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隶溪的眸光稍许的愣怔之后,随即恢复如初,剑眉微挑,沉声问:“被折磨的很开心?”
“不是,是在讨你欢心,希望寄人篱下,能过得好那么一些些。”紫阳声色柔软,却全然不现楚楚可怜之姿。
“你这是同上次一样,在色|诱本王?”朱隶溪的眸光阴冷。
紫阳的心难受了下,随即点头坦诚道:“嗯,算是吧!”只是……是色|诱着让你不再喜欢上自己而已。
这是她思量一夜做出的抉择,也是她所自认为的,对之于大家最好的结束方式。
她并不寄期望与让朱隶溪再次的喜欢上自己。虽然他的喜欢,或许可以被借助于帮她逃离此地。
只是……她不要了,更可以说,她不想逃了。他与她之间,注定了对立的生死界限。如果能死在这里,死在朱隶溪手里,她觉得是一种圆满。
而对于宋安之,她觉得这样才是该有的偿还方式。那日他突然间变了的态度,虽然说得煞有其事,但终究是有那么些许说不过去的破绽。如果一切是假,那么,对之于他,自己所有的只是更多的亏欠而已。而这种亏欠,让自己怎能心安的去享受他所谓的幸福。
“彼此喜欢,就是良缘。好好的放纵爱上一次,即便这失之德义,天理不容,但有那么美好的一瞬存在于自己的生命间,即便人生短暂,也已是无悔。”这是你宋安之的态度。
而我朱紫阳,只会是……
如果一种爱,注定的无法仅仅只是爱,注定了夹杂着欺骗,且终将撕人心肺,不得善终,无法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那么……还是不要的好!
那样的爱,已经那般的折磨了自己,也牵连了宋安之,又何必再牵扯上一个还未入局的他呢?
这是自己好好的保护你们的方式,虽然……看似有点残忍。但是,只有如此,自己才能得到心的安然。
朱隶溪冷笑,不屑,“就凭你!”
“是啊!就凭我了……”朱紫阳语气悠然,淡然含笑,随即眸色一转,傲然神色睥睨,“本公主今番提点王爷一句,王爷若希望它日不至于身不由己的喜欢上本公主,那么劝你一句,还是离本宫远一些的好!”
朱隶溪剑眉微皱,深潭般的眸间探寻意味浓烈,继而嫌弃的瞧了眼紫阳油光光的头发,讽刺道:“要色|诱本王,先把自己打理好了再说!”
紫阳不输气场,傲然直视,悠然反问:“哦?不知昨日把本公主压倒在床榻之上的人是谁?”这种不知分寸的傲娇嚣张气焰,是朱隶溪所厌恶的吧!否则,他为何那般的不喜徐婉莹呢?反正,现今的,是他越不喜什么,自己便要做什么。
嗯哼,这个样子的自己,会把你气成个什么样子呢?
或许,压根不能气到你的,因为你根本不在意自己。你的恼,只会对之于曾今,那个你那么在意的她。而那个她,再不是今日的自己了。
朱隶溪双眼微微眯起,一道寒光冲从中射出。随即稳健的步子缓缓行至一旁,抽出放置于一旁的随身佩剑。
紫阳只觉刀锋闪出的寒光在眼前一晃,冰冷的刀面就已触及自己脖颈间的肌肤,寒心彻骨的凉。
她一惊,装作双腿一软,便软趴趴的朝地上倒了下去,肩膀微的颤栗,却依旧嘴硬道:“王爷可知杀了我,是会引起民愤的。”他最恨别人威胁他了,也看不起不经吓的人。
朱隶溪俯身,唇贴近他的耳畔,冷声道:“没有人会知道是我杀的你。”
如果真能这样死了,也是好的。只是……在你手上,越不怕死,就越不会死。故而紫阳抬头,再不嘴硬,反是略带些胆怯的问道:“那王爷要如何才能不杀本公主?”胆小怕死的人,是他最讨厌的。
朱隶溪剑眉微蹙,随即转身收剑。背过她的目光,却是一种的莫名的郁闷哀凉,夹带着些许沉思的精光。冷峻的声音,不见起伏道:“本王还没折磨够你,又怎会杀了你。”
继而长剑贴指尖一划,鲜血溢出,他俯身在将一滴鲜血染至暗黄织锦褥垫之上。一系列动作之后便踏步出了门,全然未曾再理睬倒在地上的紫阳。
紫阳起身,看了看床上的血迹,不解……
衣架之上他的衣服还在。她不由走至前,目光留恋。修长的漂亮指尖轻点,缓缓拂过,极其小心的样子,似在呵护着一样极其珍爱的物什。
“你在做什么?”
