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只是个小喽喽,丞相府没有必要对付自己,就算要对付,也得等自己考上之后,给自己下绊子,例如把自己分配到穷山恶及之地。但那时候自己已经有人撑腰了,才不怕他。
傍晚的时候,他的同窗友人王达和刘尚一起来到他的住处。一起来的还有这会儿刘尚书的儿子刘惊臣。那刘惊臣年纪轻轻便入了翰林院,却非受父荫,实因他自己颇有真才实学,乃是上届恩科探花,所做文章颇得皇上喜爱,在没有出丞相府的事情之前,刘惊臣欣赏自己的才华,他们两人也时常往来,甚至称兄道弟。
这一日,刘惊臣在苍穹河摆宴,亲自来邀请他:“听闻你最近在苦读,也不好叨扰,但是今天我在穹苍河设宴,你一定要来。你不知道,我那个死对头,王易达,呸,当年我考了探花,他考了榜眼,自己不想做官,去国子监做了一个教学的博士,到现在还在嘲笑我文章和诗没有他好,是他让我的,要不然我也进不了翰林院。”
“他今天带了国子监的学生在那里聚餐,你可要过去,给我长长脸,把他和他的学生斗下去。”
秦亮心动,他平生最喜欢斗文了,到京都之后,还没有哪一个能在文采上面斗过他的。况且国子监的生员各个目中无人,当众嘲笑自己是抄袭大王,还将自己赶了出来,这口恶气憋在心里,他恨不得一发喷出,但是,这心动很快被压下,他答应过凡事都要要等科举结束以后。
他推脱道:“这不科举考试就要开始了吗?我要用功读书,就不陪你们去了。”
秦亮的同乡友人王达道:“这次参加宴会的都是这届要参加考试的,你才学那么好,他们都不怕你怕什么。况且,这回去还可以探一下其他考生的水平,所谓知己知皮百战不死。”
刘尚也道:“至从上次从丞相府门口回来,你就躲在客栈里,外间不知多少人在传你的作品是抄袭的,难道你不想趁着这次宴会洗脱抄袭之名,还是你真的怕了?”
这话说得刘惊臣面露深思,仿佛秦亮不去就是有问题。秦亮生平最恨就是有人说他是抄袭的,他恨得咬牙切齿,也暗暗发誓如果他得势之后,定不要丞相府好过。
三个人一起看着他:“去,还是不去?”
秦亮想了想,最终咬牙点头道:“去!”主子不是也说过要多与那些庶门出身的生员子弟交往吗?刘惊臣和王易达可是庶门之士的佼佼者。再且,刘惊臣的父亲可是掌管本届科举。
宴会是在苍穹河上的一艘大船举行的。秦亮一行人到的时候,船上已经满是人,秦亮仔细看了看,都是些生员学子,心里放下心来。不是他自傲,这些人玩手段耍心机,加起来都不够他一个人耍的。
十几人一桌,吟诗作对,高谈阔论,论古比今,又有美酒佳肴,自然尽兴。只不过大家看秦亮的目光都是怪怪的,且并不爱与他交流。秦亮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想着等比赛开始后,一定让大家刮目相看。
主持人一声锣声响:“文斗!今年的文魁除了得到十两黄金之外,另外增加了一个神秘大奖。”主持人神秘地笑道:“人生喜事,金榜提名日,洞房花烛时……这个大奖等比赛结束后再宣布,大家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再一声锣声响,比赛开始。
秦亮一路上斩关过将,把前来打擂台的人一个个打下去。妙语生花,引经据典,引得底下的人不断喝彩。
“哼。”场上有人不服:“不过是个抄袭其他著作的,也不知道刚才有多少语论又是从哪本书里出来的。”说话的是个国子监的生员,名叫陈百万,他在先前秦亮因为《论语新编》而名声大噪时就与秦亮不和,到现在还是经常攻击秦亮。
秦亮正色道:“自古以来清者自清,秦某光明磊落却也不惧歹人流言诽谤说抄袭扬名,敢问在场的各位,秦某刚才说的哪一句诗词是抄袭的。”
“秦兄是忘了你那本论语新编了吧。”陈百万冷冷的说道。
秦亮一脸坦荡:“书都是有共通的,如大家看着天上的明月就会想起亲人一般,这种情感是共通的,写出来的东西也是一样的;又如大家认为杀人放火是坏事,都认为杀人放火者该死,这就是一种情感的共通,写出来的解释也大概相同……秦某不才,只不过与之前的先人有过共通的语言和理解。”他怕大家还不明白,继续解释道:“这么多的大儒都写过论语解释,尽管言语各有不同,但是寓意确是相同的,难不成这些大儒都是相互抄袭的吗?”
