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小女孩最多不过十岁,她似乎就坐在自己床边。
“一定要治好她!”男人沉默一阵,起身离开,随后就听见了关门声。
房间内只剩下一片寂静。
君兰极力想去睁开眼睛,但身体怎么也动不了,灵魂和**好像脱离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女孩的声音又响起,“好了,已经上好药了,我看你还是不要再争扎了,这样只会伤了你的经脉,这天下间还没有人能解掉我的毒呢,嘻嘻!”
小女孩欢喜一笑,笑音清脆,如风铃跃动。
“你什么意思!”闭上嘴巴,君兰惊讶了,她居然能说话了?这个小女孩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什么上药!为什么燕惊澜也会在这里!
“就是这个意思啊,你中了我毒,没有我的解药,你就只能躺在床上,任我研究。”小女孩的声音在稍远处响起,她应该是走远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君兰还在争扎着,但始终徒留,这幅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她了!
在山崖被燕惊澜胁持,意外之下和他一起掉进长河里,景陵也跟着跳下来。她现在在哪里,这个小女孩是谁,为什么燕惊澜刚才会在,景陵在哪里?
君兰想睁开眼睛,想摆脱这片漆黑。
“没有啊,我只是在你身上涂了一点我最近才调配出来的药,嘻嘻,你就是秦君兰吧,是仙逝的弟子?”小女孩的声音一下子响在身旁,她又走回来了。
“你是谁!”君兰厉声呵斥,绷紧地身体艰难地抖动一下,随后,巨大的痛楚如电流般劈下,痛得自己准备死掉。
“都叫你别乱动,我不会害你!”小女孩的语气严肃起来,她似乎在弄着什么东西,小手在身上游走着。“你被河水撕扯成重伤,皮肉被岩石切割,如果不是我将你麻醉了,你根本承受不了这种痛苦,哼,不识好歹的臭丫头,浪费我的药!”
小女孩生气地加重涂药的力度,君兰只觉得自己的皮肉好像被她活生生地撕开,痛得几乎晕过去,只能咬牙强忍着。
铃音一边上药,一边打量君兰,见她明明痛得要生要死的,却不肯晕过去,偏要咬牙强忍住。“你是担心我会趁你晕了之后对你做什么?哼,真是个臭丫头,我如果要杀你,我现在就能杀掉你!”语气忽然狠辣,和先前天真无邪完全不一样。
“你,你到底是谁!”
听声音只有十岁,却一口一个臭丫头的叫着,而且还这么自然,这人到底是谁?
“告诉你,你这个臭丫头不知道!”铃音有点生气,用力地帮君兰涂完药,之后就不管她了,好像推门走出来了。“啊,大哥哥,你怎么还在这里?你的伤没有好,”
“她怎么样!”不等铃音说完,燕惊澜紧张地问道。
“唔。”铃音不满地抱怨一声,清脆地说道,“我已经帮姐姐上完药了,不过姐姐的伤被大哥哥要严重,所以还要在床上休息半个月哦!大哥哥,铃音扶你回去休息,我们不要打扰姐姐休息,这对姐姐的伤不好的哦。”
是燕惊澜在外面!
君兰想出声,喉咙好像被堵住,硬是吐不出一个音符!
点穴,死丫头点了她的穴道!
“大哥哥 “大哥哥,我们快点走啦,一会儿师父回来,看见大哥哥你在这里,师父会骂我的。”铃音似乎很怕她的师父,推着燕惊澜走远了,根本不给燕惊澜进来看君兰。
四周又安静下去,君兰不知道自己争扎了多久,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要怎么离开这里,她要见景陵!她担心景陵,她明明看见景陵跟着他们一起跳下来的,为什么景陵不在这里?难道铃音没有把景陵救起来,不会的!
“臭丫头,我叫你别乱动!信不信我挖你的心脏出来炼药!”
寂静的漆黑中,女人凄厉的威胁扑来,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副画面。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满脸狰狞你盯住自己,她修长的指甲在自己的脸颊上划过,引起一阵微痛。
君兰想说话,但说不出。
女人见她安静下来,冷哼一声,掏出药帮君兰上药,忽然又道,“臭丫头,我要问你几个问题,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要是你敢骗我,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嘶!”
话音刚落,也不知道女人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手臂好像被毒蛇咬住,撕下了一块肉。君兰痛得嘶叫出声,又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我问你,和你一起跳进长河里的男人是你谁!”女人不管君兰,厉声问道。
“你到底是谁!”强忍住剧痛,君兰虚弱地问道。
“回答我!”
“啊!”
