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每每憋得难受还要顾虑□边的孩子,一定要等到三更半夜才敢做贼似的付诸行动,还要提心吊胆草木皆兵,几番下来身心疲惫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这还不算什么,记得有一天月色晴朗,上官斐正同我酣畅淋漓的激战,那样销魂的时刻我居然在第六感的指引下回了下头,只见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隐匿在黑暗中正盯着我们瞧。
不能自抑的尖叫声破喉而出,吓得阿斐差点从此不能人道,也在我脆弱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自此坚决抵制凌儿跑来蹭床,几经阻止未遂后,我们又给他找了个奶娘。
后来情况虽有好转,可凌儿又养成了每天起床一定要来转上一圈并习惯性掀被子的坏习惯,这可难为坏了喜欢裸睡的某人,本着正确引导孩子的理念,我们养成了早起早睡的好习惯,每天都比凌儿起得早,并为阿斐的康复治疗制定了晨练计划。
难得这天早上睡个懒觉,又被这个熊孩子抓了现行。
幸好阿斐眼疾手快的扯了被子将我裹上,不然定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此刻在一片尴尬的沉默里,这个熊孩子歪着头打量我们许久,指了指我脖子上的红痕,又指了指阿斐的肩背,皱着眉严肃的问:“爹爹,娘亲,你们是不是打架了?”
“没有……”
“绝对没有……”
凌儿“噢”了一声,可怜巴巴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娘亲,我饿了,现在都过晌午了,可为什么还没人做饭?”
已经这么晚了?
阿斐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奶娘不在吗?爹爹和娘亲这就起,你先去找厨房李大婶、张叔叔,看看他们今天做了什么好不好?”
“刚才我都找过了,没看到奶娘,厨房里也没有李大婶和张叔叔,不只他们,管家伯伯和其他几个下人也都不见了。”
仿佛有一面大锣在耳边敲响,“哐!”“哐!”两声震得心肝颤了三颤。
原来,那竟不是一个梦吗?原来,那就是我以后所要面临的人生?
一瞬间天旋地转,模糊的影子逐渐重合起来。
阿斐抓住我的肩膀摇了摇:“夫人,你怎么了?”
凌儿更是吓得哭了起来:“娘亲你别吓我,你的脸好白。”
我攥紧手心勉强自己维持镇定,僵硬的笑道:“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凌儿,你去前厅瞧一瞧,那里是不是有一封信。”
片刻之后凌儿果然拿了一封信回来,瞪大了眼睛道:“哇,娘亲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阿斐接过信封匆匆看了一遍,安抚我道:“夫人别怕,信上说隔壁镇高价招纳厨子佣人管家,他们几个连夜赶去应招而已……”
凌儿在一旁小声抱怨道:“啊,我还没有跟他们道别,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
整颗心完全跌入谷底。
一模一样。
跟梦中发生过的事情完全重合。
照这样发展下去,此后还有更加可怕的事情等着我们。
我怔怔的盯着此刻完好无损的阿斐和凌儿,缓缓向后倒去。
来自心底的呐喊萦绕耳边:我要……改变历史,这一次,不可以再失去他们了。
原来,竟已过了三生。
梦里那些纷乱的过往和现在被重新整理排列,让我得以看清事情本来的模样。
第一世。
我满门被屠,受了刺激失去记忆。竟意外被身为杀人凶手的上官寻收留,芳心暗许春心萌动,却又被他派去刺杀司马敬。在司马敬企图对我下手之际风浅及时赶到,却被司马敬残忍杀害。而那一晚我终究没能改变被司马敬侵犯的命运,此后更是被他囚禁起来,几经折磨。
直到三个月后夜晓几个来替风浅报仇,这才救回了我。而我再一次受了刺激将司马敬这个人完全从记忆中抹去。天真的我还以为是上官寻改变了心意,没再让我去刺杀司马敬。
此后时光荏苒,我对上官寻的依旧死心不改,后来经历了昙音和雨朵的事情后终于敞开心扉互诉衷肠。果真是天意弄人,世界上最不该相爱的两个人,居然就这样走到了一起。
再后来呢?上官寻知道了我是易枫晚,被恨意和仇恨冲昏了头脑,当即同我一刀两断,决心将我嫁给上官寻。嫁人前夕的那个可怕的夜晚成为了永生的噩梦。而嫁给上官斐的那一日,不知是因为受伤未愈还是其他原因,圆房的时候我居然又流了血,上官斐也没对我产生怀疑。
此后我同阿斐日久生情,有了身孕,中途上官寻时不时出现过几次,直至他妄图除掉我的孩子,我终是下定决心,诬陷他有不臣之心,害他削爵流放永生不得踏入流苍半步。
