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锁心/与狼共枕,画白桑 出版完结+番外 (闫灵)
这个男人犯狐狸,不管年轻的还是年长的,见到他就会走不动路。
年少时,她反倒不用担心他,那时的他心高气傲,脾气也不大好,女人虽然爱慕,但不敢靠他太近。随着年纪增长,他的脾气变得越发沉静,显得温和,以至于老老少少的女人都喜欢往他身边靠。
前些日子周梅亦来过一趟,她其实不想跟那个女人走得太近,但事实上她们很聊得来,尤其在对付孩子的问题上,那女人很有一套。
周梅亦回到京都后,给她来了一封信,信上其实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是些琐碎的家常,但结尾时提到他们在回京的途中救下了一名被毒蛇咬到的女子,那女子想向李卒舍身报恩。周梅亦是什么人,没有眉目的事她不会轻易提及,既提起来,显然是要她注意的,定然是那女子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
她并不是因为他救女人生气,她气的是明明告诉过他,这段时间再吃“百灵丹”,不能轻易沾到毒物。
吱呀——药房的门轻轻被推开。
白桑没有回头,依旧看着铜炉上的火苗不动。
脚步声在她身后定住,久久之后,她才感受到脖颈处有人呼气。
“炖药”他问。
“嗯。”她浅浅答应一声。
“谁的?”他又问。
“小孽障的。”她伸手扭一下铜炉的闸门,把炭火关小一点。
“今晚你还睡这儿?”他再问。
“嗯。”女儿的脸色不太好,趁她在这儿,想多煨几味补药给她。
他沉默不语,眼帘微微低,继而起身躺倒在一旁的软榻上。
她忙着炖药,没再理他,直到把一切张罗好,发现他正闭目仰躺在榻子上,似乎不打算走的样子。瞧那一身尘土,回到家也不晓得要换身衣裳,把榻子都弄脏了,这白狐毛的被褥可是他亲手猎来的,用了好几年仍然一尘不染,被他这么一躺,全弄脏了。
“我跟你说过三个月内不要沾毒,那女子到底是什么天香国色,让你这么破例去救?”好不容易才配出的百灵丹,他也不晓得珍惜,白白浪费了她半年的心血。
李卒勾唇,原来她不高兴是为了这件事,遂睁开双眼:“以为是举手之劳,谁知会是麻烦。”不是他太好心,是那女人就倒在他的马下,他也不过是顺势看看,结果不但中了蛇毒,还差点被那女人给讹上,非要给他为奴为牌,“就为了这个,你两天都不回房?”他半坐起身,拉她坐下。
“不全足为了这件事。”主要还是因为沈鹏昊来了白城,见到他她心里难过,“小孽障始终还是忘不了沈鹏昊那小子。”虽然她说看开了,但见她流泪,她心里总是说不出的难过,“如今又嫁给了那个哈瓦,他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人。”
“哈瓦那小子虽然面冷,但不会亏待丫头。”哈瓦也算是他教导出来的,相对比较了解,否则也不会让女儿那么快再嫁。
她叹息。“我不是说他会亏待小孽障,你不觉得哈瓦跟你太像了?”同样年少轻狂,问样身负族人的前途,同样不服输,“小孽障跟我不一样,她从小到大一直被人宠着,一个沈鹏昊就差点置她于死地,那个哈瓦性子强硬,几个沈鹏昊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一旦今后发生什么变故,她该怎么办?”
