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被吓到了,哆哆嗦嗦地是说不利索。那关老爷甚是为难,陪着笑冲两人致歉。
“送音,你十五那日,去学堂是寻何人?”冷临不想看关家人做戏,单刀直入问道。
送音身子一震,断断续续说道:“奴婢不曾,不曾去过鲁先生学堂。”
“你怎知那是鲁先生学堂?”冷临说着看向关老爷,见其忙解释:“鲁先生大名,这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便是这下人,也都是听得。”
“恩,也合情理。”冷临点点头,又道:“碰巧那天本官是见到了,待本官将那婆子寻来两厢印证便是,此之前,这丫头送音不会无缘无故没了性命吧?关老爷?”
关老爷正一脸严肃,听了冷临话,忙欠身笑道:“怎会,怎会,冷大人说笑了。”
“丫头是问过了,本官还想问问这承春跟着小姐,承春丫头平日里都是如何做派。”观荷、送音等丫头都被带了下去,冷临便开口说:“如有不便,可由我这丫头代为前往,如此一来,关大人应不会再有异议了吧?”
关大人正欲拒绝,但见冷临这是早有准备,也没有借口可以阻拦,便硬着头皮唤了人来为婉苏带路。
“少爷,奴婢……”婉苏,凑近冷临耳边低语。
“随意便是,想也问不出什么子丑寅卯,要看。”冷临回头,也凑近婉苏耳边,边说边将袖中一物塞到婉苏手里。
婉苏听了也深以为意,瞧着关老爷便是想息事宁人。只不过死个丫头,猫狗性命,别说官府已经寻到陆秉烛,便是寻不到,也不值当为此兴师动众,只当家里打碎一只花瓶便是了。这种事不能闹得人皆知,毕竟是小姐身边丫头,多少会对未出阁女人造成不好影响。
冷王两人自也是晓得关大人心思,冷临对此不以为意,他只要找到真相便是,王取则是多为关小姐考虑,自然也不想叫此事闹大了。
婉苏跟着丫头往后院行去,穿过几个角门,沿着抄手游廊旖旎而行,直路过一处幽静所。婉苏不经意间偏头看去,假山群里有张石桌,桌旁坐了一个小姐打扮女子,正是那关小姐。
关小姐形容憔悴,想来是被吓到了,毕竟一个丫头没了,昨天还活蹦乱跳眼前,今儿便进了停尸房,对于一个养深闺女子来说,自是要惊惧几日。
婉苏别过头去,跟着带路小丫头继续往前走,直来到一处院落。院里稀有树木错落有致,层峦叠嶂假山极有层次感地堆叠着,叫人如入深山一般,沿着湖边小径走到上房,便听了小丫头话守抱厦里,等待安排。
屋里丫头进进出出,俱屏气凝神,想来这家主母管事很是有理,下人俱都服服帖帖。
不多时,便听堂屋里传出声音,想来有些不悦。“什么?小姐岂是说见便见?当我关家是小吏不成!”一个中年女子声音,语气很是生硬。
不知那丫头又说了什么,那主母声音软和了下来,说道:“带进来吧。”
带路丫头忙出来带婉苏进去,婉苏进去后,大大方方地立地中间,不卑不亢朝着正中榻上一个妇人福了福。没办法,即便自己是下人,那也是大有来头下人,除了冷临面前需要收敛,其他人面前大可不必那般卑躬屈膝。况且如若显得弱了,这关夫人面前,便是白来一趟。
婉苏抬头看,那主母应是关夫人,身着桃花散枝牡丹比甲,头戴攒花裹金吊脚簪,白净面庞保养得极好,隐约可见关小姐模样,到底是母女血脉。
关夫人拿眼看了看婉苏,因听丫头说,这是西厂人府里下人,便不敢怠慢,但仍旧拿着派头,心里胆怯却又不想叫人看低了,于是冲着两旁丫头挑挑眼皮说:“赏个座儿,瞧这丫头累了吧,可怜见地。”
婉苏笑笑,大大方方凳子上坐了,看着关夫人涂了大红蔻丹指甲,这才说道:“关夫人,我们家大人说了,此番真是打扰了,奈何查案要紧,倒也不能拘泥,免得入了俗套。”
“你们家大人说得是,只不过只是个丫头罢了,如此兴师动众倒也不值当。”关夫人话语间似也是想平息了此事,周围立着丫头听了纷纷垂了头,不是愤怒也是心寒了。
“关夫人说得也是,只不过这丫头不是一般丫头,她死必须查个清楚,我家大人说了,她本也是官家小姐,只不过因父亲犯了事这才入了奴籍。我们家大人和王大人怀疑,这丫头死,不简单,弄不好还与那件事有关联呢。”婉苏只跟着冷临看过承春资料,此时正好胡诌,不然真会被关夫人就这么拒绝了。
果然,关夫人捏了捏帕子,反复衡量了这件事牵扯,心道已不能为了压住家里这件丑闻儿阻止西厂查案,不然给自家扣上一个勾连大帽子,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婉苏看着关夫人神色,晓得自己蒙对了,看来承春家里犯事,必然是件大事。其实婉苏有很大把握,能抄家将官眷都入了奴籍,又怎会事小事。婉苏虽说不晓得当时是何案子,但也知道,这么一诈必定能达到自己墓地。
