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上的侍卫领命,吹起了号角。
紧接着从天而降了数十支箭,这时,跪在黄沙的奴隶各个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不敢动弹半分。
“这是怎么了?”
姬忽安静地坐定,把接下去会发生的惨烈事迹说得轻描淡写:“那些是叛变或犯了错的奴隶。在他们面前的箭上写着他们的写法,有些是车裂,有些是火刑,其中还有支白色的,那是免死的。奴隶都贪生怕死,为了抢夺最不痛苦的死法,他们会相互厮杀,而这个过程才是最有趣的。”
那些腐朽的贵族,早已经历了声色犬马,他们太麻木了,只有鲜血才能唤起他们唯一的激情来。也包括他。
他太需要见证一场厮杀了,来平复他肮脏又不堪回忆的过去。
此时号角已吹响,奴隶的厮杀也开始了。
相比起猎场上一具具冰冷又腐烂的尸体,围场上正在进行的一幕幕,却让赵瑶的心情一点点沉重起来。
为了抢夺那支写着免死的箭,奴隶们如同疯了一般,前一刻依依相偎的人,转眼就成了可杀的敌人,拼劲全力,拿起箭刺杀了身旁的人。
这种以性命作要挟,逼着奴隶们撕裂最后的人性,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这样的游戏,她实在提不起兴致来,微过了别头,权当看不到。
“姐姐。”
疯狂的喊叫和哀嚎,在围场上此起彼伏,他轻柔的一唤,仿若在她干涸的心间注入了一汪清泉。
“姐姐是不喜欢看这些?”
“是啊。”她回答地诚实。
姬忽笑了起来:“那不如我陪姐姐说说话吧。”
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赵瑶觉得,总比观看奴隶厮杀的好,尤其是现在已杀到了最为激烈的时刻了:“那就说些什么吧。”
两人的位置比邻,但案几太长,他们并不靠近,姬忽拿起了垫子挨着她坐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心地问着:“姐姐,那块血玉,你可用了?”
赵瑶尴尬地‘呃’了声,不知该如何回答。
无奈姬忽不停地追问,扑闪着纤长的睫毛,可怜巴巴地等待她的答案:“那可是我用血作引子的,姐姐你.....真的没用?”
“我......”
就在赵瑶微红了脸颊,局促不安时,姬忽微扬了嘴角,已然地下了结论:“哦,那就是用了,如何,姐姐可有觉得舒畅了不少?”
忽略了把血玉放入体内的步骤,赵瑶慢慢地开始回忆起了那日:“的确有感觉,当时有一股暖流遍布全身,几天过去了,我的伤势也好了七七八八了。但是有一事.......”
起初放入体内时,那块血玉好似会咬人.......
他以樽挡面,问得不动声色:“哦,还有一事?”
赵瑶摇头,挥去了那个想法,也许是自己的错觉也说不定啊。刚想回答时,围场上的贵族们纷纷起来,哗然出声,她心头也是一紧,发生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让小几几带着女主奔走~
☆、第十九章
厮杀至现在,围场上只剩两个奴隶了。
在座贵族心中那点嗜血的欲望,彻彻底底被点燃了,睁着猩红的双目,紧盯着原始又血腥的猎杀游戏。
没了武器,两个奴隶徒手相搏,在黄沙上滚成一团,用牙齿撕咬,用双手猛掐,接下去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了。
这时,其中一个奴隶被活生生咬下了半只耳朵,他痛苦地捂着残耳,滚在黄沙上哀嚎着:“啊啊啊!”
赵瑶心头抽动,猛然缩回手指时,不小心打翻了案上的酒樽。
咣当一声,铜器撞出的巨响突兀又刺耳,不少贵族的目光都好奇地投向了这里,还是姬忽厉声吩咐了阿容:“还不过来收拾?”这才替她圆了场。
“是。”
阿容面无表情地起身,跪在他们之间,恭敬地收拾着案几。
耳边不时地传来姬忽的关切,她低着头,抓着抹布的手慢慢地攒紧了,心中掠过一丝冷笑。到底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不过是受了点惊吓就有人关怀备至了。
那死了的阿错呢,可曾有人记得?
公主从前那样宠他,他死后,也未曾提及只言片语,现在更是与公子忽纠缠不清........
若阿错在天有灵,她真的很想问上一问,这就是你喜欢的公主,你为之舍了性命的公主吗?真的,一点也不值,她恨不得公主立刻就死去!
“啊!”
一声嘶吼从背后传来。
阿容赶忙回头,一个奴隶纵身扑来,双目杀红了眼,大张着嘴,面目狰狞可怖。眼看着那个疯了的奴隶就要朝这里过来,阿容也不知哪来的冷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撤到了一边,心中不停地笑着——真是报应,公主就要死了!