他居然笑了出来:“她能够成为月革的大阏氏,说明她已经是大人了,你想再多也是自己烦恼。”伸手揽她到身边。
她也顺势捏住他的手腕,替他试脉。
看着她那半垂的长睫毛,他缓缓开口道:“邵公子让人送了信来。”
她那半垂的睫毛微微一眨,知道他的话中意,一定是有了灰影的消息。
当年她为了救他,命悬一线时,是灰影渡了一大碗血给她,才替她延了寿命,让李卒有机会救她。等她醒来时,那个家伙却己经离开了,害她要欠他一辈子的人情,真是个可恶的家伙。
“有人在西南见过他。”
西南?她大概知道他在哪儿了,应该是那儿吧,她曾经的藏身之处。
“别让邵公子再找了。”那个家伙做了别人半辈子的影子,后半生就让他做自己吧。
李卒其实是想把灰影找回来的,他不希望她欠别人的人情,尤其是一个对她有企图的男人的。他一向自私,不喜欢她的心里念着另一个男人,即使是恩情也不行。但他和她都欠那个家伙的。
“嗯。”就这样吧。
炉火扑闪,药香满溢,狭小的软榻上偎着一对人儿,女人闭着双眸枕在男人的肩头,男人头枕双手,一腿拳起,一腿横直。半眯着眼,神态慵懒。
李尘疏缓缓合上门缝,本是打算来劝母亲的,看来是用不着她多事了。
“芽芽—”甚爹爹的声音。
爹爹很喜欢叫娘亲这个乳名,娘亲却一直不喜欢他这么叫她。
番外三 他和他的影子
对灰影来说,跟着李卒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忽然间离开.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是他想去的,除了这间巴掌大的竹屋。
这间小屋是她曾经的住处,屋里放着她的毒,还有她的钱柜。
她告诉过他,药架的上三层不能碰,是毒,药架的下三层可以。是解药。她说过自己不救人,却在制毒的同时制作解药。
她的钱柜不算大,三尺见方,没有锁,也没有机关,什么都没有,箱子里堆满了金银珠宝,很凌乱,她迷糊中曾说过,这箱子很脏。
她是个很特别的人,一直都是。
当她以杜么的身份出现时,李卒和他都防着她,因为知道她是细作。
当她以白桑的身份再现时,仍然如此,但他们却对她另眼相待,如果说跟容貌无关,那是不诚实,有关,但关系不大。
李卒更欣赏她的诚实。
记得那是一个雨夜,他像往常一样。倚在一品接对面的屋檐下,对面窗子里正是她跟李卒。
白衣胜雪的她跪坐在李卒身后,双手紧搂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背……那场景很好看,即便是在他这种不懂风情的人眼里也是赏心悦目。
就是这么一个场面,让他再也忘不掉。
她说他是个单纯的人,其实她自己也是。面对李卒那样的人,不能轻易放感情。这一点作为他的影子的他相当清楚.
他从小跟着李卒,了解他的喜好,更清楚他的报复,他有家族冤肠,有国仇家恨,更有满腹雄心,而且还是个贵族子弟,这忡人,不值得女子托付终身。
可她愿意。
作为影子。他需要她是话着的。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救她,他不想让她报答,甚至不想让她知道,因为知道得越多,他就做不成他们的影子。恩情也是累赘。尤其当对方是个不喜欢欠别人恩情的人时。
所以他最终才选择了离开,因为他不想让他们太在意他的存在。
如今,他自由了,可以自由地出入她的小屋,也可以远远地站在暗处,在他们毫无所觉时,继续做他们的影子,不用再顾忌任何人的感受。
其实这些年来,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们,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盛夏的傍晚,一个长得比女娃儿还漂亮的小男孩躬身趴在桅子花丛中,
翘首望向花丛间的灰影儿,童声童稚地问一句:“你是谁?”
他没答话,只是望着男孩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嘴角微翘。
“你是花神吗?”小男孩再问。
他仍旧只是笑。
“李谶,不要以为藏起来,我就会饶了你!”一道轻浅的女音自花丛外传来。
小男孩对着他这尊花神打个嘘。
“再不出来,我真的会放金蟒。”
小男孩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娘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会放金蟒。
“还是不出来是吧?好,那今晚就等着吃狗肉吧!”
小男孩有些心惊,他娘不会伤害他,但对他以外的东西那就难说了。
“娘,皓雪是狼,不是狗!”小男孩举手投降的同时还忍不住纠正母亲的口误。
从花丛中爬出去后,便见一名白衣美妇正站在百花间,巧笑倩兮。
“你把玉儿的木马藏嘟儿了?”美妇询问。
“扔进柴房了。”小男孩摸摸脑门。
“梅姨临走时,你是怎么跟她保证的?再说玉儿叫你哥哥,你就是这么当哥哥的?”美妇蹲下身子,拍拍儿子身上的杂草。
“我才没有这么丑的妹妹。”小男孩嘟嘴。
“把手伸出来.”拍完儿子身上的草屑,美妇横眉。疼归疼,惩罚还是不能少的。
小男孩乖乖地擎起双掌。
啪啪啪—被母亲手中的竹板连打三下。
打完之后,母子俩手牵手出了后花园。
临到门口时,小男孩回身望一眼栀子花丛。
“怎么了?”美妇低头问他。
“我刚才看见花神了,蓝眼睛。”
美妇顿一下,也望向栀子花丛,随即莞尔:“下次再见到,记得跟他说声谢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有的人喜欢光天化日,也有人喜欢暗处,只要活得开心,什么都无所谓。
晴朗的夜幕下,一座空寂的后花园,百花争艳,百虫争鸣,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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