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看去,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坐在木轮椅上的男人,一脸的苍白,得病不轻的模样,还时不时的咳嗽了几声。
“北将军,你还是打开你的城门,将城旗叫出來,或许,就不会发生像是那魏将军的事情了。”季子显放大了声音朝着那北中奎说道。
但是北中奎倒是一脸淡定的模样,手里还拿着一块手帕,想必是用來自己咳嗽的时候用,他说:“三皇子,要知道,太子的势力和兵马,就算你攻下峡关又如何,一样会被困死城中。”
“看來北将军断定过早,本皇子是否会被困在城中,还是未知数,不过太子如何蛮横,谋朝篡位,还绑架自己的父王,此人就算是坐稳江山又如何?将來必定会成为昏君之人,若是北将军明智,不妨打开城门,一同对抗太子,何况你大哥已经求和,投靠我军,你又何必诸多阻挠,换來损兵折将。”季子显说。
在一旁的穆尔楦一直在细细的观察那城楼之上的北中奎,她看着他的脸色,似乎是多年來的残疾,但是眉目间又流串着一股平和之气,与自己的苍白之孔不符合,穆尔楦想:莫非不是多年的残疾,而是中毒?
想到这里,穆尔楦有些不明了,既是中毒,为何不解,要这么多年來都这般过活?
北中奎咳嗽了几声,便喘着气看着季子显说:“三皇子所说,我不是不明白,不过随将便要忠主,即便他太子日后如何昏庸,我也不可打开城门,交出城旗,今日你杀了我一元大将,那么,三皇子便择日來攻城,十日之后,我必定打开城门,一死迎战。”北中奎说完便让身边的那人推着自己下去了。
季子显看此人一走,看來今天攻城是不可能了,他大声朝着身后的士兵说:“撤兵。”
声势浩荡,二十万大军便从峡关外撤退了,在原來的地方继续扎营,等着十日之后的大战。
然而那一天的营帐里,气氛却十分的不对。
“三皇子,这北中奎分明就是想要使诈。”其中一名将军说道。
季子显脸色凝重,他这么会不知道呢,只是硬攻的话,必定会有所兵力,到头來,攻得下峡关,却沒有兵力攻下一关了。
季子显说:“这十日,你们必须加派人手夜中巡逻,一有动静,立即回报。”
“是。”
“至于这十日,本皇子一定要想出万全之策,将峡关拿下,不损兵折将。”季子显说完便是一阵叹气。
穆尔楦看到季子显的这个样子,自然也是着急。
等人都出去之后,穆尔楦走到季子显的身旁说:“放心吧,相信十日之后定会攻城成功。”
“尔楦,我并不是在担心这个,只是在想,要如何才可以将损失兵力降到最低,而使那北中奎投降。”|季子显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來。
但是此刻,穆尔楦就更是心里寻思不來了,等那季子显扭头看向穆尔楦的时候,见穆尔楦这般模样,便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尔楦,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穆尔楦想了想,迈着步子朝前走了两步,她还在想今日在城楼见到北中奎的时候,那北中奎的模样不像是病,反倒像是中了毒一般。
见穆尔楦久久沒有回答,季子显继续问道:“尔楦,你是不是觉得那北中奎有什么地方不对。”
穆尔楦突然转过身來,很认真的看着季子显说:“沒错,在峡关外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对经,可是说不上來。”
“不对经?是指?”
“他的病。”穆尔楦顿了顿继续说:“如果是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得了病,按理说,面目间是不会有一团平和之气,而且这么多年來,他的病一直就不愈,而且他的咳嗽声轻声无力,绝不像是从小得病,而是……像是中了某种毒一样。”
听穆尔楦这么一说,季子显倒是更加的不明白了,他走了穆尔楦的面前,着急的问:“这么会是中毒呢?一直一來,胡邑的人都知道,这北中奎从小得了寒疾,才会如此,若是中了毒,为何不解,倘若沒有解药,又为何活了那么多年?”
