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你也可以,你说,亚芝被你和你爹卖哪里去了,不说的话,我就把你这手给废了。”柳平安说完还看了安娘一眼。
“没错,平安,要是他不说实话,就把双手给废了,看他以后还能怎么办。”废他双手都是轻的,安娘恨不得杀了眼前这给人面兽心的家伙。
安娘说完跑去厨房找了把刀来,在赵夏生的面前晃了晃,那意思那么明显,赵夏生又不是瞎子,怎么能不懂意思。
心思百般旋转,在安娘和柳平安两人动手前,闭眼开口说道:“人牙子是爹找来的,他和我说反正家里孩子这么多,又是赔钱货,就说动我,把最不懂事儿的亚芝给卖了出去。”
从亚文口中听到的和如今从赵夏生口中听到的,安娘是两种反应,原先她还有些不相信赵夏生这么做,如今听到他口中说出来的,安娘真真是恨不得吃赵夏生的肉,吸了他的血。
赵夏生没去看安娘的神色,把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说了个明白,那天安娘出门没多久,正好碰上人牙子来村子里来买人,路过赵家,上门来讨水喝,这人牙子一喝完水,就和赵牧打听,谁家有卖孩子的,价格可以好好商量。
赵牧听完当即有些心动,心里百般思量,便打着试探的心思,去问那人牙子,将来要卖到哪里去,做什么云云。
人牙子自然说的半真半假,于是赵牧就想到赵夏生的几个女儿,老大家的肯定是不能卖,以后留着继承他的血脉,就想着他们二房有这么多孩子,再加上自从赵家分家后,两个儿子孝敬他的银钱很少,又碰上亚芝那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和赵秋花吵起架来。
赵牧心思一转,详细问了那人牙子之后,就劝说赵夏生,把亚芝给卖了,农家里养这么一个调皮的丫头,想来以后也是找不到什么好的婆家的,还不如卖了,也算是给家里做了一件好事。
最主要的是,一个女娃子能卖六七两银子,那可是他们一家一年的收入,赵牧哪还有犹豫的意思,和赵夏生两人直接做主,就把亚芝给卖了那人牙子。
当然从哪人牙子的口中得知,这人是本地人,家住在柳叶镇,想着也不远,赵牧最后还十分无耻的把亚芝给叮嘱了一遍,想让亚芝以后享福了不要忘记他们了。
可怜的亚芝刚开始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被诱哄着画押了,猛然间看到那张卖身契,就觉得不对劲了,亚灵姐妹几个当时在惠娘家里,还跟苗苗学了认字的,回来还常去请教别人继续学认字,所以认识那几个字,除了最后那个契不认识,但看到那卖身两字。
亚芝脑子也不糊涂,便聪明的想到苗苗家里买来的一家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反抗,要去撕了那张卖身契,没想到卖身契没撕了,倒是被打了一顿,最后又被人牙子带走了。
亚文还小,又出不了什么大力,赵春生一家人也不知道在家没有,总之没一个人出来阻止的,赵夏生说完前因后果,脸上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
安娘如今气的要死,嘴里骂着粗鲁的话,抄着刀就要往赵夏生的身上砍,“赵夏生,你个畜生,我的女儿,你凭什么要卖她。”
亚芝就算平日里不懂事又怎么样,那也是她怀胎十个月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女儿,柳娘和柳平安都去拦她,“放开我,别拦着我,我今天要杀了这给畜生。”
拉扯间,柳平安被安娘手里的菜刀给砍伤了,赵夏生也被安娘看了好几刀,“你给泼妇,卖了就卖了,你找我算账有什么用,要杀你就去把我爹给杀了,卖亚芝的银子我又没得到。”赵夏生觉得安娘莫名其妙。
“你还觉得你自己做对了是吧?赵夏生,你说你是什么长的,难道亚芝就不是你的女儿,你就那么狠心的把她给卖了,我杀你一百次都不够。”安娘举着刀乱挥。
第三百六十一章 彻底
柳娘见安娘的情况不对,冒着被砍伤的危险,从后面抱住安娘,腾出一只手,拼命的去摇晃安娘的手,一个用力,安娘的手里的菜刀掉落在地上。
安娘手里的菜刀没了,用力挣开柳娘,想起赵夏生的话,又扑了上去,对着赵夏生不是抓就是掐的,柳平安也忍着痛意把赵夏生打了好几下,直到赵夏生晕了过去,这才作罢。
现在安娘知道了那人牙子的住处,见赵夏生晕了,没有多做停留,让柳娘扶着柳平安出去包扎,便把自己在赵家的东西都收拾了一番,是她们母子几个的全给收拾走了,不是她们的,就全扔在原地。
如今这间屋子,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安娘看了最后一眼,把该收拾的,收拾了,自己一个人搬了出去,柳平安受伤,把陪在柳大成身边的皮氏给吓了一跳。
