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父亲被万箭穿心,血流不止,脑袋被斩掉,任由野鹰啃食,死后连遗体都不能入土为安,被挂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指点猜疑!那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啊,从小就宠爱她的父王!她竟然相信景陵,竟然相信他们会放过赵国!她应该一早就除掉那个賤人!
“娘娘,你怎么样了?”姝雅见王后的表情不停变化,吓得爬上前握住王后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冰冷得如同冰块。
“景陵他们现在在哪里!”狠光一划,王后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娘娘?”姝雅迟缓一阵,抽泣道,“奴婢也是刚刚才打听到着消息,是七殿下命人传回来的,呜呜,如今燕军已经开始进攻秦国,七殿下正在山河关那边指挥,赵国,赵国已经被弛龚将军占领,赵氏一族大半被斩杀,还有的被关了天牢里,呜呜,娘娘!”
心头在剧烈地抽痛着,王后强忍住,“景陵,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枉本宫将玉佩交在你手中,转身你便违背诺言!姝雅,你马上将本宫当日和景陵商谈的事公诸天下,本宫要天下人都知道景陵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本宫倒要看看,谁还敢辅他为王,到时候诸国联手,景陵必死无疑!”
一个人如果声誉不好,根本无法登上王位,所有人都不会服从他,甚至来招来诸国的谴责。
“娘娘,”咬咬牙,姝雅点头应道,“喏,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嘭。
姝雅刚应完,正要站起身,身后的宫门就被踢开,刺目的阳光照耀进来,逼得王后不得不眯起眼,勉强只看见有几个人走进来。
“奴才叩见王后娘娘。”来人并没有理会王后和姝雅脸上的泪,带着几个人跪拜在地上。
“梓沛?”视线适应过来,王后一看,来人竟是子和宫里伺候景陵数十年的梓沛,念此,王后的表情冷下。
“梓沛你好大胆子,居然对王后娘娘无礼!”姝雅惯性地端起架子,呵斥一句。
梓沛不温不热地抬起脑袋,手中正捧着一卷竹简,“回王后娘娘,七殿下命人从边关传来书信,奴才是来向娘娘转达七殿下的旨意。”
“景陵的书信?”王后蹙眉,和姝雅对视一眼,心中有种不好预感,没想到景陵下手比她还快。“尽管念念看,本宫倒要看看景陵有什么话要和本宫说!”
“喏!”得到允许,梓沛打看竹简,微扬声道,“七殿下书中道,儿臣答应母后不攻赵国,无奈赵国却出兵偷袭我军,为报秦国,儿臣只能大义灭亲,还望母后体谅。”
念完,梓沛收起竹简,双手捧起送到王后娘娘面前。
“滚!”王后猛地回过神,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扬手就把梓沛手中的竹简挥掉,连姝雅都拦不住她。“景陵这背信弃义的无耻小人,我赵国何时偷袭过秦国,如果不是他突然进攻赵国,父王又岂会命人将桐城包围!借口,统统都是借口,本宫要杀掉景陵,是他灭了我赵国!”
王后说得越来越疯,竟要起身将梓沛打倒在地上,幸好姝雅及时拦住她,哀求道。
“娘娘,你不要这样,娘娘!”
梓沛见王后发疯,不留痕迹地退后数步,从身后的小太监手中接过另一份竹简,念道,“王后娘娘,七殿下还有另一封书信要交给娘娘。七殿下书中道,儿臣心知赵王之死定会对母后造成打击,儿臣如今身在边关之外,不便照顾母后,还请王后留在正太宫内好好修养,宫中上下务必尽力照看母后,若本殿下归来,看见母后有何不妥,本殿下绝不轻饶。”
不等王后阻止,梓沛已经见竹简念完,对身后几个侍卫道,“你们几个都给本公公好好的看住王后娘娘,若有什么差池,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
“喏,卑职领命!”几个侍卫马上应道。
梓沛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管王后在身后大叫着什么,梓沛转身就离开。
“梓沛,你给本宫站在!景陵这賤人是故意,他想关住本宫!他以为他是谁,本宫才是秦国的王后,将来的王太后,他有什么权力将本宫困在这里!你们都给本宫站住,叫景陵滚过来见本宫!本宫要见景逸,他不是代理大王吗,叫他过来见本宫!谁允许他将本宫困在这里的!”
嘭!
王后争扎着扑到宫门这边,眼见只差几步就能扯住梓沛,那厚厚的宫门却先一步关上,发出一声沉重,心头似乎都被压住。
“开门!给本宫开门!”王后拼命地拍打着本宫,她不相信景陵居然有胆将她困在正太宫里,她才是秦国的王后,他连大王都不是!他有什么资格!
嘭!嘭!
