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儿整个人为他禁锢着,动弹不得,怒骂道:“滕彦滚开。你若要是动手,我立刻废了你,让你成为太监。”
滕彦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凝视着她的脸,当下在她的嘴唇上轻轻一啄,道:“没想到朱儿也有如此泼辣的一面,真是甚得我心。”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朱儿发现自己就算是破口大骂,也未必有用,不由询问道,“你若得只是想要拿走身体。请便。”
滕彦怔了下,听着她太过平静的话语,心里咯噔了下,适得其反了?
但他有些不想承认,他附在她的耳畔处,暧昧的轻启薄唇:“干你。”
朱儿轻咬了下双唇。心中原有的喜悦渐渐的消失,她似乎看错了他。
“给你!”
滕彦背脊一僵,他自是听出她平静的话语中是有着一丝失望,还流露出一点点绝望。
他直起身子,替她将有些凌乱的衣服理好,抿了抿唇,才道:“抱歉,是我过分了。不逗你了。”
朱儿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她坐起身子。一言不发的走出里屋。
滕彦跟着她走了出去,望见她要离开,不由的开口道:“等等,我帮你将脸上剩下的东西处理了。”
朱儿回身望了他一眼,那一双黑眸中有着深深的恼意。不知是在恼她,还是在恼自己,但今儿个事,她记下了。
“不必,我自己会处理。”
话落,她就跨出了屋子,走入星光璀璨的夜色之中。
滕彦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而后追了出去,亦步亦趋的跟在朱儿的身后,他终究是过分了,他不该拿那事儿逼她,他若是直接一点询问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僵硬了。
“朱儿。”他开口唤了声,但走在前边的人并没有回应他。
朱儿自是晓得滕彦一直跟着她,她走得快,他也快,她走得慢,他也慢。
她晓得他刚才的用意,但错不该这么对待她,他若好好的开口……
没有假若,他终究是那么做了,即便最后并没有对她怎样,但她的心终还是不顺,憋着一股闷气。
气他,也在气自己。
滕彦屁颠屁颠的跟在她的身后,不停的嚷着:“朱儿,求原谅,我晓得错了。以后绝对不会那样做了,除非是经过你同意,你若要是不同意,我就行之于礼。朱儿,理我一下下。”
朱儿停下脚步,身后的人险些撞了上去,幸得急急的收住了脚步。
“滕公子,你是要跟着我进屋吗?你以为我会让一个登徒子进屋?”
滕彦当即摇摇头,坚定的开口:“不会。朱儿会与登徒子保持距离。”
朱儿勾起唇角,流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看来滕公子很有自知之明,那么就请止步。”
言毕,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点亮了屋子里的烛火,转身去关门。
滕彦倒真没有跨进屋子,就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朱儿将门关上。
“朱儿。”
门重重的被阖上,朱儿放上门闩。
她回到床上,仰躺着望着帐顶,脑海中又想起了先前的那一幕。
那时候她是惶恐的,她害怕滕彦真得会对她动手,尤其是闻得他在自己耳边说得那两个字,她清楚的感觉到心中的惶恐向着全身蔓延。
即便她也喜欢他,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他可以发展成做那么亲密之事的关系,若得他真要了她……
朱儿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下,窗外吹进来的夏风何时变得这么冷,她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
烛火渐渐的燃尽,最后熄灭。
床上的人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而窗外的人却还是一脸难看愧疚之色。
他清楚的听到刚才朱儿发出了轻轻的啜泣之声,他还看到她的身子紧紧的蜷缩着,他终究是伤害到她了。
他恼怒的一拳砸在石墙上,清晰的骨裂声响起,手上尽是妖艳的鲜血。
一直处在暗中的千行轻叹一声,幽幽道:“何苦呢?”