她一惊,瘦小的肩膀一颤,随即快速的缩回了手。低着脑袋转身,垂着目光轻声道:“我刚想收起来,让人给王爷送去。”
朱隶溪眸光一沉,探寻的意味浓烈,继而命令,“帮本王穿上!”
她的眉头不可察的稍稍一皱,朱隶溪只觉心竟跟着无缘由的冒出一团小火,“不是要讨好本王吗,那还愣着作甚。”
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朱隶溪只觉心间火气不由的更盛,伸手用力一勾,行云流水间,就已将她揽入自己怀间。
她错愕的眸光微抬,对上的却是他微含得意笑颜的眸光,沉稳的声音恰如戏谑,却又不容置喙,“你若当真好好表现,说不定本王终有一日会喜欢上你。”
她的眉还皱着,不仅如此,还溢出了些许凄然的苦楚。朱隶溪只觉被他激起的那团火,有一股脑儿把她吃下去的冲动。这个女人,他太看不透,太能拨弄他本是平稳不起波澜的心,太会惹他生气了!
他生气了,因为他已经在意了?紫阳的眼中不由露出些许绝望的光亮,颓然而消沉。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已然飘远的思绪,伴着唇上突然袭来的霸道侵略而被迅速的抽回身体。
朱隶溪是在做什么?吻,吻自己么。
紫阳呆呆的被吻着,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早已不是自己的了。
待到再次清醒,房间却再无朱隶溪的身影。
转头,他的衣服还在架子上,一切如初。只是唇上麻麻的感觉残留还在,似述着方才真实的一切。
自己做了什么!
失策!!!
门外,清清瞧见依旧一身雪白中衣的朱隶溪从房内走出,神色似微恼,嘴角微勾又似含笑。好,好……奇怪的表情。于是上前一步,疑惑问:“王爷不是进去拿衣服的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留给她了。”朱隶溪话音冷而快速,随即看了看一众在门外候着的丫鬟,便甩手吩咐,“快进去吧。”
众丫头领了命,齐齐的迈着小步走了进去。见无人之后,朱隶溪才面无表情的小声对清清道:“知道要做什么了?”
清清腰板一挺,脑袋一抬,郑重大声道:“好好观察小姐,一一报予王爷知道。”
朱隶溪眉角微抽,无奈道:“清清你可以再说的大声一点。”
清清忙捂住,抱歉道:“方才太激动了。”随即贴近朱隶溪耳朵,小声再小声,“奴婢一定会好好做的,王爷放心。”
朱隶溪转头,隔着雕花窗棂再瞟了眼屋内,便抬步离开了。
清清这才入了屋内,便见整理床铺的小丫头在对她使脸色。于是走了过去,然后瞧见了褥垫上的一抹嫣红。吃惊之色溢于言表。
看到清清如此表现,紫阳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似乎还是不明白的感觉。
朱隶溪,究竟什么个意思。要告诉大家,她要了自己?嗯哼,那这样做,又是为的什么呢?
好疑惑,好搞不懂啊!
还有方才,他竟然……吻……这也好不像是他会干的事情!上一世,他没对自己用过这招啊!不过上一世的自己,也不是现今这样的一个善变扭捏的性子。
伪装的好痛苦啊!紫阳苦恼,眉头似都要扭到了一起。转头瞟见清清一脸探察的光亮,随即镇定了仪容,模样顷刻间平静如水,一脸淡然的快似飘飘然出尘的样子。
不能让朱隶溪看出自己的异样,在未想好具体的应对策略之前,装淡定是最好的法子。
*-*-*
金色阳光之下,一袭紫衣的女子,墨发随意飘洒,流泻轻扬。窈窕的身姿,紧致玲珑,纤腰足手盈握。
她正望着一汪碧波池面发愣,冷不丁当头浇下一盆凉水,躲之不及。
紫阳向后跳将起身,愤怒的眸光高台,对上的是一个一身精致艳红衣衫的女子。
她……徐婉莹!
紫阳暴走,吼道:“你个坏女人,泼我作甚!”
徐婉莹一愣,随即傲娇神色一展,对着紫阳狠戾一瞪,便从丫头手中夺过木盆,狠狠朝紫阳砸了过去。
紫阳左闪,堪堪躲过。坏女人,这世还这般嚣张!
本公主,这一世,再不隐忍了。哼……敢跟本宫斗,没那么好过的!随即快步一闪,马上不见了人影。
徐婉莹左右张望一番,疑惑问:“人呢?”
方才泼水的丫头,摇头。继而神色一惊微露恐惧,手指着身后稍哆嗦,拖长音调结巴道:“在……在,王妃身后。”
徐婉莹转身,便见一身湿淋淋的朱紫阳,落魄之中,更显一种妖娆的美。一时气急,才顾不得紫阳眼中露出的满满杀气,跋扈神色一现,泼辣骂道:“狐媚子,妖精,竟敢蛊惑我家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