季子显的朝着穆尔楦蜂拥而至,穆尔楦寻思了半天,她也想不明白,最终便只是摇了摇头,是:“我也不明白,但是其中一定大有玄机,藏着什么,我们都无从而知,不过有十天的时间,在这十天之内,一定要弄明白才好。”
“嗯,这十天,我会秘密派人监视的,至于是不是我们想多了,早晚会知道的。”季子显最多的,不过就只剩下那一声声的叹气了,可他静下心來看着穆尔楦的时候,又仿佛是沒有了任何的疲惫,她说:“尔楦,若是你不在我身边,我想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我在你身边,我答应你,我一定要看着你走进胡邑大门,坐上王位。”
“尔楦……”
“子显,你要知道,我虽是大临的人,但是我现在在这个地上,我知道,其实这数月以來,你都在担心,你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等你当王,我会为你开心的,不管是儿时的戏言还是任何,都好。”穆尔楦的话永远都是那么的深意,让听的那个人,沒有任何的话可以回复了。
而最后剩下的便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季子显将她紧紧的抱紧怀中,这冰冷的两幅盔甲,在一起的时候,竟是那么的温暖。
这里,依旧是一片无尽的黑夜,在黑夜之下,两个人,相爱的故事被黑夜慢慢的延伸,直到最后。
穆尔楦相信,只要这个男子在的地方,她一定会在,在來之前,她就说过,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这句话,永远都不会变的。
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这是穆尔楦这一生对季子显的承诺,就算是有那么一天,她被他护在身后,他为自己挡了一剑,就算是那个时候,他让她走,穆尔楦相信,她回一直陪在这个男子的身边,不离不弃。
但是命运弄人,谁又知道。在几年之后,那个满是红妆的夜晚,竟成了一片红的海,在慢慢吞噬了爱,吞噬着情。
第七十一章:郑妃私见丽妃
深宫幽幽的后宫之中,早就已经是一团乌烟瘴气,各种小心算计,各种尔虞我诈,在这个偌大而黑暗的后宫之中慢慢展开了。
中毒之后的这几天,丽妃且不说是生不如死,那脸色,更是苍白之孔,心中之怨也便在心里环绕。
躺在床上的这三天,不管自己如何使用那纳吉陵给自己的解药,也已是于事无补。
此时,若兰走了进來,蹲在丽妃的床边,面色十分的青幽,很是担心,她说:“娘娘,外面有筝贵人派來的人,根本出不去,奴婢沒有法子去找馥贵人。”那若兰说完,很是遗憾,看着自家主子这般,身为奴婢,当然也随着主子而难受。
丽妃那双眼周围,已经全部布满黑色,看來这种毒已经已经渗透她的全身了。丽妃的双眼看着房梁,她的手有气无力的抓着那床单,说:“难道本宫……就真的要……要丧命于此不成。”她说的如此痛心,心里万千的不甘。
“娘娘,奴婢会想法子出去的,一定去馥贵人那里求得解药,一定会治好娘娘的病,等娘娘好了,就可以去找皇上,向皇上说明一切了。”
丽妃咳嗽了几声,让那若兰将自己扶了起來,现在的丽妃全身虚脱,那双眼,仿佛是随时都会闭上的。
若兰赶紧去到了一些温水给丽妃,丽妃摇了摇头,那若兰只好将手中的温水放下了,尤筝的目光朝着那扇开着的窗子看去,外面的雪似乎在昨天夜里就已经停了,她说:“若兰,若是本宫真的死了,你记住,也不要……将本宫去见馥贵人的事情说出來。”
“奴婢明白,绝对不会将此事与任何人说起。”若拉很是明白。
“本宫就算是死了,也绝不会放过她。”丽妃咬牙切齿的说,她恨不得将尤筝碎尸万段,以解心中之气。
无论如何,她终究都是那个风华之年的丽妃娘娘,那个本就是皇上的丽妃娘娘,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实在狼狈,想到这里,她不禁落下了泪,她与那姜皇后一同入宫,只因自己的父亲先年去世,朝中势力全由姜柄把持,才使得自己与那皇上之位失之交臂,一切,都是自己可怜,为了当皇后,她不惜与尤筝一同狼狈为奸,害死那穆尔楦。
“本宫以为,本宫所做之事,从來都沒有错过,可是……却错信了她尤筝,本宫恨她,也很恨自己,这辈子,本宫都是一个害人之人,本宫不该将穆尔楦害死,都是本宫愚钝不堪。”丽妃垂着自己的胸,后悔莫及。
若兰抓住丽妃的手,也是苦的满脸泪,制止道:“娘娘,不要动了身子,你这样,奴婢心里也不好受。”
一年时春,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慢慢的在皇城之中开满了花,然而随着那一年又一年的春景,从繁华,走到了落叶生根,到了如今这般无声无息。
大临年代,那一曲终是结束的长相思,在被困的岁月之中慢慢变得不同,慢慢变得不一样,慢慢的,消磨了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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