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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作死记 (轻笑生)



幸好郑晖是个出息的,郑姑母想到这里,心里总算有一点欣慰。只是被钱氏气了这一通,终归是郁气结于心,很快就病倒了。

露儿急得不得了,日日伺候在郑姑母跟前,或讲笑话逗她开心,或做好吃的点心让她开怀。唐枝也少出门,待在家里照顾郑姑母。却是秋翎年纪大了,唐枝问了她的意思,把她许给了阿诚。两人自小都是认识的,阿诚早就等着这一日,双方都很情愿。唐枝放了他们三日假,与露儿闭了大门在家照顾郑姑母。

郑姑母病了,更加想念郑晖:“晖儿这次去了哪里?往常三五日便回来了,这回却是过了有七八日,为何还没有回来?”

“他办完了事情,自然便回来了,姑母莫要担心。”唐枝劝道。

郑姑母心里也知道,只是放心不下。一时又觉得心慌,总觉着郑晖受了伤害。唐枝劝不得,便也随了她去。她的病是郁结于心,发一发便好了,等到郑晖回来,便好得利索了。

到了晚上,唐枝卸下钗环,披了睡袍坐进床里。落下帐子,拉开棉被盖在身上。秋渐渐深了,天也凉了起来,秋风卷着落叶簌簌,很有一股萧瑟的味道。

唐枝睡到半夜,忽觉房门响了,门栓被拨开的声音响起。心中一惊,立时醒了过来。

有过郑贵那一回,唐枝睡得并不安稳,手指悄悄伸到枕下,摸到一根簪子攥在手里。房门被推开,随后又关上,一个轻得近乎于无的脚步声渐渐传来,若非唐枝竖着耳朵,几乎听不出来。

直觉告诉她,屋中多了一个人。唐枝没有妄动,只攥紧簪子,埋在棉被里的身体渐渐绷紧。

“喀!”

“嗒!”

仿佛有什么放在桌子上。

又来了贼?唐枝皱紧眉头,看来郑家是不能再住了!又想到只比郑晖高上一点的墙头,真该在上面埋满碎刀片,谁敢扒上去,叫他们的手指头都被割断!

床上一沉,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唐枝绷着身体,攥着簪子的手心里甚至出了滑腻的汗。这时,忽然一只手掌往她的脸上摸来,唐枝心中大恨,猛然翻身往他手臂上扎去:“抓贼啊!”

来人顿了一顿,似乎没想到她竟然醒着,一下子躲得迟了,竟叫她扎了一下。感觉到胳膊上的痛楚,才想起来捂她的嘴。唐枝如何肯屈服,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只将一根簪子四下挥舞。可是对方似乎更技高一筹,黑暗中精准地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沉重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将她压了回去。

“呜呜!”唐枝拼命地踢腾着,又恨又怕,却听到耳边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是我!”

这个声音是……郑晖?唐枝挣扎的动作一顿。

见她不再挣扎,郑晖松开她的嘴,有些赞赏也有些无奈地道:“你倒是机警——嗯哼!”谁知刚松开她,便觉肩上一痛,顿时闷哼一声:“你?”

“起开!”唐枝用力一拔,抽回簪子,冷冷地道。

郑晖愕然。

“出了什么事?”就在这时,郑姑母的声音传来。

郑晖正待答话,却被唐枝一把推开,下床点亮灯来:“姑母病了,你先过去说一声吧。”艳丽的身形,却说着清冷的话,让郑晖有些心里发热。然而郑姑母已经醒了,却不好不去说一声,便道:“那我去了。”

翻身下床,出门去了。很快,郑姑母惊喜的声音传来:“好,好,回来就好。”

夜里深了,郑晖并没有在郑姑母的屋里待多久,很快便回来了:“过来,给我包扎一下。”从箱子里翻出烈酒与纱布,搁到床头前面的桌上,沉黑的眼睛看向唐枝。黑色的外衣已经脱下,露出被鲜血染红一片的肩膀。

唐枝方才一气之下扎了他一记,此刻见他血糊糊的肩膀,心里也有些愧疚。爬起身来,闷不吭声地站在床边,并不熟练地倒出烈酒为他冲洗伤口,然后用纱布包扎上。

郑晖一动不动,连痛呼声都没有,只等她处理完毕才道:“不要对姑母说起。”

“嗯。”唐枝顿了顿,点头应道。

“好了,睡吧。”郑晖吹熄灯火,放下帐幔,躺在唐枝外头。

黑暗中,郑晖的呼吸声匀称而悠长,赤着身子躺在被窝里,散发出惊人的热度。唐枝却没有躲,在风声簌簌的寒凉秋夜中,竟觉得很是安稳。

“方才你怎么没睡着?手里还攥着簪子?”郑晖想起方才的场景,刚开始没有意识到,待这时却察觉出不对,好好的她怎会在床上放簪子防身?