在座前列的贵族纷纷后退,可已经来不及了!
姬忽慌了:“姐姐!”
在他还来不及做些什么时,那个奴隶已扑到了赵瑶的案前,嘭的一声巨响,案几被压成两半。
只见那个奴隶的胸前被一支白色的箭横穿而过,他的身后,是另一个失了半个耳朵的奴隶,正如野兽般骑在他的身上,拔出箭,一次次重重地插着:“去死!去死!去死!”
那些血,从鲜活的生命肆意地喷溅而出,染红了赵瑶雪白的衣物。
一滴滴地顺着她的脸庞流下,蜿蜒而下时流入她的眼中,霎时她的世界仿若浸渍在一片血色的暖红中。
她是不怕尸体的,第一天来到这里时就遇到了不少的尸体,她都可以坦然视之,即使害怕,过了会儿也能平复,但是......
这样离死亡如此之近,赵瑶还是被震慑到了。
“我......”她想开口的的,话到了嘴边,却喉间生疼得怎么都说不出来。
阿容的眼中闪过失望,起身为赵瑶擦去血迹时,姬忽夺过了手中的帕子,叱道:“主子有难时,你这贱奴不舍命保主,居然还想到逃走?”
阿容也不辩解,静静跪着,反正阿错已死,她随了去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算了。”
“姐姐,你没事了?”他的神色难掩惊喜,但又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惊扰了她。
惊魂未定的赵瑶接过了帕子,无力地挥退阿容,慢慢地擦去血迹。
不多时,就有侍卫拖走了那个还差一口气的奴隶,赵瑶看着那个手拿白箭的奴隶,颤着声音问姬忽:“他是不是自由了?”
话说完后,就连她也不知为何颤着声音。
姬忽微低着头,他精致的容颜隐在了一片阴影中,只留下线条饱满的侧面,和微微挺翘的秀鼻。
他伸手,紧紧地抓住她的。
在人声鼎沸的喝彩中,围场上走出了一只威风凛凛的豹子时,他用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对这她说:“姐姐,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赵瑶蹙眉,直直地盯着他,试图看出什么来。
这时高台上看戏已久的大王终于开口了,指着那只发出吼声的豹子,毫不掩饰他眼中的得意:“这是寡人新得的畜生,今日就......”
忽然,有个奴隶从侍卫手中抢过了剑,动作利索地砍断了束缚着豹子的脚链。
“吼!”
那只豹子大吼着,伏低了身子,前爪纵然一跃,朝着高台扑来。
坐在主位的大王面色发白,握着酒樽的手也在不由自主地颤抖,还是太子赢巳沉着冷静地指挥着侍卫:“不可慌乱!弓箭手准备!”
眨眼的功夫,弓箭手从对面的墙上出现了,纷纷拉开了弓,准备就绪。就在赢巳要下令射杀时,一旁信阳君朝着姬忽一望,两人对视了眼后,姬忽做了个细小的动作。
这时从弓箭手的身后,赫然出现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奴隶。
那些奴隶拿出了匕首,齐齐割开了弓箭手的喉咙,抢夺了他们手中的弓箭,搭弦,拉弓,嗖嗖嗖,一支支冰冷的箭如雨点般朝着高台射来。
“杀了他们!”
黄沙上的奴隶也开始大喊,一瞬间,整个围场被叛乱的奴隶包围了!
“疯了,造反了......”大王瞪着双眼,喃喃自语。
赢巳冷了脸,当下立断,对着稍好些的郑姬说道:“你带着父王先退!”而后和信阳君一道,准备压住这场不知怎么发生的叛变。
从位上看到大王和郑姬退走了,姬忽抓过赵瑶的手,双眸明亮如雷电:“姐姐,你可信我?”
有那么一瞬,赵瑶是犹豫的。
但见到了赵迁挤过人群,喊着‘瑶儿妹妹’时,她反握住姬忽的手,郑重地点头:“我们快走吧。”
由着姬忽带路,他们顺利地冲出人群,踏入了高台。
之后,赢巳为了防止奴隶顺势上来,下了个残忍的命令,将两处石门完全锁住了,也就是说,左右两侧看台的贵族全部都会成为奴隶的盘中餐。
“这里。”
比起慌乱无措的人们,姬忽显然要理智得多,跑了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殿内。
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殿门被打开了,但是让赵瑶没有想到的是,那人居然会是郑姬。她一改风情,美艳的面容上甚至带了些许的严肃,对着姬忽说了句让赵瑶没听明白的话:“他在里面,到时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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