怀孕,为何他是第一时间来告之于皇后?
莫不成……
“哦,是吗?”皇后冷冷的看着南宫楀,似乎对于听到这个喜讯并不怎么感到高兴,然后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宫楀,“安陵王妃身怀有孕,安陵王爷不应该去永陵宫告之榆妃吗?说不定榆妃一听自个要当祖母了,一开心,那病也就好了。怎么跑本宫这祈宁宫来道喜了?安陵王爷是否跑错地方了?”
南宫楀抿唇浅笑,笑的一脸淡然,“皇后娘娘似乎还没有听明白儿臣话中的意思。皇后娘娘虽然不是儿臣的生母,但可是一国之母。儿臣觉的父皇回宫后,皇后娘娘或许便会明白儿臣的意思了。”
皇后同样扬起一抹淡笑,阴沉的双眸直视着南宫楀:“那么就等皇上回宫后再说吧。安陵王爷现在说是不是言过于早了?”
皇后的话以及脸上的表情,都让舒清鸾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她已经知道了南宫百川的事情。又或者说,早在南宫百川让南宫樾与南宫佑一道陪同前往南岭之际,她便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毕竟,南宫佑是她生的。所谓,知子莫若母。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南宫佑心里想的呢?
怪不得,她会这般的淡定。又怪不得,就算她被南宫楀软禁的这些日子,似乎除了第一天之外动怒之外,再没见她动怒过。甚至可以说,她十分的享受这样的日子。
也就是说,早在她被南宫楀软禁那日,其实她便已经知道了南岭那边发生的一切。所以,她才会这般的有恃无恐,因为她知道南宫百川是绝不可能回宫的。南宫佑是太子,只要南宫百川一出事宾天,那么南宫佑顺理成章的就登基了。这些日子来,南宫楀的一举一动之于她来说,那不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了?只要南宫佑一回宫,他们母子俩第一个要解决的便是对她不敬的南宫楀。当然,南宫樾也绝不可能放过。
突然之间,舒清鸾只觉的阵阵的寒意袭来。
皇后,果然藏的太深了。怪不得当了十七年太子的南宫樾也会被废除太子之位。就连世代忠良的夏家,也在一夕之间被满门抄斩。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就连南宫百川出行南岭,也是在她的意料之内?只有这样,他们母子才有机会弑君,然后顺理成章的将这一罪行推到了一同前行的南宫樾身上?
如此说来,皇后可真是太恐怖了。
“突然之间,本宫倒是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倒也是挺不错的。不知安逸王妃是否赞同本宫的说法?”皇后将话题一转,笑看着一言不发的舒清鸾,眼神之中透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恨意。
舒清鸾对着皇后鞠了鞠身,双眸迎视上皇后那深沉中带着恨意的双眸,平沉的回道:“皇后娘娘是后宫之首,一国之母,要操心的事情自然很多。臣妾自是无法切身体会的。”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安逸王妃,见过安陵王爷。”意嬷嬷对着三人鞠身行礼。
舒清鸾这才发现,自她进祈宁宫起,便是一直未见着意嬷嬷。意嬷嬷向来是跟在皇后身边寸步不离的,怎么这会却是未在。且看她这样子,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甚至在见到她与南宫楀于,眼眸里划过一抹吃惊与讶异。虽然仅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但是舒清鸾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看来,意嬷嬷没想到林公公会让她进祈宁宫,而且就连软禁皇后的南宫楀也一道前来。
只怕,这意嬷嬷定是去做了些什么事情了。且还是受了皇后的指示去做了。
“意嬷嬷,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些意外看到本妃与安陵王爷的出现?”舒清鸾笑意盈盈的看着意嬷嬷,别有所指的问道。
意嬷嬷又是一鞠身:“回安逸王妃,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有些过于高兴而已。”说完,对着皇后乐呵呵的说道,“娘娘,刚太子妃派人前来报喜,说是太医刚给诊出了喜脉,快两个月了。这太子大婚可不快两月了嘛。”
“当真?”皇后大喜,大喜之余用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斜一眼南宫楀,顺带的也瞟了眼舒清鸾,然后问着意嬷嬷,“人呢?”