“还不是你那好兄弟?”唐枝冷哼一声,把郑贵趁夜爬墙的事说了出来。刚一说完,便觉身边的热度又高几分,仿佛烧着熊熊烈火的锅炉,时时刻刻面临爆炸一般。

“此事我定不与他干休。”郑晖的声音犹如硬石撞山,掷地有声。而后放缓语气,说道:“这次出去办事,我得了好些赏钱,足够买一座大宅子。你放心,以后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

唐枝听到后面,不禁惊讶地道:“你办得什么差事?”

“剿匪。”郑晖没有瞒她,简略说了几句。原是离京不远的一条野道上壮大了一窝山匪,拦路劫财极为霸道,负责此事的差人求到卫青松府中,想借两名身手好的军爷掠阵。本来此事轮不着郑晖,他刚刚娶了妻,正该跟妻子蜜里调油,可是唐枝与郑姑母的矛盾,却促使了郑晖的心思。

郑晖在这次剿匪中出了大力,甚至受了些伤,正是头功,得到不少赏赐。眼见宅子有着落,高兴之余,星夜兼程回到家中。不想打搅郑姑母,便翻墙进院,轻手轻脚地来到新房。原想给唐枝一个惊喜,谁知竟被唐枝扎了个窟窿,直是有些哭笑不得。

唐枝听到他说买新宅子的银钱已有着落,不禁一怔,却是想起方才在郑晖身上看到的伤口,处处见肉。还有一处包着纱布,上面透着血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儿。

黑暗中,男人灼热的气息混合着烈酒的味道,伤药的味道,与血气的腥甜。唐枝喉头发哽,良久才道:“这几日我也在看宅子,已经看好两处,明日你与我一道去瞧吧。”

“你已经看好了?”郑晖心中一紧,随即有些庆幸,“好,我们一起去看。”

深夜寂静无声,郑晖的呼吸声深敛而绵长,浑身散发出的炙热,让唐枝有些心安。背后伸来一只结实的手臂,揽在她的腰上,将她抱进一个灼烫的怀抱里。唐枝轻轻挣了挣,紧接着一个有些潮湿的吻落在后颈,不禁轻轻一颤。

郑晖隔着衣服握住她的胸脯,缓缓揉捏起来,湿热的吻落在她的颈后,颊侧,最后含住她柔软的唇瓣。一时之间,呼吸声都急促起来,唐枝推了推他,没有推开,反而引得一只大手伸进衣服里,从后腰落到臀下。

一场热烈又不失体贴的激战。

事后,唐枝贴在郑晖怀中,炙热的温度贴着后背,没有了曾经的抗拒,只觉得浑身舒坦。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找到舒适的姿态沉沉睡去。

51离京

“大爷喜欢吃玉米炖白粥,里头再削两片胡萝卜,是他的最爱。”一大清早,郑姑母的声音穿越清晨的凉气,钻入东屋仍然混沌的帐幔中。

郑晖与唐枝仍在沉沉睡着,听到郑姑母与露儿掺着晨汽的清晰的声音,郑晖撑开眼皮低低地道:“什么时辰了?”

靠在他怀里的唐枝被嗡嗡震动的胸膛吵醒,咕哝一声,翻了个身道:“你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嗯。”郑晖半支起身,撩开帐子,只见外头天刚刚亮的样子,便又放下帐子搂紧唐枝:“天还早,再睡会罢。”

昨晚半夜时分郑晖才到,被唐枝在肩膀上扎了个窟窿,包扎伤口用了不少时间。又热烈地欢爱一场,身体和精神都累极,也不管郑姑母已经起了,闭目再度睡去。

“晖儿,枝儿,快起来,吃早饭了。”过不多久,郑姑母站在院子里对东屋里面喊道。

“姑母,你今儿起得真早。”郑晖与唐枝携手走出屋子。

“我见你回来,高兴得睡不着。”郑姑母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饭菜,“你瞧,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玉米胡萝卜白米粥。”

郑姑母原先被郑贵的事气得郁结于心,病了几日。昨晚得知郑晖回来,顿时想通透了,郑家还有一个好苗子不是吗?树大有枯枝,管他们如何!

“晖儿吃点这个。”

“晖儿尝尝这个。”

每年郑晖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假,刨去来回在路上的时候,也只有半个月多一点。就这点日子还要出去几日做任务,在家的时候并不多。郑姑母很稀罕郑晖在跟前的时候,不停地给他夹菜。

“今天的汤煮得真是香。”郑晖懂得郑姑母的心思,边吃边赞道,郑姑母夹来的油卷和菜肴全都没有落下,一应吃完。

一顿饭吃得很是温馨。饭后,郑姑母拉着郑晖说话,说起郑贵时,忍不住又来气道:“真是作孽,跟着那样的爹娘,好的一点学不到,坑蒙拐骗偷是学个俱全!眼下被人抓了现行,送进了牢里,真是把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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