滕彦却如同感受不到痛楚一般,望着现身的千行,自嘲道:“自找苦吃。”
千行勾唇轻笑了声:“你果然是有自知之明。不过那丫头处事其实胆小的很,你操之过急了。”
滕彦幽叹一声,他也发现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今后她不会将他当透明人,怕已经是万福了。
第二百九十章 旧院软禁
苏暮卿是为刺鼻的霉味给呛醒,令人作呕的霉味充斥着整个阴暗破旧的屋子,借着从破烂窗格投进来的星光,满眼皆是积压的甚久的灰尘,东倒西歪的家具上和房梁廊柱之间布满着蜘蛛丝。
当她站起身子时,就感觉到自己的发丝上沾上了极细的蜘蛛丝,面部也难于幸免,痒痒的触感让苏暮卿颇为难受,用手去摸却发现难以触摸到面上的蜘蛛丝。
苏暮卿不由蹙起眉头,他究竟是将她关在了什么破地方。
她弯下腰,小心翼翼的穿过布满整个空间的蜘蛛丝,一步步的挪到窗户前,她伸手欲将窗户推开,却然发现窗户外头钉着两块对角木头,将窗户钉死了,唯露出对角线之间的空隙,而星光恰是从这破败的窗格中渗进来。
这么看来,她也不用去看门了,门不是被钉死,那就该是被锁死了,她也就不去钻那蜘蛛丝了。
苏暮卿伸手将窗格上的纸小心翼翼的撕下来,但依旧沾满了满手的灰尘,雕花窗格,花已残。
她打量着窗户外头的情形,入眼的是沉寂的夜色。
璀璨的星空下,星光洒落在这荒凉破旧的地方,肆意滋长的绿草似乎都能没过膝盖,苍翠欲滴的大树于夜色中绿色成墨。
耳畔传来夏夜的虫鸣声,一声一声,颇为动听,如一首安宁的静夜曲。
只是,屋子里响起的欢快奔跑声与吱吱声当即打破了这一份安宁。
苏暮卿清晰感觉到有老鼠从她的脚边爬过,而后四处窜着,她唇角不由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竟是落得和老鼠同窝。
还有大胆的老鼠见着屋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人物并没有打扰它们,竟是窜到她的面前,小小的双眼在夜里甚是明亮,这老鼠竟然在盯着她看。
苏暮卿不由轻笑出声。她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老鼠的胆子可以是这么大。
但她的笑声终归是惊到了小老鼠,它闻得声音时,当即逃窜离去。
见状,苏暮卿轻叹一声,老鼠终归是老鼠,不然怎得会有胆小如鼠这一用语。
她又望向了星光灿烂的浩瀚夜空,银河如锦纱,繁星如花。点缀其中。
为夜北楼捉来之前,她倚靠在窗前看星空;为他捉来之后,她依旧看星空。
看来她真是无趣的只能够借着星空消磨时光。
只不过,苏暮卿脑海中有些许困惑,夜北楼这一回儿怎得这么迫不及待,莫不是让人踩了脚?
而能够踩他脚的怕只有业国南海国都有涉及的林墨檀。
莫非他此番用意并非是抓她,而是引得墨檀前来?
苏暮卿不由蹙起眉头,若得真是如此,那她岂不是连累了墨檀。
不对。不该是如此。
苏暮卿在心中否决了这事儿。
还是说夜北楼已经准备好一切,只等着南海国拓拔录夺位,而他则是在业国取得苏家宝藏,她曾从夜家人的口中得知,苏家宝藏富可敌国。
虽不晓得这风声是不是那夜老太故意放出来,但回心一想,祖母将那东西交给自己,又将那曲谣传给姑姑,该是后头真有那么点事儿。
苏暮卿眉头紧紧拧着,眉心几乎都成了一个死结。
如若真是如此。那么夜北楼极有可能已经发现苏家宝藏是在何处。
苏暮卿不得不佩服夜北楼的厉害。竟是能够破解为她改写了的曲谣,不过转念一想,这夜北楼也曾从姑姑那儿听过这原滋原味的曲子。
眼下,这个她是不是也该可以去想想这里头的秘密,要知道她都不曾去细想。
曲谣于心中慢慢奏响,她仿佛再一次看到愚昧的人们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推入到死亡的入口,在他们眼中这是神的旨意。是神圣无比。而在那姑娘的心里,这是人心的丑陋,他们除了只会祈求,只愚昧的认为天神会给他们带来幸福,却没有去想过幸福是用双手创造,她的哭泣,她的悲呛,与那些人们之间庄重的肃穆叩击着苏暮卿的心脏。
这果真是一首庄重肃穆却紧而又阴暗悲恸的曲谣。是一场甚大的祭祀。
祭祀,活人成为死人。
最后沉睡在冰冷的棺木之中。永无见天之日。
想到这儿,苏暮卿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她好似就要捕捉到什么了,可细想下却发现自己无法找寻出来。
她不停的默哼着这一首曲谣,苦涩疼痛的滋味如同潮水般袭来。
原来这曲谣并没有像第一次所听那般震慑人心,许多人或许会为它的庄重肃穆时而的高昂所魅惑,但久了,它就像是一个魔鬼,拉扯着人去听最深处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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