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开门,出来的还是上次那个年轻的桃红色棉袄的妇人,她是小金宝的娘秀禾。
"婶子,你家小金宝开年要去四方学院上学堂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啊,小金宝说的?"这妇人十分温柔,显然还记得林晚。
林晚点点头,确实是上次教小金宝玩木蜻蜓的时候听说的,当时她还想着要是弟弟也能去该多好啊,不过现在终于得愿了,"婶子,我家虎子也能去了。"
"真的,那太好了,他们也能有个伴儿了。"
"是啊,不过听说那里是上学堂五天就休一天,我弟弟------"林晚一副可怜兮兮又羞愧得不好开口的样子。
秀禾看看她又看看林虎十分善意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让我家马车接送金宝的时候把你弟弟也捎上啊。"
林晚点点头,仰着脸一脸期待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竹管子模样的东西,"婶子,这是我送给金宝的新玩具,叫空竹,它能发出声音呢。"
说着林晚开始演示起来,这个叫做空竹的东西是,用两根小竹棍拴线,缠在木轴上抖动,空竹高速旋转而发出声音,悠扬悦耳的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不收藏本公子发飙啊 收藏的孩子才有大碗肉,嘻嘻
☆、还是威胁
第十三章靠,还是要逃。
金宝一下子就被这个叫做空竹的新玩具吸引了,仰着小手嚷到,"我要,我要玩!"
林晚连忙把东西放在他的手上教他。
金宝娘秀禾和金宝爹说了林晚的事情,金宝爹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对林晚说到,"可以,你每次把你弟弟送到我家门口来就行,下学那天你也来我家门口接他吧。"
林晚听了十分高兴,"谢谢叔,谢谢婶子,"又摸摸小金宝脑袋上的红绸帽说到,"也谢谢小金宝,下次我还给你做个新玩具好不好。"
小金宝仰着脸对着林晚笑眯眯的,阳光下他的小模样特别惹人怜爱,她忍不住在他面前蹲下亲了亲他娇嫩的小脸。
回林家坳的时候林虎一直紧紧跟着苏夜,林晚伸手去拉他被他特别明显地甩开,又一副不搭理姐姐的样子。
林晚也懒得理他了,加紧步子赶紧回家,还要做午饭呢。
一回到林家坳林晚就一头扎进灶房了。
林虎坐在边上小桌子边上翘着嘴,也不说话,坐着生闷气。刚开始林晚还不以为意,直到她准备好了点火架好锅,喊林虎过来烧火,他也一动不动的低着头。
"又怎么了?"林晚抬起他的小脸无奈地问到,"你能坐车进四方城上学堂了还不高兴啊?"
林虎看着她一把打掉她的手,闷声就是不说话。
林晚看了看他那个样子,笑了笑说道,"不帮我烧火算了,唉,我这个姐姐容易吗,为了让自己的弟弟不用走路,能坐车进城上学堂,给人家孩子又是做玩具又是说好话的。"
林虎瞪着眼睛一下子嚷到,"那你还亲他了!"
林晚挽起唇角偷笑,这小孩子原来还在计较这个啊,她又装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那能怎么办,不哄好人家你能讨到便宜吗?"
"我以后要挣很多很多银子也买马车!"
"好,好------"
姐弟两人终于重归融洽,一说一笑起来,灶房里伴着锅碗瓢盆闹热起来。
大门外的空地中心,苏夜像是一副伫立着静晒太阳的样子,侧面"水叔"一副和他闲聊家常的模样,然而只要稍稍走近就知道他们说的绝不是家长里短的小事。
"黑石怎么样了?"
"伤口很深,要不是连家随队带着家传的金创药估计整条手臂就废了。"
"如此他应该能得到他的进一步信任了。"
"是啊,只是这次未免打草惊蛇了,下次再想突袭就难了,我也没想到那人功力如此深厚。"
"哼,"苏夜一声不屑的轻哼,"不过是仗着寒冰剑的威力而已。"
"是。"
"有新消息吗?"
