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箫琰有些无奈。
“哦。”huā重泪的心跳慢了一拍,趁着卫嫤转头的当儿掩住了眼底的失望,他笑了笑,还是像以前那样阳光清爽。“那恭喜箫大哥。”话里虽然有些迟疑,但毕竟心意是到了。
箫琰笑笑,却显得有些沉默,好像并不那么高兴。卫嫤感到气氛怪异,一直不知道要如何插话,就在huā重泪说出那声恭喜的时候,箫琰的手指微不可察地紧了一紧,就在她抬头的刹那,握着她的那只手忽地松开了。箫琰迎着山风,优雅婉约地理了理xiong前垂散的青丝。
huā家的少年们齐齐盯着他,用力吸了一口凉气。
“咝——”
卫嫤打了个冷战,撇开眼,小声地挨地嘟囔起来:“我知道了,下次我不会那么莽撞了,我这不是记xing不好忘了吗?你也不用这么生气,要气……也是我生气多一点吧,喂……”她温言软言的模样与之前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引是huā重泪又是一阵惊诧。
卫嫤似乎很怕箫琰。
箫琰快走几步,不yu理会,但卫嫤却跟上去死死地拉住了他的后襟,那句拖开的“喂”字,烘得人心都快化了,他叹了口气,蓦得转过头,胡乱揉揉她额头的碎发:“我也不会有下次了,先回客栈再说。芒果直播网”他并不像一位合格的丈夫,举手投足之间,而似乎更像一位兄长。
“放心,事情总会解决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卫嫤心里没有底,可是一又凤眼却睁得又大又亮,仿佛星光般璀璨。看着这双眼睛,仿佛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huā重泪这才明白了两人刚才别扭的原因。箫琰担心的是卫嫤的伤,卫嫤担心的却是箫琰的病。
只是相交多年,他并未听说箫琰有什么病啊?huā重泪狐疑地看了两人几眼,却被箫琰不动声sè地掩饰过去。
天sè渐渐暗下来,这一夜,不见星光,也不见风雪,平静得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众人赶路的脚步沙沙,反衬出夜的寂静,万仙岭里没有夜鸟轻啼,只有大雕时不时地一声大吼,吓得松林里的松鼠们吱吱哇哇地乱蹿。
卫嫤回头看着那头大鸟,郁闷的心情才微微有些好转。她想起来问huā重泪:“那些被柳欢关在庄子里的人怎么说?真的是因为募兵而躲起来了?他们当真不愿意下山?”户部的清册虽然都在曹满手里,但国库空虚,内忧外患显而易见,就连最喜欢跟风打造首饰的誉妃都不再有心思折腾,可见形势并不乐观,这个时候征兵算什么意思?这么多人,要拿什么来养活?
huā重泪想了想道:“募兵的事早先就听说过了,以前寨子里的兄弟们因为这个都躲去了灵州,今天我也问过那些被掳上山的人,他们说,起初确实是被姓柳的捉上来的,但听说朝廷征兵都到山下了,才决定留下来。柳欢虽然是凶了些,但她们家却不喜欢骗人,多半是真的。”
卫嫤若有所思:“我爹管的是兵部,但兵部尚书却投靠了苏党,事情显而易见,我爹监军北伐,正是给了苏原可趁之机,现在兵权回到了皇帝手里,他想扩充军备也属正常。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急。”
箫琰淡然道:“面对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他想糊涂也难。”言中并不见得意外。
卫嫤赞同地点点头,问道:“是我忽略了,那米铺的老板丢了儿子却不报官,这本身就很奇怪,想来也不是毫不知情。”完完约的势力再怎么膨胀,她都不会太放在心上,因为她算准了这人不会随意与自己翻脸,但玉煜不一样。玉煜比她想像中更贪心,他想活下来,想要孩子,想要排除异己,更想坐稳这江山……他从纳苏子墨为妃那一刻起,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他虽是个疯子,却是个聪明的疯子,还是一个敢将天下人都列为棋子的疯子。
“今日的米价应该还是看涨的。”箫琰突然道。
卫嫤来灵州买粮,高调得在大梁都知道,商户们趁机哄抬米价看起来也是因果相承的,倘若卫嫤压不下米价,又不得不顾及邙山战局,便不可避免地买入高价粮。粮饷流入常州,钱却进了玉煜国库,简直一举两得。
箫琰像是一根尖细的针,在她心上狠狠地扎了一下。
“下山再说。”卫嫤看了眼大雕,大雕也正不耐烦地歪头看着她,一人一鸟对视良久,卫嫤终于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不知道这雕跳起来会不会比我们两条tui这样走来得快……”这大鸟一步能当她十步,好歹试试吧?她想着,二话不说就往大雕身上爬。
大雕“嘎嘎”叫了两声,往路旁闪躲了两次,确定她没有恶意后,突然低头一伏,将整个身子贴在了地上。它之前也是单九的坐骑,所以对卫嫤也不怎么排斥。倒是huā重泪的脸sè有些变,huā家的少年们十分不高兴。
抓到大雕的明明是他们,凭什么这货会认这女的做主人?真是瞎眼!