没想到三年后上官寻带兵攻城,帝都沦陷,我跟阿斐远走漠北,直到两年后夜晓成亲才再一次回到流苍,却在夜晓的喜宴上被上官寻软禁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桩比一桩惨烈,凌儿被阉,阿斐惨死,忍辱负重数年后,我才终于同上官寻同归于尽。没想到事情还没有终结。
第二世。
这一次情况有了些许改善,因着梦见了上一世的情景,风浅没有死在司马敬的刀下,而我也没被司马敬囚禁折磨,事情的大致发展却没有天翻地覆的改变,我依旧在重蹈覆辙,而风浅也终究还是因我而死,只不过这一次是死在了上官寻的指使下,葬身于成百上千的箭雨中。第一世的结局重演,又是凄惨的一生。
第三世。
也就是这一世,在昨晚那个冗长可怕的梦境之前的过往,同第二世一模一样。而此后的人生,还未到来。
多么可笑,我一直以为能够同阿斐白头偕老相伴一生,原来连这都是一种奢望。
可现在不同了,既然我洞悉了前世今生因缘过往,就一定要改变过去,那种生不如死的回忆,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我永远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冷,很冷。
全身的热量仿佛都随着过往流失殆尽,连带孤独和心酸都愈发尖锐起来。
直到我被搂进一个怀抱,那个人擦了擦我的眼角,小声说了句什么,随后伸手裹住我冰凉的手,无声的给予热量。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可现在单单是靠近他,都会止不住的难过。
我只是想,同他永远在一起而已。
再一次醒来已是日落黄昏,阿斐不知何时已经趴在床边睡了过去。我掠过他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作者有话要说:(T_T)
逃亡
傍晚时分雪刚刚停,我窝在被窝里不想动弹,阿斐叫我吃饭未果后果断叫来凌儿,一刻钟后,我坐在饭桌旁目瞪口呆。
满满一桌子菜,色香俱全,还是在我们家厨师跑路的情况下……?
从前我倒是看过一个叫做“田螺姑娘”的故事,当然那么扯淡的故事我是不会相信的。
凌儿踮起短腿爬到邻近的座位上,递了双筷子给我:“娘亲,快尝一尝~这可是爹爹亲手做的!”
阿斐有些羞涩的侧过脸去,小声咳了一下:“那个,味道不是很好,以后我多加练习,会越来越好的。”
这顿饭吃了很久很久,久到凌儿打了个呵欠,晃晃悠悠跑去了自己房间。
我依旧在埋头猛吃,直到筷子被人按住,阿斐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夫人,别吃了,再吃会撑坏肚子的。”
我拽了拽筷子,没能拽回来,眼角瞥到他的手背,低下头没有说话,脑子里就像是进了水般,哗啦啦全都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几经擦拭无果后,阿斐重新把筷子递给我:“呐,吃吧,别哭了。”
我“嗯”了一声,把嘴里塞得满满的,果然就没有那么想哭了。
再一次被摁住筷子时我的肚子已经像怀了几个月的身孕一般,又圆又鼓,这次换阿斐差点哭了:“夫人,真的不能再吃了,我明天再给你做哈。”
我配合的擦了擦嘴,牵了他走回卧房,找出药箱给他擦药。
原本白皙修长的手上此时突兀的多了几个水泡,还有几个细长的伤口。
他抽了抽手,干笑道:“不用擦药的,赶紧睡吧。”
“擦完再睡。”
“哦。”
如果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该有多好。
那个晚上阿斐给我揉了很久的肚子,久到我一直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我又怀了个娃娃,阿斐却不高兴,失望的摇头道:“夫人,这不是我的孩子,是他的。”他伸手一指,路的那端正是上官寻。
我慌乱的摇了摇头:“不是的,孩子是你的,不是他的。”
上官寻走近摸了摸我的肚子眉开眼笑:“是不是我的看看就知道了。”
下一瞬皮开肉绽,他从我肚皮里掏出来一个肉球,举到我眼前道:“还说不是,看,这孩子长得多像我?”
我尖叫着扑向阿斐,他却烟雾一般的消失了。
这真是今年最可怕的一场噩梦,更可怕的是第二天醒来,前厅里站了一溜新来的佣人,挨个冲我问好。
“夫人好,我是新来的管家,老刘。”
“夫人好,我是新来的厨子,小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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