这虽然是歪理,但是仿佛也有一点道理,位上有一些生员不住点头,陈百万也不再说话。
王易达笑了,他鼓起掌:“好个情感互通。”他敲了一下锣:“有没有谁要打擂台的?”
众生员无人愿意上台,皆敬佩的看着秦亮。
“这里一共有一百一十八名学生,”王易达朝秦亮拱手:“秦公子是当之无愧的文魁。”
主持人走出来,拉起秦亮的手:“有一个神秘礼物要送给秦公子。”
大家只见帘子掀开,一个绝色美人婷婷立在那里。
“迎春苑的花魁轻水,配上我们的文魁。”主持人将秦亮往轻水那里一推:“才子配佳人,秦公子你可要好好珍惜,轻水姑娘一般不迎客的。”
秦亮原是想走的,可是挡不住众人的推行,于是,他佯装醉酒上厕所,躲到茅厕里去。
他在茅厕里扣了几声门,悄声问道:“如何?”
“我仔细查探过了,一切稳定,没有诈。”
“那花魁?”
“放心,一切正常。”
秦亮松了一口气,回到位置上,再看那轻水,泼墨般浓烈的黑发,那似雪般晶莹剔透的肌肤,那黑白分明的凤目,一种凛冽高华的气度扑面而来,只一个字能够形容,那就是美。秦亮心里觉得痒痒的,至从来京都以后,他已经禁欲很久了,这会儿觉得下面蠢蠢欲动。想到这里已没问题,他当下也不客气,一把搂住眼前的女子,在众人的喧哗中往房间走去。
到了房间,他闻着女子身上好闻的味道,觉得头昏昏沉沉起来,也不客气,就要撕扯起衣服行起事来。
正待尽兴时,大门却被一声轰的打开。
“靠!”一个贵族公子领着下人站在门口:“老子找你很久了,原来你在这里!”
秦亮还未看清楚,就被人拖了起来扔到地上,他心性向来高,当下不满的拉住那个将他拖开的男人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老子在办事吗?”
公子哥儿嘴里骂骂咧咧道:“瞎了你的狗眼,你是什么东西,连我的女人也敢抢!”
秦亮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一股躁动在心里面横流,他想也没想伸脚用力踹中了前面男人的要害:“老子要你断子绝孙!”
公子哥儿怒吼着,疼得闭着眼睛,一手捂着股腹处,一边狠狠道:“打,给老子往死里打!”
大家一阵扯拉,一群人对着秦亮拳脚打踢。
秦亮的脸上肿了一大块,嘴角流出血来。他拼命的爬着,浑身都很痛。但那些人还是不放过他,拳头不停的往他身上捶过来。有人抬起花瓶,对着他的头上砸去。
血流满了秦亮的眼睛,遮盖他的视线,秦亮忍无可忍,从脚底抽出防身的小刀,对着空气疯狂的乱砍着。
他站起来,手里拿着刀,没人敢往前,他得以慢慢向后退,退到门口时,有人闯了进来,那人跑得急,直接撞到秦亮的背上。
秦亮被一撞,脚底一滑,向前面扑去。
只听见刀刺进肉里的声音,耳边传来尖叫!空气中血腥四溅,公子哥短暂的哀嚎声响彻耳边。
面前的公子哥脸不断再放大,秦亮瞪着他,还没有回过神,公子哥抓着他的肩膀,恶狠狠地瞪着他,身子慢慢滑倒,一双眼睛还瞪得好大。
“公子,公子!”一群人惊恐地围住那个公子哥。
身后有人拍了拍秦亮的肩膀,秦亮回过头,却见陈百万站在后面,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过了好半天,他才知道他说了“逃!”
逃?为什么要逃?秦亮脑子一阵阵痛,他就不该来这里喝这么多的酒,一定是有人要陷害他,主子会帮他的。
脑子里却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这辈子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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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亮和陈百万死了,连带死的还有冯氏家族族长的老来子,冯易容。
江笑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妙如妙语坐在亭子里钓鱼。
“这样拿,对,要拿好,不要掉了。”江笑影手把手教妙语拿钓鱼竿。
“姐姐,这样子对不对?”妙语抬起头,软软的说道。
阳光刺眼,江笑影轻轻抚摸着妙语的头发,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与眼前所见,倏然重叠。
他们并没有想让秦亮杀死冯易容,只是要他得罪冯易容在京都混不下去,可是真不巧啊,那陈百万一听秦亮出事了,跑得比谁都还急,直接撞到秦亮的背上,这一不小心,刀就刺入了冯易容的胸口,当场毙命。冯家的老族长被气得吐血,直接葬毙了这二人。
冯家向来和江家不和,上一世江家倒台之后,丞相府的女眷,连同妙如妙语都遭到冯易容的毒手。也好,总要防患于未然,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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