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悠娴浅浅的抿唇一笑,摇了摇头:“已经无双碍了。这些日子来,女儿都已经习惯了。女儿刚才见爹一脸深沉,可是在想着什么事?”边说边朝着柳望亭的身后望去,似是在寻着什么一般,然后则是双眸里划过一抹隐隐的忧伤与失落,却是对着柳望亭露出一抹略显有些牵强的笑意。
见着女儿这般的表情,柳望亭眼眸里的心疼之色更加的浓了,对着柳悠娴有些无奈的说道:“靳大人没有随为父一道来。不是靳大人不想来,而是为父没有向他提起。”
对着他露出一抹会心又明理的微笑:“爹,女儿懂的。你与破天都身居在职,要做的事情固然很多。女儿没事,也不会责怪爹与破天,只要你们都好了,女儿便无所求。只是,爹,女儿见你刚才一脸的愁眉深锁,可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又或者发生了什么让爹想不通的事情?爹不防一说,或许女儿还能为你一解困惑。”
柳望停的脸上微显出一抹难色,似是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
见着他这个样子,柳悠娴静静的抬眸望着他:“爹,可是事情很棘手?”
“你知爹刚去尚书府时,见到了谁?”柳望亭一脸沉重的看着柳悠娴说道。
柳悠娴摇头,“爹见着谁了?爹不是去见破天的吗?”
柳望亭深吸一口气:“爹见到了宁国公。”
“宁国公?百里青松!”柳悠娴亦是略显有些不可置信与诧异的看着他。
柳望亭点头:“而且似乎宁国公对靳大人的尚书府十分的熟悉,爹见他是自如的与在自己的宁国公府一般。悠娴,你说,这靳大人怎么会与宁国公这般熟络?宁国公可向来都是站在太子一边的,爹听说,皇后有意让太子立宁公国府的大小姐为太子妃。可是……可是,这靳大人却为何会与宁国公这般关系?这若是让王爷的人看到了,你说,岂不得要怀疑了靳大人。你说这靳大人,这到底是怎么想的?爹怎么就突然之间想不通了呢?悠娴,你说,靳大人会不会……”
“不会!”柳悠娴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柳望亭的话,一脸肯定的望着柳望亭,双眸里透着浓浓的信任,“爹,破天不是这种人,他是绝不会做出伤害安逸王爷的事情来的。他这么做就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和用意。爹,女儿相信他,你也要相信他。又或者会不会是你眼花看错了?宁国公怎么会出现在靳府?”
“我也希望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柳望亭一脸沉重的说道,“可是,爹没有看错。”
“爹,这事,你千万不能告诉了安逸王爷。待女儿下次见着破天,先旁敲问问看。”柳悠娴对着柳望亭交待道。
柳望亭点头:“就先按着你说的吧。你赶紧回屋歇着,你看,这脸色是越来越差了。”十分心疼的对着柳悠娴说道。
柳悠娴会心一笑后,迈步转身朝着自己的闺房走去。却是在转身之际露出了一抹阴森诡异的冷笑,原本还明净如水般的双眸里,浮出一抹算计得逞后的奸淫秽笑。
……
相府
舒赫下朝回到府中,得知舒紫鸢被老太太罚去祠堂跪在祖宗牌位前反省。一问之下,才知南宫佑今日早朝晚到又是因为舒紫鸢,气的舒赫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的恨铁不成钢。
当然,咬牙切齿之后,冷静下来的舒赫将舒紫鸢一翻细问,再者曲宛若在旁上又是一番的加油添醋后,自然也就明白,这一切绝对是出自于舒清鸾之手。
想着这段日子来,发生的种种件件样样,哪一件都与舒清鸾脱不了干系,但是表面上,哪一件她都将事情与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一点的沾边。不得不让舒赫,对这个女儿另眼相看之际,却又开始担心起来。
安逸王爷南宫樾本就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主,若再加上心计这般重,城府这般深的舒清鸾。不知道得会掀起什么风浪之来。怕只怕,太子之位坐的也不安稳了。
所以,眼下要做的便是如何让安逸王爷与舒清鸾的婚事告吹了。
可,舒赫的眉头又拧了,眼见大婚之日不过八日而已。这又该如何让这婚事给吹了?
“赫,何事让你这般烦恼?”曲宛若如莺般的轻悦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然后她那柔若无骨般的纤纤玉指轻轻的揉捏着他的肩头,为他舒缓着紧绷的线条。
舒赫伸手握住她那无骨般的玉手:“我在想,为什么突然之间,她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变的这般深沉?鸢儿每次与她交手,都惨遭她的毒手,而她却可以撇的干干净净?”