她以为是赵夏生砍伤的,死活嚷嚷着要去找罪魁祸首拼命,得知是安娘不小心误伤的,也没在骂了,急忙要大夫给他上药。
安娘把东西搬出去之后,柳平安也去租了一辆牛车过来,那些给站在门口看好戏的村民,并没有那么快离去。
做完这些,安娘当然没忘记要柳平安把赵牧收了亚芝的卖身钱给找了出来,她的女儿被卖了,赵牧居然还想霸着银子,想的倒是好,她要让他一分钱都得不到。
叶氏至此都没有出来看一眼,如今这给家里变成这样,她也是无可奈何,有句话说的好,自作孽不可活,这...也怪不了别人。
赵家村的村民见柳家的人就要离开,纷纷让开路。让他们一家离开,当然也有那好心的,去帮忙把柳大成给抬上牛车,也有人询问安娘,亚芝还能不能找到,也有人劝安娘想开一点,以后要好好的过日子。
安娘被这些人一问,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哗啦啦的流个不停,说着感谢的话。
“安娘啊。你别哭了啊,现在这样子,你得保证身体啊。好好照顾几个小的啊。”一向有着许多好人缘的白婶对安娘说道。
“我知道了,白婶。”
赵家村的村民目送安娘一行人离开,见牛车走出老远,一个个也都散去了,没人去管正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赵牧。赵秋花也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在窗缝看了半天的苏氏,瞧这村子里的人都离开了,打发几个儿子去关了门,和赵春生两人合力把赵牧抬进屋。
等惠娘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毕竟捎话的那人,在亲戚家多呆了几天,今天才回了南叶村。惠娘也不能怪别人,请人进来喝了茶,便打发人家离去了。
那人一走,惠娘脑子一片空白,这件事情怎么也想不到的。不止是出人意料,还有些惊骇世俗。原来这古代还真有爷爷卖孙女的事儿。
她还以为是以讹传讹的事情,而这种事情如今却发生在她的亲人身上,这是惠娘怎么也不能理解的。
因为在现代她都没见到过或者听说过这些事情,有些父母会把自己的孩子给别人抚养,大多是因为家里困难,养不活孩子的原因,可赵家生活虽然说不上富足,也说不上要卖孩子吧?
惠娘心里急的团团转,根据别人捎来的话说,亚芝已经被卖了将近十天了,他们按照赵夏生说的,可确实还是没有找到,赵夏生说那人牙子住在柳叶镇,按道理没有欺骗安娘的理由,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惠娘想不明白这么头疼的事情,索性也不在去想,立马上楼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想要回娘家去,苗苗见惠娘急忙忙的,挡住她,问她要上哪里。
惠娘看了苗苗一眼,自己要是一个人回去了,苗苗肯定会想她的,她也放心不下,索性给苗苗收拾了几件衣服,母女两一起回娘家。
惠娘本想和戚婶说一声的,到时候让她说一声,可戚婶没在,便交代了小雪几句,就去找冯三,让冯三驾着马车送她们母女两去月湾村,冯三没卖身之前,就是个车把式,驾个马车不是问题。
“太太,现在都下午了,你还要出去吗?”冯三本不想问,可一想到今日范铭出去了,怕是不知道惠娘母女俩离家的事情,还是多嘴的问了一句。
“冯叔,现在来不及和你说那么多,等阿铭回来了,你告诉他我和苗苗回娘家了,我大姐和离了,外甥女被卖了,我得回去一趟,你告诉他,他会知道的。”惠娘说着鼻子都有些酸酸的。
一旁的苗苗听惠娘说外甥女被卖了,叫道:“娘,到底是谁被卖了,亚芝姐姐还是亚灵姐姐?”
“等会儿和你说。”惠娘安抚了苗苗一句。
冯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点头说好,让惠娘稍等他一会儿,洗了手,便去套马车,而范铭,正驾着牛车慢悠悠的从镇上回来。
一刻钟之后,冯三套好马车,惠娘母女俩上了马车,一路出了南叶村,马车正好与范铭的牛车岔路而过,要是范铭回头,准会瞧见那马车,正是他家的那辆。
范铭赶着牛车慢悠悠的回了家,心里还在矛盾着,因为媳妇上次去山里的事情,也晾了她好几天,想来媳妇也知道错了,要是晚上她再和他说话,他就不生气了,范铭是这样打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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