“还在宫门外候着呢。”意嬷嬷乐呵呵的回道。
皇后噙着笑意,冷冷的看着南宫楀:“安陵王爷,不知本宫可否前去东宫探望身怀有孕的太子妃?”
南宫楀的脸色在听到意嬷嬷说百里飘絮身怀有孕时,很明显的沉了,甚至于那眼眸里还划过一抹愤怒。在皇后眼眸看来,那自是因为百里飘絮肚子里的孩子大过了百里飘雪肚子里的孩子。南宫楀刚才说了,百里飘雪是一个月,可是现在百里飘絮肚子里的已经快两月。也就是说,是在大婚之日怀上的。如此,刚才还一脸沾沾自喜,盛世凌人的南宫楀可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了。
但是这一抹表情与眼神在舒清鸾眼眸看来,那可就是含有另一层意思了。百里飘絮曾经是他的女人,可是现在她不止成了太子妃,还怀上了太子的孩子。甚至就连抛弃南宫楀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只是王爷而非太子。是以,这样的事情对一个男人来说,那绝对是无比羞辱的事情。如果说,这一刻,南宫楀不显出这样的表情来,那还真是让人意外了。但是,只怕是这一抹表情,又或许是他故意在皇后面前露出来的也说不定吧。毕竟皇后可不知道他与百里飘絮的事情。
大婚之日怀上的?
舒清鸾倒是有些怀疑了。
说不准百里飘絮肚子里的孩子是南宫楀的也不一定的。
“儿臣恭敬皇后娘娘,恭喜太子殿下,也恭喜太子妃!儿臣不打扰皇后娘娘前去探望太子妃,儿臣告退!”南宫楀对着皇后一鞠身作揖,阴沉着一张脸转身离开。
皇后看着南宫楀离开的背影,扬起一抹阴森的冷笑,然后转眸面向舒清鸾:“鸾儿难得来祈宁宫给本宫请安,本宫觉着这些日子你应该也是未与飘絮姐妹见过面了。既然这么碰巧,可介意与本宫一道前去东宫探望飘絮?”笑意盈盈的看着舒清鸾,对她的称呼也不再是“安逸王妃”,而是很亲密的“鸾儿”,倒是让舒清鸾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舒清鸾抿唇嫣然一笑,对着皇后微微的一鞠身:“皇后娘娘这般一提醒,才让臣妾想起,确实是好些日子不曾与表姐见过面了。这么巧又是表姐有喜讯传来,臣妾确实该去道贺一声的。只是这匆匆而来的,却是连份礼都没带,倒是有些失礼了。”有些不好意的看着皇后。
皇后浅笑,“姐妹之间哪来那么多的礼不礼。相信飘絮见到你便是开心了。再说,鸢儿也在东宫……呀!”轻轻的一声讶异,似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转眸望向意嬷嬷,问道,“意嬷嬷,本宫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鸢儿是不是还在相府?”
皇后这么一提,意嬷嬷也似想到了这么一回事,然后重重的一点头:“好像是的!奴婢该死,这些日子只顾着照顾皇后娘娘,也没出过这祈宁宫,倒是和林公公一道将这事给忘记了。不过,奴婢觉的,这侧妃娘娘不能这么不懂事啊?应该是已经回宫了吧?”意嬷嬷略有些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皇后娘娘还不知道吗?”舒清鸾看着皇后与意嬷嬷,微有些错愕中带着不太相信一般的说道。
“什么?”皇后问,微微的拧了下眉头。
舒清鸾略有些为难的看着皇后,然后轻声道:“前些日子臣妾在状元楼遇着了祖母和妹妹,听妹妹说,祖母是陪着她去状元楼挑首饰的。后来好像下楼梯的时候,祖母一脚踩空,从二楼摔下,是妹妹一个扑身用自己的身体垫住了祖母。好像折断了腿。臣妾估计着,应是还未回宫吧。”
皇后沉眸深思了一会,然后对着意嬷嬷道:“一会让小林子去相府接侧妃回宫。总这么呆在相府也不是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