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宫里果真是平静得太久,安宁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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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筝中毒的消息传入恭亲王府时,顾初时站在窗边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若是凑近去看,可以发现上面写着一个小小的“南”。
镇南大将军的封号里有一个南字,而孙女崇筝又是在南方出生,将军戎马一生、久经沙场,终是希望自己的孙女能远离硝烟,如同南方水乡的姑娘一般活在温软秀丽的山水之中,吴侬软语、烛下挑花。
这玉佩是当年他亲手放进崇筝的襁褓里的,慈祥的笑着,对尚为婴孩的孙女说:“吾孙崇筝,小名南儿。”
顾初时听着属下带回来的消息,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显然中毒一事早在他的预料之中,那药包自然也是他命人送入宫中的,无声无息,连药量都控制得极好,不至于毙命,也绝对不会因为药量过少而带有做戏的成分。
务必令人信服,而他绝对有把握的,是那个女子一定会照他的吩咐去做,哪怕那毒药足以致命。
他把玉佩放在唇边亲吻了一瞬,脚步轻快地朝外走,眉眼间丝毫没有担忧之色。
真是古怪,看他对那玉佩的宝贝程度,该是对崇筝有爱慕之心的,却不知为何心甘情愿把她送到太子身边,而今她身中剧毒,哪怕不会死,却也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他反倒一派轻松的模样。
他走出了王府,翻身上马,拉着缰绳朝远方驶去,最后停在了城南一处别院前。
那院子很普通,就是寻常人家住的地方,后面有一片树林,周围很安静。
顾初时翻身下马,步伐轻快,显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别院里的人,而终于踏进去时,只看见院里的榕树下摆放着一张竹榻,榻上的女子正在午睡,初夏的日光透过林叶间隙照在她身上,影迹斑驳,还顺着林叶的摇晃微微颤动。
在竹榻旁边替那女子拍蚊子的婢女一见到他,急忙俯身行礼,而他很快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朝她挥了挥手,那婢女会意,转身进了屋子。
顾初时含笑走到竹榻旁边,见那女子侧卧其上,身着轻薄的云纹绉纱袍,一身玲珑曲线尽显眼前。
她乌黑的秀发披散肩头,还有几缕滑落至白皙的容颜上,更衬得她乌发如墨、肤白胜雪。
因为天气炎热,她光着脚丫,一双天足白皙好看,每一个指头都秀气圆润,可爱至极。
顾初时心中一动,俯□去挠了挠她的脚心,她正睡得迷糊,动了动,眉头一皱,却没醒过来。
他又俯身在她面颊上轻轻一吻,接着来到她的唇角,来到她的脖子上,这样的吻不怀好意,灼热的气息也喷洒在她的肌肤之上。
酣梦被人打扰,她顿时醒了过来,察觉到有人在身上作乱,想也不想便推开了他,惊魂未定地拢好衣衫望着被推开的人。
“怎么,以为是登徒子不成?”他轻轻一笑,面色沉稳如常,丝毫没有半点偷香被人抓的自觉。
那女子看见是他,也不笑,只冷冷地说:“你不就是登徒子吗?登门入室,光天化日之下骚扰良家妇女,不是登徒子又是什么?”
那张面容很是秀丽,眉目灼灼,樱唇红润,一看就是秀美的小家碧玉。可这等本该温婉倚在情郎怀里倾诉衷肠的姑娘此刻却目光冷冽地盯着顾初时,眼里是一种言语形容不出的恨意与轻蔑。
顾初时面色微沉,伸出手来挑起她的下巴:“几日不见,口齿越发伶俐了啊。”
他的眼神里是逗弄小动物一样的趣致目光,唇角带笑,为他略显严肃沉稳的面庞增添了那么几分轻松之意。
那女子倏地别开下巴,离开他的食指,仿佛一丁点接触都让她觉得恶心,她站起身来,警惕地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来看你了。”顾初时一直对她笑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我如今算是明白了。”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她就一步一步往后退,无奈小院有限,很快被他逼至墙角。
顾初时仿佛厌倦了她的再三躲避,猛地将她按至墙上,捕获住了那张红艳艳的樱唇。那女子挣扎着,可无奈力气太小,完全没法撼动他,只能被迫承受着他的强吻,肢体纠缠,摩挲。
顾初时的眼神霍地深幽起来,更加猛烈地逼进她的唇舌,却不料她张口重重一咬,他的下唇立马渗出鲜血,腥甜的气息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他也因为吃痛,眉头一皱。
她果然咬得毫不留情,明明面目缱绻秀致,神情却像头发狠的小兽,恶狠狠又带着嘲弄的样子。
顾初时眼眸一沉,一字一句地问她:“南儿,你定要跟我作对么?”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心甘情愿做你的宠物?”她咬牙切齿,眼神冰冷。
“好骨气,好胆色,不愧是我顾初时看上的女人。”他哈哈大笑,却在下一刻毫不留情地撕开她的衣衫,“只可惜你落入我手里,想与不想,都一样注定要做。”
他堵住了她正欲出声的唇,狠狠将她压在了墙上,手指毫不留情地刺入她干涩的柔软地带。
他叫她南儿?