“嫤儿,此处正冲着风口,你爬得那么高,当心着凉。”箫琰伸手去位她,却被她反手一拽,整个扑了上去。这一撞,差点碰着她背上的伤口,箫琰不敢乱搭手,只得僵着脸改变了姿势,当着众人的面,搂住了卫嫤的腰。大雕的叫声响彻云宵,卫嫤一看方法可行,哪还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她只顾勒着大雕的脖子,啧啧称奇。
“好厉害!没想到居然可以跳这么高!”大雕脚下像安了弹簧,载着两人一路猛跳,箫琰两耳生风,干脆闭嘴由得卫嫤去折腾。两人借着大雕在山间腾云驾雾,huā重泪等人便在身后追,这一串人影在白雪皑皑中撒下一路嘈杂,很快就只剩下一条稀稀落落的影子。
箫琰抱着卫嫤的腰,突然狠狠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怒道:“就只会胡闹!”
卫嫤听他语气之中含着三分无奈,心知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便壮起胆子涎着脸,转身捧着他的下巴用力亲了一口,大声道:“对啊,我就只会胡闹!你奈我何!”
huā重泪的声音渐渐远了,大雕带着他二人在云中蹿来跳去,带着两颗心升起沉下,夜sèmiméng,渐渐只剩风声呼啸,起伏不定。箫琰抱着卫嫤,原本狂躁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和来时一样,可是箫琰却想起,他好像……很久很久没见卫嫤这样的胡闹了。自从知道他有这个病以后,卫嫤对他愈加紧张小心,仿佛他成了一件随时就会破碎的瓷胎。他一方面对这种顺从呵护极其反感,可是另一方面,又因为她对自己的特别照料而倍感自豪。人啊,真是矛盾,一但知道自己这一生所得有限之后,他就禁不住更加别扭。
“嫤儿……”他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嗯?”卫嫤微微一侧头,与他四目相对。
风声好像小了一点,又或许,是大雕的速度慢了下来。箫琰凝视着她的容颜,慢慢拨开了她chun边的发丝,他温柔地笑了笑,看了良久,才轻轻地应道:“没什么,就是想叫你一声。”
大雕在落在街心,吓坏了打更的更夫,大雕的怪叫声,引得晨鸡打鸣,声势浩大的一大片。
卫嫤眨了眨眼睛,抿chun一笑,却不答话。
箫琰便又叫了一声。
“夫人……”
凤眼里灼灼地燃起一簇明火,卫嫤贴上他的玉脸,用力啄了一口:“我们到地头上了,还不下来?烦人精!”(未完待续!。
第264章 毒咒
玉煜的举动,在隐卫口中得到了证实。一干人在渡口盘桓了三天,第四天清晨,乐青才带着柳欢柳沁两姐妹姗姗来迟。卫嫤这几天心情很是不好,不管青红皂白便将柳家骂了一遍,柳沁差点被她气得暴走,却在冲破隐忍的最后极限前,被叶冷拖走。
米铺掌柜家的儿子如约被“救”回来,可是少年却抱着柳沁的小tui哭了一上午,说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要对女人负责”。
可以想象,米铺掌柜的脸sè有多难看,卫嫤等人的表情就多微妙。
但即便是这样,米铺掌柜仍旧如约将米铺的价目账簿拿了出来。
就像箫琰说的那样,米价还在涨,比之三天前又涨了一成半。
卫嫤一边翻着账本,一边瞅着完完约笑:“你和爹爹在灵州安插的人八成也被挖去了苏原那一边,这一回我们注定是要做折本买养了……你还跟着我有什么意思?”
她说完就将账目撕了个稀烂。
运去常州的粮只输送了一批,第二批因为价格没谈拢,与商业协会的人拗上了,灵州各地的米商好似看准了她的意圈,联合起来抗价,箫琰一连谈了十几家,也都是同样的结果。饶是箫琰这样长袖善舞的,也一时没有了主意。
叶冷带回了一个更坏的消息:“冬来春未至,庄户们留下来的新米和陈米都不多,如果直接去村子里收粮,只能筹得上半月的米粮。”半月的米粮,意味着什么?常州蝗祸,军屯毫无收效,朝中派给的粮食十分有限,加上卫嫤拼命筹得的这些,省着点吃,顶多就只能撑两个月,如果再不想想办法,北伐军在腊月前就得改吃树皮草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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