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想,这或许就是她在严格地履行当初的那句话吧,那句“宁愿我们不曾相识”。所以她才会一改曾经对他的态度,甚至变得这样难以揣度。
餐桌的中央只摆放着一个印花的瓷盘,而这个印花瓷盘之中放着的,便是云雀前一天临走前所要求的、由雾江亲自制作的和食。
——最简单的。
之前当云雀要求她亲自做和食的时候,雾江说她并不会做和食,云雀便让她从最简单的开始“学”起。
至于雾江,她也很听话地按照他说的那样做了,甚至还是严格地执行了他所提的要求,亲自动手做了云雀所要求的最简单的和食。
而这一严格执行后的产物,现在就放在云雀的面前。
——那是满满一盘子的三角饭团。
雾江甚至没有在上面翻了什么其他的花样,那一盘子的三角饭团都是最原始的样子,白色的米饭被捏成了三角形的样子,底部还包着一张海苔,紧紧地黏在了米饭的上面。
而放在厨房料理台上的模具,更是预示了云雀面前这满满一盘子的三角饭团并非雾江亲自动手捏出来的,而是直接拿模具压出来的。
这样的认知让云雀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像是涂了鞋油一样,瞬间又黑了一层。
倒也不是由模具做出来的饭团就没有手工弄的好,只是雾江不愿意在和他有关的事情上花时间,这才是云雀最恼怒的。
无论是谁,都希望自己所在意的人一样地在乎自己。
这一点,就算是在其他事情上无法用常理来衡量的云雀也是一样。
可雾江的这种种举动,无疑是在告诉云雀这样一个讯息:
她不在意他,不愿意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更别说是花心思为他动手做一顿晚餐。
简单来说,就是她不愿意和他有什么关联。
——品川雾江不希望与云雀恭弥有过多的瓜葛,而这个“过多”,甚至可以改为“任何”。
如果说曾经的他们是经常没有时间可以见一面的话,那么现在的雾江就是拼命地在把云雀往外推,拒绝和他有关的一切。
雾江在已知他脾气的情况下,依旧宁愿选择面对他的怒气,也不愿意顺着他的心意。
把雾江如今的心思剖析到这种程度,云雀的表情已经是黑到不能再黑的地步了,他甚至开始怀疑雾江是故意让他看到放在料理台上的模具,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生气,好就此摆脱他。
想到这里,云雀突然露出了一个冷笑,原本在心中燃烧着的怒火也没了影踪。
她想让他生气?
他偏不如她所愿。
她想让他掀桌走人?
那他今后必定每晚都来盯着她,就不信她每天都跟着一起吃饭团。
她想让他从此远离她?
这是不可能的,她逃不掉的。
斜挑入鬓的凤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只可惜站在煤气灶前煮汤的雾江并没有看见。自然,她也没有看见云雀此时此刻的表情。
如果雾江看见了的话,就会明白她想要和云雀恭弥划清界线,那压根就是在痴人说梦。
不过云雀刚刚好转的表情在看见雾江接下来的动作之后,立刻再一次变得乌云密布,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是真的低估了品川雾江这个人。
如果他再不有所行动的话,可能今后每天都要啃饭团的人,就真的只有他一个了。
其实雾江也没有做什么,她只是当着云雀的面炒了盘菜,然后将刚刚煮好的汤分别倒在两个碗里,最后从电饭煲中盛了浅浅的一碗米饭出来。
把两碗汤分别放在了云雀和自己的位置前之后,雾江将在云雀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之下,把米饭和菜放在了自己的座位前,然后……
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这是什么?”雾江的筷子刚刚扎进了香喷喷的米饭里,云雀立刻开口问道。
这算什么?差别待遇还是开小灶?
“晚餐啊,”雾江一脸疑惑地看着云雀,不知道这位风纪委员长大人又怎么了。
“晚餐?”云雀挑了挑眉,慢慢地重复着雾江的用词。
如果要给他的表情加个形容词的话,那么就只有“神色不善”才可以形容此时此刻的云雀恭弥了。
然而雾江就好像没有发现云雀那山雨欲来的语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用那双祖母绿的眼睛瞅着他,眼神中是毫无作假的不解。
“是的,晚餐。怎么了?”
