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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傲骨嫡女 (莫芊涵)



娄蜜冷瞥了眼原本花房的方向,道:“府中唯有姐姐懂得酿蜜,姐姐走了,这自然也无需留着。”

娄锦一笑,叹息了声,一双眸子望着那花房,眼眸中略带痛意。

“武哥哥,往后很长一段日子都不好为你酿蜜了。”

对上娄锦那带着歉意的眼神,他有些不自然的撇开头,不经意对上娄蜜那张得意的笑脸,心下莫名有些厌恶了起来。

“锦儿,在萧府亦可酿蜜。”他如是说着,想着下一次娄锦送的蜂蜜必定要好好品尝才是。

娄锦不以为意,看向娄蜜的目光中带着一抹平和。

“蜜儿,我许久没回来了,你和武哥哥好好聊一聊,过段时日我让武哥哥把纳妾的一些礼送来。先定下来为好。”她说着,恣意走了出去。

娄蜜被她气地脸颊通红,狠狠瞪了娄锦一眼,她才望向武世杰,“武哥哥,你别忘了,你当初要娶的人是娄家大小姐。现在我才是。”

武世杰顾左右而言他,只笑不语。

他太清楚这两个女子对他而言几乎是梦寐一般。娄锦端庄尔雅,举手投足乃大家风范。娄蜜温柔缱绻,可爱娇俏,乃男子心中之梦。天下男子谁不期望能享齐人之福,他亦然。

且她们身后代表的势力足够让所有男人趋之若鹜,更是让他生了得陇望蜀之心。

娄蜜见武世杰避而不谈,不由得气结。

想起娄锦那志得意满,踌躇满志的样子,她的心没来由地一紧。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她必须找个几乎抓住武哥哥的心。

“武哥哥,你能不能一个月去一次观音庙。下个月观音庙连同各个庙宇要举办一次生辩。场面定是壮观,你一道去好吗?”

她一双眸子望着他,期盼地若小鹿一般可怜。

这足以勾起他身为男人的虚荣。

他点了点头,眼中带笑。“好。”

娄蜜笑了笑,心中微微一定。她一定有办法让武哥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快十三岁了。这孩子还有几个月就出生,到时候,让爹爹去让武家给娄锦退婚。她就不信,武哥哥还能与她再有瓜葛?

一直在娄府走着的娄锦面上带笑,从容有礼和府中上下打着招呼。见前方一簇花丛假山那头,窦氏站在那,正命人端了食盒送去给娄世昌。

好似察觉都娄锦的视线,她转过身来,笑道:“锦儿回来了。”

娄锦上前两步,眉眼中依旧带上笑意。这府中之人没一人好对付,均上笑容满面,笑里藏刀。她行了一礼,道:“婶婶,正德哥哥要回来了吧?”

虽是这么说着,她却极为肯定。娄正德出外游学归来,怕就在这几日了。思及此,她眉头一拢,窦氏看上了方瑶,前世她乐见其成,可这一世,她不会允许。

窦氏观察着娄锦,见她不卑不亢,神情尤为自然。她蹙眉,暗觉得这丫头心机城府均不轻。再次回到这生她养她的地方,她竟然没有一丝不安。

“正德是快回来了,你若闲着无事就多回来看看,你哥哥他也想你。你表姐方瑶好一段日子没来娄府玩了,你有空一并带她来。”

娄锦笑笑,没答应也没拒绝。

窦氏瞅了她两眼,才道:“皇上允你一个要求,你可想好了?”

娄锦摇头,转移话题道:“我听娄伯伯说,再过些时日就放万宝儿出来。我本以为婶婶过不久就要成为府中嫡室,正德哥哥找亲事必定多有选择。哎。”

她低头,却明显察觉窦氏的眉头紧蹙。

窦氏何尝不知。

娄城虽然是太子少师,可他毕竟庶出。手中钱财自然有限。挂着一份庶出的名义,自然沿袭不了娄家的风光,一般女子倒是可以,可她的儿子凭什么要娶一般女子?

门当户对,自然是不过。

方瑶固然好,可今日没有娄锦这一条线,这再提,便是难了。

也是她惦念地紧,今日娄锦一提方才记得,这谈何容易。

她抿了抿唇,万宝儿要出来了吗?

