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还不知道害臊呢。”霞儿幸灾乐祸。
“过两年就到了你,姐害臊啥?”林清然挑眉笑着。
“本想给你买两个庄子的,我和你爹也不知道哪处的好,倒是都折了银钱一并给你。手头有现钱,总是方便一些。”张氏细细说着,看着小厮们将聘礼抬走。
这几日林清然也不出门,整日在家里头歇着,预备着嫁人。
“姐,你倒是带那个陪嫁丫头过去啊?”霞儿眨着眼睛问,香凝指定是要跟了去的,可是姐身边信任的,也就香凝一个人。
林清然想想:“随意采买三个底子干净的就好。事事儿还得香凝去管。”
“县主放心吧。”香凝自然是拦下了这个活儿。她跟在林清然身边最久,自然也是最知道她的心性的。
嫁妆自然是由着张氏采办,按照县主该有的规模,皇帝倒是也赏赐了不少。那一纸诏书也跟着而来,宣旨的公公眼中带着笑意。一家子跪在门口,清然俯首接旨,连连谢恩。
轩王妃的头衔自然是非林清然莫属,她一边备嫁,一边听了一些事情。这府邸也是皇帝次下,对外宣称是义弟。林清然知道,有些场面不得不过过。她和云祈轩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么些年,倒是过得小心谨慎,胆战心惊,如今是好了。
祈轩亲自带着冬儿去了医谷,便把小妹丢在那里,急急忙忙地赶回了云中城,说是冬儿要在那边待上几个月,等他成了婚,再去接冬儿。惹得清然听说了这事儿,掩嘴轻笑。
孝杰到也是个争气的,二伯母没少花了心思,走得路也是稳扎稳打。大伯一家子咱村里照顾着二老,二伯母也放开了孝杰,带着盘缠,由着他自个儿去赶考,捎了信儿,如果到了京城,便由他们老三一家接待。
张氏刻意用着香樟树的木料,做了两个大箱子,里面放上了华贵的锦缎丝绸,寓意着两厢厮守,长长久久。
临近着出嫁的日子,清然倒是很淡定,却忙坏了草芥堂上上下下,停业三天,只因为县主出嫁,还听卓云说,全国的铺子都挂上了灯笼,庆贺清然和轩王爷的婚礼。
林清然被折腾烦了,便在屋里吃了些燕窝,靠在一边,人也懒懒的,连续几日是这不许做,那也不许做。
摸着丝滑的大红色嫁衣,她的眼中带着几分温润。终究是要嫁人了。
迎亲当日,云中城异常热闹,就连皇帝也亲自到了轩王府,还宣了旨意,成亲之后要叫霞儿进宫作为伴读侍女。这消息自然是令林家又惊又喜。
清然盖着大红的喜帕,听着外头的敲锣打鼓的声音。听着马蹄的声音,听着众人欢笑的声音。她的心里暖暖满满的。
直到一双白皙修长的手递来大红的绸缎,她才意识到自己恍惚了许久,伸手紧紧拉着,一路朝着轩王府而去。
拜了天地,算是他给予她最好的誓言。
“然儿,你终于是我的了。”他的话依旧温暖,美好,却带着几分颤抖的紧张。折腾了一通,皇帝才开了口,两人进了洞房。
她坐着其实是有些饿的,心里想着,一会儿定要好好地吃上些东西才行,连续折腾这么多天,自然是十分辛苦疲惫。
云祈轩坐在林清然身边,这些日子,他虽然人在外,心却一直惦记着,这小丫头的本事,真是叫他也吃惊不少,那草芥堂的铺子硬是叫她给折腾起来,还跟着孟随风一块做生意。他这是娶了一个金山回家么?忍不住觉着好笑,拿着喜娘递过的秤杆儿,眨着眼睛,轻轻地挑开了林清然的盖头。
精致的妆容出现在他面前,清然垂着眼睛,脸颊有点红,饶是平日在淡定的女娃,洞房花烛这日也无法淡定了吧。
云祈轩穿着大红的锦服,身上镶着金丝,她很少见他穿得这样魅惑耀眼,那双温暖的眸子确实一直盯着她瞧。
两人在喜娘的指点下,喝了酒,系了同心结,他便坐下,看着娇羞的小女人。“清然……”
“恩?”林清然本能地接茬,有些激动,她眯着眼睛,嘀咕一句:“我饿了。”
男人轻笑,便起身招呼着丫鬟:“王妃饿了,你们好生伺候。”说完看着清然,伸手抬起她的下颌:“清然,我去去就回……”
赶快走吧,说那么多……
林清然点头,有些不好意思,云祈轩走后,她坐在一边换了嫁衣,又吃了些东西,才坐在软榻上细细观察着自个儿的婚礼。
摘了凤冠霞帔,洗干净了那些胭脂水粉,清然便躺在榻上,迷迷糊糊地等着云祈轩。
四周都是华贵的锦缎,她的衣服轻薄妖艳,林清然的脑海里,想着曾经,想着她的前世,想着她孤孤单单一人,在现代的生活,又想着她重生至此,经受了欺辱难受。
人生在世,不管是哪里,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
有了江湖,弱者便要学会隐忍之道,她这一世走的辛苦,如今算是得偿所愿。
一人心,不相离。
他们或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忽然想起上谷村初见他的模样,干净脆弱,亦是绝代风华。很多人要么不相遇,相遇了便怎么也摆脱不了这现世的纠缠,哪怕是隔着万水千山,哪怕是两个时空。
清然翻了翻身,听到外头的动静,她眯着眼睛,扬起嘴角,双手靠在一边,直到房门被推开,云祈轩微醺地走入。她才支起了身子,笑望着他。
轻柔地开口:“祈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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