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搀扶住陆?,凌钰终于将他引进了寝殿,扶他坐到床榻,她才松了口气。
“阿钰。”
“我在。”
话音才落,她的手已被他握住。凌钰惊讶道:“义兄,你……啊!”一声惊呼脱口而出,整个身体已被他拉扯住。凌钰狠狠倒在床上,身上是陆?沉重的身躯。
他将她牢牢压在身下,湿热的气息直扑她颈项。
凌钰已是大惊失色,她慌张地伸手抵抗,“义兄,你喝醉了!”
“孤没有醉,孤清醒得很。”他没有醉,他还清楚身下的女人叫做纪凌钰,还知晓她是他的义妹,是美得让他会心动的女子。是的,让他心动,她明明是纤弱的女子,却强撑起要强的性格。她眉似新月,微笑时宛若弯月绽放,浑身都散发出炫目的光华。她的声音如山涧流淌而过的清泉,每一次在他耳中响起,都似如在他心田流淌。
陆?闭目,朝她颈项嗅去,清浅的幽香沁入鼻端,那是女子特有的味道,是她身上的味道。他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变得燥热,按住挣扎的凌钰,他冰凉的唇掠过她的耳垂。
“不要……”凌钰已是浑身颤抖,她的所有力气在他身下变成了“欲迎还拒”的招式,她越挣扎,他的气息越是炙热。湿热的气息都灌入她耳中,令她害怕,让她浑身颤栗。
她喜欢他,一直都还喜欢他,可是他喝醉了,她不愿在他不清醒的情况下被他这样欺负。
“子陆,你快放手。”她挣扎捶打的一双手已被他紧握掌中,她已心急如焚,“子陆,你醉了!”
“我没有醉,阿钰,我知道你是阿钰。”
“你真的醉了!”凌钰已急得快要哭泣。
陆?却越觉浑身炙热难耐,他的大手透过一层薄衫罩住她胸前的柔软,微用了力,她低低的娇喘逸出口。
“阿钰……”烛光氤氲下,他已意乱情迷。
“不可以。”泪水瞬间夺眶,这样的感觉太奇怪,她从未经历过,心中全是恐惧。可是面对他这一声轻柔的呼唤,她竟有些心软。
这一踟蹰,他的唇已从她颈项移至她的唇畔,她惊得张唇欲喊,却更让他的霸道趁机而入。唇舌缠绵间,她早已身心俱败了。
声声媚软的嘤咛出口,凌钰已沦陷在他的霸道与柔情里。他的大手滑入衣襟内,让她浑身一颤,猛然间,她脑中清清明明:不能这样的,不可以这样的,他只是醉了,不是因为爱她啊!
拼了全力推开他,凌钰猛然起身,跳下床,逃也般跑出了殿。
陆?早已在迷乱之下忘记防备,怀中一凉,早已没了方才那温暖的身体。他想要抱紧她,拥紧这温暖。可是他好像真的醉了,用错了方式。他是有心动,可是他一向皆是沉稳的性格,怎会这样欺凌她。
凝眸朝殿门望去,空荡的大殿只有他的独影。窗户树影斑驳,越加透出一股清寂来。他的大脑已经清醒,可是方才那种奇妙的感觉却依旧无比清晰……
“来人。”沉沉一唤,秦全与几个宫人忙应声入殿,方才那一幕宫人们都能看见,却都不敢出声惊动。陆?端坐榻上,对秦全道:“去看看魏女。”
“是。”
“传楼氏侍寝。”楼夫人,喜欢在他身下承欢,喜欢各种媚术。他宠幸的也只应是这样的女人对不对,而不应该是她那个清丽的样子。
秦全已领命出殿,陆?突然低声道:“不要惊动她。”
秦全身形一滞,垂首:“是。”
这一夜,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夜。
凌钰将自己紧紧裹在锦被中,身体的颤栗已经不再,可是一颗心脏却依旧得不到平静。
澄华殿满室清冷的月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脸色映衬得煞白。她心乱如麻,害怕过后,心中却是疑惑与不解。他真的喝醉了吗,可是为什么还记得清她的名字,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原来亲吻是这么一回事呢,她一点都不懂……
想到此,脸刷地红透。
凌钰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赤脚跑到菱花镜前,她因为害怕而在殿中点了很多灯,此刻她清楚地瞧清自己微微红肿的双唇,想到方才之事,她心中既是甜蜜又是困扰。
垂眸,她在妆台前静坐了好久,一直到天外泛白,一直到辛乔敲门而入,她脑中想着许多事情,可是却都还是理不清这纷乱繁杂的思绪。
又是天明,她该如何面对他?