女人好像活活撕下了自己身上的一块皮,君兰痛得叫了一声,脑袋一阵空白。
“说!那个男人是你谁,他为什么这么关心你!”
“你,你是铃音的师父?”君兰想起铃音和燕惊澜之间的对话,她可以听出,铃音很喜欢燕惊澜,但铃音的师父似乎不喜欢他。
女人沉默,随后一哼,“哼,臭丫头,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如果我将石矾的汁液倒在你身上,你全身就会腐烂!快说,那个男人是你谁!”厉鬼般的致命,似要索命。
“你,燕,燕惊澜!”君兰重重地喘着气。或者,铃音的师父和燕国皇室有仇,认出了燕惊澜的长相。
“燕惊澜,他叫燕惊澜?”
下一秒,女人的疑惑打消了君兰心中念头。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女人的语气平缓一些。
“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会这么关心你吗,臭丫头,你没有资格骗我!”女人狰狞的话音刚落下,君兰就感觉有炽热的液体落在身体上,那破烂不堪的皮肉好像被人全被撕起来,连皮带肉!
“啊!”巨大的痛楚终于超出了身体的承受范围,君兰嘶叫着,但身体好像岩石一样,根本就动不了,她只能一动不动地承受着。
女人坐在床边,冷眼看着石矾淡黄色的汁液在君兰破烂的皮肤上腐蚀着,冒出了淡薄的白烟。
骤然,女人迅速点了君兰的哑穴,让她不能再出声。又从旁边的竹桌上拿了一个瓶子倒在君兰身上,镇住她的痛楚。
“秦君兰,你怎么了!”
刚做完这些,燕惊澜焦急紧张的声音就在门外传来,还伴随着拍门的声音。
“大哥哥,我在帮姐姐疗伤,你不要进来,姐姐,姐姐身上没有穿衣服呢!”
清脆无邪的童音在身旁响起,惊得君兰忘记了巨大的痛楚,她只要睁大眼睛,看看床边的人到底是谁!
“铃音?”燕惊澜在外面疑惑一下,“她现在怎么样了?”
“大哥哥,你放心吧,铃音一定会医好姐姐的!大哥哥,你刚换过药,现在还不能起床,要是伤口撕开了,铃音,铃音就治不好啦。”小女孩的声音在门边响起,坐在床边的人走远了。
燕惊澜在门外徘徊一阵,最终还是被铃音说走了。
他自己身上还有伤,正休息的时候忽然听到女人的尖叫声,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燕惊澜听得出声音是君兰的,不顾身上的伤口,他马上赶来过来,原来是铃音在帮她疗伤。
铃音的医术高明,比起现代的神医有过之于无不及,燕惊澜也是被她从鬼门关里救回来,现在,他知道相信铃音能把君兰救回来。
聆听一阵,直到燕惊澜的气息回到最初的位置,铃音收回视线,阴冷的视线落在躺在床上、浑身血肉模糊的女子身上。也不知道铃音站在原地想了些什么,她迈步走向一旁竹子所制的桌子上,从布袋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仔细端详一下,眼中倒影出刀锋般的利光。
随后,铃音点起蜡烛,将小刀放在蜡烛上炙烤,直到小刀刀片发红才收手。铃音转过身,床上的人好像晕过去了,脸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漆黑的发丝散落在床上,很美,如同繁星满布的夜空,。可以想象得出,如果她没有毁容,定是天下无双的大美人,难怪如此惹人心动!
冷光再度涌上,披散着长发的女子拿着炙烤得通红的小刀走近床边,乱发遮挡住她的脸,看不前长相,但她的皮肤很白,苍白!毫无血色的白,和死人一样。
“啊!”
女子痛苦的惨叫从竹房内涌出,惊动了四周,停在竹林休息的小动物全部被吓走。
太阳还没有下山,阴风经已卷起。
*
日复一日,黑暗周而复始。
君兰不知道自己被铃音折磨了多久,她的眼睛一直看不见东西,身体也无,身体也无法动弹,偶尔铃音想问她关于燕惊澜的事情时,铃音就会解开她的哑穴,一旦得到不满意的答案,铃音就会将一种叫做石矾汁液的东西倒在她身上,那种痛,好像被烈火焚烧,被上万毒虫撕咬,皮肉寸寸裂开,君兰看不见,但她想到自己的血一定把床单染红了,因为她躺在床上,一直能闻到血的腥味。
偶尔,燕惊澜的声音也会在外面响起,但每次都被铃音以各种理由拦住。
从他们的多次对话中,君兰知道,是铃音将他们从长河里救回来的,她和燕惊澜都受了伤,是铃音治好他们。景陵并不在这里,铃音从来没有提过景陵的名字,君兰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这个铃音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