看着雾江无辜的表情,刚才还想着要和雾江憋到底的云雀表示,他真的很想拿拐子出来把面前的饭团给砸成饭饼。
“为什么我们的不一样。”
即使表面上是14、5岁的少年模样,事实上内芯已经是一个25岁的成年人的云雀恭弥,正努力地抑制着要抽拐子的冲动。
倒也不是一样目中无人的他如今有了什么顾虑,只是……
他想了解她的想法。
虽然他依旧会掌控着雾江的一举一动,不让她有离开的机会,但是更多的,他还想知道她的感受。
在最初的品川雾江叛变之后,那个小婴儿曾经说过一句话。
他说,“云雀,你和雾江就是因为都没有学会如何坦诚,所以才会走到今天这一地步。”
当时的他并没有太在意小婴儿的这句话——即使他承认那个阿尔克巴雷诺的确是强者,也不代表他会让那个小婴儿插手自己的私事。
尤其还是和品川雾江有关的事。
而当品川雾江死后,那个草食首领对他说了与那个小婴儿相类似的话。
他说,“云雀学长,为什么不试着去沟通呢?”
云雀记得他当时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用拐子与那个草食首领好好地“沟通”了一番。
他的事情不容许任何人插手。
所以当后来他遇到江雾的时候,也依旧保持着对待曾经品川雾江时的态度。
可以说亲密、可以说纵容,却从未把自己的感受告知于她。他甚至没有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就是为了避免江雾会多想。
可谁知道她最后还是知道了。
然后如他所料那般,知道了他的身份的江雾,以为他把她当成了品川雾江,甚至还闹出了之后的事情。
当最后他杀到那个家族的总部、终于和那个男人见面的时候,那个男人笑嘻嘻地说道:
“幸好你从来不与她们交心,云雀恭弥,所以我才有机会控制她们。”
将那张讨人厌的笑脸赶出了脑海之后,云雀用他那双凤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雾江,曾经的品川雾江从不坦诚、而江雾则是始终被他蒙在鼓里。
——可她们都是很纯粹的人、也都很好看透。
而如今的品川雾江,她既不坦诚、也不知道他同样是重生的,虽然依旧纯粹,但是……
却难以捉摸。
但他突然想要了解她的心情、想要知道面对着他的时候,她在想些什么、想知道她种种举动背后有着什么意义。
不是靠他去猜测,而是由她亲口说出。
雾江看着眼前的云雀,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声气,“是云雀学长您要求吃和食的,我只不过是照做罢了。我不会做和食,也就只能做这最简单的饭团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按照他说的做了,对方还是不满意。
的确,她承认把自己和云雀的晚餐分开来是故意的,可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义务跟着云雀去吃他喜欢的东西,不是吗?
她不知道云雀为什么会盯上自己,但既然他把她家当作了餐馆、可以随时点餐,那么她又为什么要和客人享用一模一样的菜色?
可以说,雾江宁愿再多花一些时间做两份晚餐,也不愿意和云雀一起吃他钦点的“和食”。
她本来就不喜欢以生冷为主的日本料理,又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而勉强自己?
那个能让她笑着吃下自己最不喜欢的日本料理的人,已经不再了。
坐在她面前的云雀不是那个人。
就算他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也不会再用最初的态度对待他。
毕竟“那个人”连告知自己的姓名都做不到,那她又为什么要对他和颜悦色以礼相待、甚至把他视为中心绕着他转?
——别开玩笑了。
其实说到底,坐在她眼前的这个少年只是受到她的迁怒罢了。
可以说他是无辜的,未来的种种与他并无多大干系。
然而一看到这张比记忆中更为年轻的脸,雾江便发现自己无法用最平和的态度对待他。
她有了心结,可那个能解开心结的人,却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所以说,”云雀看了雾江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如果我不要求晚餐吃什么,那么我们的菜色将会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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