"有,陈家湾陈大钟的夫人,正是十五年前连巍然女儿连碧的奶娘,还有连家三天后会撤销封锁,不过暗中部桩到六天后。"
他点点头,"如此,你准备一下三天后下山买些东西回来,我们今年就在这山上过年。"
"是,""水叔"说着又有些疑惑地问到,"公子对那对姐弟的安排,属下担心那小丫头会不合作。"
他唇边轻笑一声,荡开一线上扬的优美弧度,"她会的。"
这两天林晚一直忧虑着,终于等到连家护卫撤走了她的小命儿还留着,这才彻底安心下来,狠狠做了两天好吃的,又晒被子洗床单的,准备着过年了。
天气一直晴朗到腊月二十四,这天是传统的过小年,在南唐这天的习俗是打小孩子过年,也是告诫小孩子从这一日起到年后都要谨言慎行,不得说不吉利的话。
林晚一大早就开始拧着林虎的耳朵告诫他,不过不是提醒他不要乱说话,而是不要偷偷上山打猎,他还这么小竟然偷拿林晚的弓箭和捕兽夹,想独自一人上山打猎去。
林晚可得好好教训他,山上虽没有什么大的食肉动物大部分是食草的鹿和野猪这些,但谁也难保碰上狼獾和豺狗什么的。
她每次单独一人深入丛林深处都提心吊胆的更何况是他。
不过算起来,自从有了那一大只猪腿后她确实没再捕猎物了,估计林虎是想念野味儿了。
想着天天在家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她心里堵得慌,于是带着闪电一个人上山打猎去了,说起来那水潭边上的两个捕兽夹到现在还没有查看呢。
就在林晚一个人来到水边的时候才发现仍旧是一无所获,倒是见到一两头野鹿飞快地闪过,她估计是它们从另一边连城主的猎场跑过来的,不过她也是看着眼馋,鹿十分敏捷她根本无法靠近引弓,更何况凭她的箭术她只能欣赏欣赏野鹿奔跃的背影罢了。
她坐在山顶上歇息,不禁想到那天她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看到白衣少年苏夜和他的黑衣手下琥珀的,又想到当时自己知道面临被杀的困境跳进刺骨的冰水混沌着被沿水流冲下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转危为安了,但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哆嗦,冰天雪地的日子,潜在刺骨河水里的感觉她这辈子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忽然想起那一对变态吃人肉的夫妻,还有那个神秘的王家庄。
想到这里她不禁转到河流向下的那一面望去,从那堆夫妻的手下逃回家的那段记忆除了脑中惊悚恍惚的感觉她有点想不起来是个什么感觉来,手脚并用爬行时擦伤的刺痛让她只模糊地记得自己好像是翻过了两座山才到回到林家坳的这座山。
想想反正也没打到什么,又不想回去看某人的脸色,还不如四处走走,话说现在缓过神儿来了不禁对那个王家庄有些好奇了,现在想起来总是那么地不真实。
于是她背着小弓箭沿着河流开始往下走,当然,这一次她肯定是脚下十分利落了,走得很快,太阳又这样一直照着,等到翻越到下一个山头的时候林晚背上都有了汗意,不过这种独自一人伴着水流翻山的感觉真的很惬意,有一种独鸟飞行的感觉。
她想起四五年前自己刚来林家坳时的场景,面对这样绵延不绝的高山那时候也有一种海空天空的感觉。
坐在山顶上静静望着山那边的景象,她隐约确定着王家庄的方向,只是这样远远地看去她无法确认任何东西,不过她并不想冒险再次过去。一想起那对吃人肉的夫妻她就毛骨悚然,引得她打开封存已久的记忆,她仰望蓝天深吸一口气,终于压下那些残忍血腥的记忆。
看看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了,已经半上午去了,她得开始往回走了。
人都说一个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跤,
然而林晚却倒楣的碰上了,她没想到自己再次在外山的这座山顶上遇到了来自于人的危险,而且这次的危险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因为这些人的出现意味着她的身份被察觉。
那是一个六人的小队,估计是前天连家撤走的时候就上山了。
他们个个身姿挺拔,宽肩阔胸,肤色微黑,一看就是北燕汉子,正围坐在水潭边安静地歇息。
尽管他们低调行事,然而身上掩不住军队男人身上的泠冽之气。
领头的那人有着宽广的额头,额头上还有一道十分明显的疤痕,他的面容正对着水潭,所以林晚一上到顶上就和他迎面对了个正着。
这张脸她太熟悉了,林晚一对上他的面容她扭头就往山下跑,她选择的是背对林家坳的方向。
刀疤汉子显然也看到了林晚那张娇柔的脸,尽管已经有快四五年没有打过罩面了,但她额心的那枚红痣让他下意识地认出了她,更何况她一见到他就转身逃跑,除了林机关的女儿林小晚还是有谁?
他几乎是一瞬间弹起,隔着水潭直接提气,一招大鹏展翅跨了过去,紧紧盯着那迅速向下逃蹿的淡薄身影,身后的五人迅速反应过来,纷纷起身也迅速紧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