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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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颜的祈福之行终于告一段落,原本以为出了宫会有趣得多,只可惜净云寺里除了景色优美这一个优点,其余一切皆是无聊到足以令人发霉的地步。
尤其是楚颜每日要谨遵祈福的条例,来来去去地反复抄写经文、念经诵佛,若非有一连几晚的烤鱼吃,这日子还真是没法过了。
说到烤鱼,经过几日的锻炼,如今的御史大夫秦远山除了在朝廷上发挥重要作用以外,还多了一项新的技能——米其林三星级野外捕鱼杀鱼剖鱼烤鱼必杀技。
楚颜为他几乎加满的技能点赞。
终于到了回宫的日子,她痛痛快快地再一次呼吸了几口自由的空气,和同行的众人重新坐上了返航的车马。
“殿下确定要坐马车?”秦远山温和地出言询问,显然是不太相信她那容易晕车的体质。
楚颜微微一笑:“先坐马车,实在不行了,不是还有大人牵马嘛。”
她在心里默默地脑补了一下,《西游记》里牵马的是谁来着?
哎哟,天蓬元帅!
此刻刚好吃过早膳,若是不出意外,黄昏之时就能抵达那片营地。住一晚之后,第二日天黑以前就能回宫。
一切都很美好,风很温柔,景致也很美丽,楚颜破天荒地没有晕车,约莫也与冯静舒一直和她聊天岔开注意力有关系。
而谁也不知道,在净云寺的金色佛像之前,一只鸽子呼啦一声收回翅膀,落在那个跪在蒲团上的老妇人身边。
窦太后倏地睁开眼,面容安详地伸手捉住了那只鸽子,从它爪子上取下了那卷小纸条。
宣纸之上,墨色浓郁,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出鞘。
“鞘”左边的那一束拖得很长很长,落笔极重,力透纸背,无端令人心生寒意。
她把纸条放进香炉里烧了,笑得雍容华贵。
剑已出鞘,必见血光。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章,我会尽快写出来的,最迟12点,快的话10点。
阴谋好多,连我自己都觉得楚颜和太子好危险哈哈。
太子V:证明你是亲妈的时候到了!
科普:钩吻,多年生常绿藤本植物,据记载,吃下后肠子会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而死。一般的解毒方法是洗胃,服碳灰,再用碱水和催吐剂,洗胃后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急煎后服用可解毒。
本文让崇筝昏过去了,不妥之处大家见谅。
☆、第104章 .血雨腥风
伺候崇筝的宫女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问她崇筝是何时中毒的,她摇头,颤声道自己从外面打完水回来,崇筝就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问她可有看见附近有什么可疑人物经过,她也是结结巴巴地摇头说没注意。
后宫的事情本来就不应该由顾祁亲自来管,这些芝麻大点的事情无头无绪,要他从哪里查起,偏生楚颜这时候也不在宫中,身为太子妃本来可以协助管理后宫,可惜她还在从净云寺赶回来的路上。
顾祁沉默片刻,才让人把这宫女暂时带下去,这件事情交由太后和沐贵妃处理。
他迟疑地看了眼内室,又看见周遭的环境,不论如何,这地方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不管是从安全角度着想,还是从这破败的环境来看。
镇南大将军走得早,宣朝的今天有很大一部分仰仗于他,不论如何,皇室的人都该善待崇家子嗣。
顾祁沉吟片刻,对身旁的万喜说:“立马叫人把落玉殿整理出来,今日之内把崇姑娘的东西都搬进去。”
消息一传出去,宫中又沸腾了好一阵子,虽说这位崇姑娘并未受封、也没有受到宠幸,但因为中毒立马就搬进了妃嫔住的殿阁,可谓是因祸得福。
至于受封和受宠……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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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车马稳稳地穿行在山道之上,已经行了将近一个白昼,如今黄昏已至,橘色的光辉将整片山林都染成了暖黄色,时有林鸟声声、枝叶簌簌,宁静又安谧。
离营地已经很近了,约莫再有一刻钟就能抵达,车队也能停下来扎营休息,明日再继续赶路。营地离山脚只有很短的一段距离,明日清晨再行片刻,就能驶上官道,然后从平坦宽阔的大道上赶回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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