果然,关夫人眼波流转,忽地将帕子松开,对一个丫头说:“去叫了二小姐来,便说是为她丫头承春之事,速速赶来,人这儿等着呢。”
那丫头微微顿住脚,很便反应过来,打帘子出去了,屋内丫头俱都练气凝神,只听关夫人来开口了。
“要说这承春丫头啊,也是命苦,我家买来时候还大病了一场,原是个官家小姐,哪想时运不济摊上了事,这才被发卖了。我瞧她知书达理,又能写会画,是个难得人儿,便放到小姐房中,好不过是个洒扫,还未进了小姐屋子伺候。”关夫人捏着帕子触触眼角,惋惜道:“哪想出了这样事,我还想着抬举抬举她,唉。”关夫人说话间,帘子被打起来,一个清秀小姐走了进来,眉目间带了飒爽。进来后先是给关夫人见了礼,关夫人很是慈爱地牵过她手,她这才规规矩矩坐关夫人身边。
“我儿,这些日子你可瘦了,莫想了,这种事啊,旁府里不见得就少了,只不过都不提罢了。那丫头只不过是个洒扫,又没进了你屋伺候,不会有人拿这说项。”关夫人很是热络,却见关二小姐有些拘谨,但也笑着往关夫人身边凑了凑。
婉苏心道,看来这府里不止一个小姐,起码就有眼前这位加上那日东亭边见到那位。那位与关夫人长相极为相似,这位却像了关老爷。
“这是西厂大人家,代大人来问你些事情,也没什么,知道什么便说什么,不晓得咱也不乱说。”关夫人将后两个字着重,关二小姐眉毛微微动了动。
“丫头,你问吧。”关夫人交代清楚,便叫婉苏发问。
冷临话,婉苏明白,便是关家不一定会实话实说,若问这承春为何出府,怕是多半说是溜出去,或者买胭脂出去。可怜见地,古时候女子出门无非便知是这借口,婉苏还可以说是跟着冷临出府,她们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况身边丫头。
想到此处,婉苏双手扶着膝盖问道:“多有得罪了,关二小姐。”
关夫人瞧见婉苏手里拿着玩西厂令牌,冲那关小姐点点头。
这位关小姐很是和气,看着婉苏竟微微弯了眼角,说道:“不妨事,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话,奴婢叫婉苏。”婉苏见这位关百合小姐没有架子,似乎还很是喜欢自己样子,是个难得。“那请问二小姐,承春那日离府之前可与什么异常举动?”
关二小姐听了,水灵灵眸子忽地沉了一下,悲戚道:“并无,她只说是为我去买那日街上看到风筝,便一去不回。那日一早跟着母亲出去上香,回来后顺着轿帘一角看到街边小贩卖风筝极是有趣,但当时跟着母亲,怕母亲说我贪玩,便寻思着过后再出去买了来。”
“承春涂脂抹粉之后出去,二小姐也未曾觉察?”婉苏见承春死时涂了厚厚胭脂,心道关二小姐也不起疑。
关二小姐果然眸子一垂,转而说道:“她平日里也是个爱美,生得又好,原又是个小姐出身,我也就纵了她。”
婉苏看着跟了关小姐进来丫头,个个细皮嫩肉,便笑道:“二小姐是个和软,对丫头也是和善。”
关二小姐莞尔一笑,算是应了。
“这胳膊还酸吗?叫妈妈给你揉揉。”见没了什么话,关夫人便关切地给关二小姐揉揉左肩。她忙做恭谨状,待出了屋子后,婉苏远远跟她后面,见其不住揉着自己右肩。
怕是个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晚一些哈,么么大家。
☆、第三十九章 再探凶亭有所获
第三十九章再探凶亭有所获
关二小姐带着丫头走前面,婉苏则跟着来时来路丫头走后面,就抄手游廊即将分路时,见前面走来一个丫头,问道:“二小姐,这承春字画要不要烧了?”
“不,给我吧。”关二小姐说完拿了字画便继续往前走,婉苏也走了旁路,直回到冷临处。
见婉苏冲着自己点点头,冷临便起身告辞,王取有些恋恋不舍,但也没什么借口。
出了关府,婉苏见王取,便先道明只见了一个二小姐,长得浓眉大眼有些飒爽之气。王取听了释然道:“那是关府庶出二小姐,名唤百合,府里还有个嫡出大小姐名唤碧儿者,可瞧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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