大门被拍得震响不止,梓沛就站在宫门的另一边。
“你们都好好地看着,王后娘娘因为赵国一事受到了打击,需要好生静养,任何人都不得探望,出了什么差错,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你们!”梓沛扫了宫门一眼,厉声威胁守门的侍卫几句,见他们应得工整才转身离去。
不到半个时辰,王后被景陵关在正太宫的消息就传遍了秦宫,太子曾经试图冲进正太宫内,却被侍卫们拦住,气得无可奈何之下,太子杀到了景逸面前。
“景逸,立刻把母后被太子放出来!景陵算个什么东西,他有什么权力将母后关起来,你不是代理大王吗,马上放了我母后!”一进来,太子张口就地正在矮桌后批阅奏折的人道。
景逸手中毛笔放下,波澜不惊地望住太子的愤怒,“太子皇兄已经探望过母后了?”
“本太子刚才就去了正太宫一趟!那些该死的奴才居然不给本太子进去,肯定是景陵教唆的!景逸,你马上给本太子把母后给放了!我母后堂堂一个秦国王后,未来的太后,景陵算什么东西!”太子气得脸都红了。
景逸眸光微动,似在思考着太子的话。
“奴才叩见代王陛下,太子殿下。”就在此时,一个奴才从门外走进来,恭敬地叩拜一下,对着景逸道,“代王陛下,奴才方才经已带着大王到正太宫探望过王后娘娘,经大夫诊治,王后娘娘的神志的确不清,或许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大夫断言是因为赵国一事。王后娘娘口中念念不休,恐防会作出伤人之事,大夫认为,应该让王后娘娘继续留在正太宫内修养。”
“你胡说!”
太子一脚将身后的太监踢到在地上,脸容扭曲,“本太子刚刚才去探望过母后,母后怎么可能神志不清!肯定是你们这些狗奴才要毒害我母后!本太子要杀了你!”
太子说着就扬起手要打人,幸好一旁的侍卫立刻将他拦住。
景逸清冷漠然的嗓音传来,“太子皇兄方才探望母后,可有听见什么异声?”
“什么异声,母后被景陵关在正太宫内,难道母后连呼救不能吗!你们马上将本太子放开,不然本太子杀了你们!”太子被侍卫架住,本来就受气了,偏偏景逸的态度又不轻不重,完全不关心他母后的情况,气得太子又骂了景逸几句。
“啊!太子殿下息怒啊,陛下乃朝中大臣一致推荐的代王陛下,地位形同大王,太子殿下怎可,怎可如此谩骂代王陛下,此乃大不敬之罪。”景逸的奴才,相宇吓得阻止太子。
但太子正气上心头,哪里会管得了这么多,争扎地将相宇踢到在地上,面容狰狞地对着景逸不停地骂,连带着将景陵也一起骂了,骂着骂着,居然把安怡夫人也扯进来。
“放肆!”终于景逸蹙眉,依旧清冷的嗓音里染上威严。
太子应声一抖,却不肯承应自己心中畏惧,“你,你,景逸,你竟敢对本太子大声呼喝,你以为自己真的是大王吗!你不过是代王,是帮太子做事的,这王位将来只能是本太子的,你敢对本太子呼喝!”
景逸蹙眉,一旁的相宇马上会意,命几个侍卫将太子拖出来,没等多久,相宇带着老大夫走进来。
“陛下,刚才大夫已经帮太子殿下诊治一番,李大夫断言太子殿下情绪不稳,怒火攻心,很有可能会伤及心神。”
景逸望向李大夫,“李大夫,是否如此?”
李大夫应道,“回代王陛下的确如此。”
太子刚才被相宇带下来,让李大夫诊治一番,而太子当然不会乖乖听话,反抗得更加激烈,口中骂声不断,将景逸、景陵、安怡夫人逐个骂了一遍,吓得相宇和李大夫惊恐不已。
景逸继续问,“李大夫认为要如何治好太子?”
李大夫微愣一下,马上回神,“回代王陛下,太子殿下的病情和王后娘娘相似,下官暂时没有治愈的方法,下官认为应该替太子殿下寻得一处安宁的地方,让太子殿下静心休养,下官回去定当和罗大夫他们详细商议关于太子殿下和王后娘娘的病情,尽早治好殿下和娘娘。”
景逸沉默一阵,尔后挥手让相宇将李大夫带下去,好生照看太子。
“呵呵,想不到六哥你也会效仿他人的做法。”
相宇和李大夫走后,景墨从内宫中走出,手中摇曳着一把墨色的折扇,翩翩优雅。
“事实如此。”景逸眸光不动,头也不抬地回答。
景墨微微一愣,狐眼内不禁涌起笑意,站在宫内,依稀还能听见太子反抗谩骂的声音。“的确如此,太子皇兄也不容易,先是赵国被灭,外公惨死,后死母后疯癫被困在宫中,自己也受到打。太子皇兄向来尽得先王、母后的宠爱,一时间的确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