娄锦不打扰她,一双灵动地眸子低了下来,轻轻行了一礼,就朝流翠居住的地方而去。

流翠,久没有见了。

她一步一步行走,踏着这无比熟悉的土地,脚下的绢丝绣花鞋很轻,可脚步却粘着一些土,她皱了皱眉,到门边把泥土擦干,听闻里头传来女子的声音。

“红儿,我想歇息了。”

流翠那双眼朝红儿看去,她低眉,见红儿离去,就拿出帕子,把一口汤药吐出,眼眶微红地瞪着那一晚药。

手心被指甲刺到,一股浓郁的腥味传出,她皱着眉头,警惕地看了眼窗外。

娄锦退了两步,眸子一转。躲在门后。

流翠抽出一个小小琉璃瓶,把那剩下的药汤放到玻璃瓶中,就朝外走去。

只见小厨房那有一人走了出来,接过流翠手上的东西,朝流翠点了点头。

娄锦站在厨房外,见那人去了萱蜜园。

待流翠回屋的时候,门内一人坐在桌子前,那双眸子含笑,唇畔一朵娇媚的雪梨花,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她一愣,随即行了一礼,“小姐。”

“你不必如此多礼,现在我已不是你的小姐,你享受的是娄府姨娘的风光。”她如是说道,却也有些疑惑。曾经流翠虽然恭敬,那也是表面活。现在早无干系,何须多此一举。

她不知道,流翠对她生了忌惮之心。

流翠起身,道:“小姐要喝点什么茶?”

“毛尖吧。”她淡淡说道。

见流翠去泡茶,她环视了下周围,见案几上摆了墨汁和宣纸。她一笑,流翠果然是识字的。

她执笔,点着墨,鼻端是飘香的墨水味道,写下几行字。

流翠回来就见娄锦在那写字,心头一颤,冷不丁想起她写的“悔”与“毁”字。

娄锦写完,放下笔正见流翠那张苍白的脸。

她一笑,道:“这东西送你。”她举起那张纸,然后碧青的广袖一挥,径直迎面走来。

那逼人的,成竹于胸的自信和傲气,让流翠身子明显一冷,她端着茶几的指尖微微一颤,道:“那是什么?”

娄锦不答,只越过她去,道:“我该走了。”

身边专属于她的清香飘散,流翠才猛地回头,见她那抹碧青远去,消失在拐角的灰白墙头,她才急匆匆朝那案几走去。

几行字,是她看不懂的东西。

只有一个词,她认得,“当归。”

外头传来脚步声,她立刻把那纸收入袖口,才看到来人是红儿。

“我去看一看全妈妈,你帮我去厨房催一催,一会儿我要弄鸡汤给白太姨娘送去。”

红儿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了是。

全妈妈已经不在药房做事了,自娄锦走后,药房就被苏嬷嬷管下,全妈妈被退去了大厨房做了管事。

全妈妈愤慨不已,更上恼恨早些时候没把那些药偷盗去卖了。

在这厨房里,虽然有些油水,但尽是窦氏的人,也捞不到什么好的去。

“娘。”流翠见全妈妈闲着,便立刻唤了她出来。

“什么事?”自从知道流翠怀孕后,她总是暗地里找了些养胎的好东西送上,也见不得她走动。别说这夫人什么时候能出来,要是流翠先生下孩子,那就是娄府的长子。

流翠把那张纸摊开,让全妈妈过目。

全妈妈把这纸看过一遍后,就警惕地瞪着她道:“这是谁给你的?”

“怎么了?”

全妈妈忙把她拉到墙角下,道:“你那事可告诉了别人?”

流翠摇头,突然眉眼一跳,朝全妈妈看去,难道娄锦看出了她怀有身孕?

那这张纸?

“娘,这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全妈妈见她不肯说,只道:“这是一张安胎的药方,虽然我记得不甚清楚,但这一些药均是安胎好药。我一直不敢带你去看大夫,你自己去了?”

流翠愣神,只摇头。

怔了怔,恍惚中听到全妈妈喜悦的声音。

“这回也不怕要去看大夫拿药方了。只要派你哥哥拿着这药方去娶就好了。”

大小姐,就连这都知道了吗?

她闪了闪神,见全妈妈把那药方收起来,心头莫名一暖。

不知为何,又想起前些日子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若是早没有背叛小姐,是不是就不用留在在吃人的府邸里,是不是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

或许,会有一个好儿郎,日子平凡,简单?

她怔住,望着远处那空置的穿花楼,眼眶微微热了起来。她像是被丢弃的一样。

而早在那个众人讨论要不要把她进猪笼的那个早晨,她就是一枚被万宝儿丢弃的棋子。

而她,却在更早前丢弃了娄锦……

她紧咬牙关,双眼阴狠地望着水面的倒影。

不论如何,那是万宝儿引她上钩,却弃她如敝屣。

抚上微微挺出的肚子,她深吸一口气,“万宝儿,你会尝到该尝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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