039 薄情有情
太阳依旧升起,而陆?却已不再来澄华殿看望凌钰。经过那一夜的事情,他们三日都没有再见过,每一日的用膳时分,凌钰都借口身体不适而独自在自己的殿中用膳。这样的陌生之下,陆?也没有主动来过澄华殿。
他们之间好像已隔着一道屏障,让他们各自陌路起来。
瑞夫人心细,瞧出不对劲,此刻来澄华殿问候:“魏女,你是近日身体不适么?”
凌钰回道:“是有一些不舒服,但没有大碍的。”
“可有用药?”
凌钰点头。
“为何君上近日都不来看你?”瑞夫人关切的目光中隐约闪过一抹探究,凌钰微微一笑,“君上有来看过我的,阿钰又不是什么大病。”
“哦。”瑞夫人沉吟着点头,轻笑,“那就好了,我以为君上都没有来看过你呢。”
瑞夫人起身告辞,凌钰将她送到殿外庭院,返身回殿,心底却是怅然。到了晚膳时分,因她三日都没有与大家共宴,所以陆?此刻也未再派人来宣她,她又是在自己的宫殿用了晚膳。
那一夜的事情宫人是不敢宣扬出去的,所以凌钰连辛乔都没有告诉。晚间,秋夜微寒,她独自一人去了深庭闲步。
北方的秋季来得早,秋分一过,气温便降得飞快。陆?虽未来看她,却已命人送来厚实的衣裙。凌钰独自一人漫无目标地闲逛,走走停停,累时便坐在亭中。
她倚靠在栏杆上,随意择了朵亭外的秋海棠在手上把玩。安静的夜色里,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浑厚的声音,“司农如何说的,孤准备将日子定在三日后。”
“秋分已过,君上所定的日子应是可以。”
陆?,他来了!
凌钰心中一跳,噌地站起身来,她忙要往后避开,可是才转过身却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逃开他。他还欠她一个理由对不对。
那声音越近,“劝课农桑,授之于民,这次的农桑礼要仔细操办。”
“是。”是秦全的声音,“夫人们都会去,那魏女……”
一阵安静的沉吟,凌钰的心却在此刻跳得更厉害。眼前斑驳树影与花影移开,那挺拔笔直的身躯映入她眼帘,四目相对,两个人皆是怔住。
陆?率先恢复如常,他问:“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的声音如常往一样,好像他们之间丝毫未有发生过什么。
凌钰艰难地吐出字句:“随意闲逛而已。”
“夜已深,快回去吧。”
他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么?
凌钰紧咬下唇,睁着大大的眼望住他,他也望着她,却是率先移开目光,“三日后有农桑礼,到时候你也一同随行。”
“义兄只有这些话跟阿钰说么?”
“孤选了几个师傅,明日会有教授诗书琴赋的师傅来澄华殿。”陆?直视前方,迈步离开。
他才迈下石阶,凌钰叫住他:“义兄只有这些与阿钰说?”
他的身影微微一顿,未回身,只是点头,“是,夜已深,快回去吧。”
他已迈步走出了亭,走去了深庭,凌钰咬紧下唇,扬声喊道:“阿钰找不到路,义兄可否送阿钰回去呢。”
陆?终于回过头来,他遥遥凝视她好久,“随孤来。”
跟在他身侧,他也再没有话与她说。凌钰心中难过,不是这样的,他应该向她解释清楚的,他还欠她一个解释的。
“到了。”一路的沉默过后,已经到了澄华殿,陆?道,“回去吧。”
凌钰深深望他,再问:“义兄没有其他的话还要与阿钰说么?”
陆?只望她不语,转身与身**人离开。步下台阶,他的脚步稳健,他清楚她问的什么,可是清楚是一回事,回答也是一回事,他不想回答。
第二日,陆?派遣的教授师傅已经来了殿中,她的课程被排满,每一日过得很充实。等到一天的课程上完,陆?竟唤秦全来吩咐凌钰去用膳。
多日没有再与他同桌而食,到了殿中,陆?与瑞夫人,楼夫人都已在等她。这一场晚膳上他们却没有多说什么话,瑞夫人一直问她学习得如何,凌钰点头答好,也不再言语了。
她从前会琴,也会诗赋,卞耶的礼节也很容易学会。才过两日,教琴的杨乐师已是大赞。凌钰再次接触到琴,不免也是高兴,她捻拢琴弦,弹出一曲娘亲从前常奏的曲子。
淙淙琴音从她指尖倾泻而出,一曲曼妙动听的乐音腾绕在这澄华殿。凌钰想到从前娘亲弹奏这首曲子时爹爹已经不在身侧,所以这首曲子里充满了思念,很能感染到人。而她此刻被陆?困扰,思绪繁杂,那琴音时起时落,忽明忽暗,充满了婉转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