曲宛若的双眸沉了一下,划过一抹冷冽的阴森,只是那抚着舒赫的双手却是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或许她从来都没有变过,这才是最真实的她。”
舒赫抬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这才是她?”
曲宛若冷冷的一抿唇:“是啊,她是沈兰心的女儿,自然是遗传了沈兰心的一切,就连善于心计,也是遗传的这般相似。难道不是吗?若非当年沈兰心的用计,她又怎么会成为舒夫人?就连临死,她都不忘再下一个套,让老夫人应下了她。说你,她教出来的女儿会差吗?”她的眼眸里流露出一抹苦涩与凄凉,就好似沈兰心欠了她十辈子的债。
舒赫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晦暗,自然是将曲宛若这明里暗里的话中之意给听了进去,“那么,你是否也该在鸢儿身上多下些功夫?若真是进宫,她面对的不光只是一个沈兰心的女儿舒清鸾,更还有一个百里青松的女儿。要知道,百里飘絮与舒清鸾可是表姐妹,倘若她二人联手,你觉的还有鸢儿的立足之地!”
曲宛若虽是拐弯抹角的探着舒赫有关扶她为正一事,却没想舒赫不旦没有回复她,反而略显有些责备的怪着她。这让曲宛若的心不禁的往下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随之涌上她的心头。
略显有些委屈的垂下头:“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她们联手的。”边说边拉过舒赫的手往自己那隆起的小腹上一放,一脸的柔媚,“赫,再过五个多月,我们的儿子就能出生了。可有想想他的名字?”
曲宛若很是聪明的将话题转移到了肚子里的儿子上,因为她知道,若是再不将话题转移,只会更加的令舒赫不悦,而能令他开心的便是肚子里的儿子。
果不其然,舒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一手抚着下巴,望着曲宛若那隆起的肚子,微思索过后说道:“舒开阳。”
曲宛若的脸上露出一抹妩媚又荡漾的笑容:“舒开阳,开阳!”双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对于这个名字十分的满意。
开阳,盛开的太阳,从今往后,舒家的一切都会是你的。
曲宛若笑的一脸洋洋得意。
……
“小姐,你们可回来了。”舒清鸾刚一回兰心院,便见着初雨一脸心急败坏的朝着她走过来,脸上挂着浅浅的担忧,然后略有带不悦又不甘的轻嗔,“可担心死初雨了呢。”
舒清鸾浅笑盈盈的看着初雨:“担心什么?你家小姐是与安宁公主一道前去相国寺的,又一路上在如画与写意陪同,初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初雨略带有些不干的微一拧身:“那初雨也还是担心嘛。哦,对了。”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认真的对着舒清鸾说道,“荷芬院的史姨娘已经等了小姐有好一会了。”边说边对伸手指了指屋内的某个方向,一脸神秘的说道,“奴婢问她有何事,她也不说,就一直这么等着小姐。”
舒清鸾顺着初雨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着屋内等着她的史姨娘此刻正坐于椅子上打着盹。
舒清鸾抿唇一笑。
初雨微微的凑近,用着很轻的声音说道:“都这样有半个时辰了,奴婢让她回自己院,她也不回。就非得等小姐回来不可。”
如画与写意看一眼打着盹的史姨娘,然后心领神会的对视一眼:“小姐,看来,应是为了芰芰草一事来的。”
舒清鸾则是会心的嫣然一笑。
只有初雨是一头雾水的,很显然完然不明白如画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舒清鸾迈步朝着屋内走去。如画与写意跟上,初雨亦是迈步跟上。
“如画姐姐,昨儿发生了什么事?我可是错过了什么?”轻声的问道如画。
似是感觉到舒清鸾正朝着她走来一般,打着盹的史姨娘竟是在舒清鸾离她一丈之遥时,猛的一个点头后,便是清醒了。睁开双眸时,便是见着舒清鸾正朝着她这边走来。
“奴婢见过大小姐。”一个快速的从椅子上站起,对着舒清鸾侧身福礼,“奴婢失礼,还请大小姐责罚。”
“史姨娘不必多礼,请起。”对着她,舒清鸾淡淡一笑,平了平手却是没有去扶她的意思,“姨娘有孕在身,这些礼节也就免了吧,清鸾不是那么无理之人。不知姨娘等清鸾回来,可有要事?”
“扑通!”史姨娘对着舒清鸾一个双膝跪下,“请大小姐为奴婢作主。”
“姨娘这是作何?”舒清鸾略显有些诧异与错愕的看着跪于地上的史姨娘,“初雨,扶史姨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