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抱着,是他,感受到的气息,是他,全部都是他。
“你个笨蛋,为什么你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她用力捶着他的胸,将这些月来的思念一股脑儿地倾泻在她的拳头中,“你知不知道,我在那些尸体堆中挖着,我怕你真的已经.....”
姬忽眉心微蹙,伸手顺着她的背,顾及着她的肚子,他调整了个姿势,柔柔地抱着她,虚弱地倾吐着那些日子:“我又何尝想这样?当时我带兵后撤,不想遇到了埋伏,跌落谷中,我虽昏迷,但也有一丝意识,我看到了你徒手扒开那些尸体的样子,可就是唤不出声音来。”
他轻柔地执起她的手,亲着她每一跟手指。
她停住了哭泣,缩缩手,自从徒手扒开尸体后,这手就留下了疤痕,不怎么好看了。
“别动,这些都是为我留下的,我想好好看看。”他对这那些伤痕,眼中闪过不忍,又莞尔一笑,闪过了一抹不可思议的温柔之色,“我从前只知你是喜欢我的,却不知,原来你对我如此情深。当初医官都说,我昏迷太久,怕是救不回来了,能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就是你。”
“那你都醒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你难道不知道......”赵瑶将满腹苦水吐露无疑,她委屈地又捶了他几下,“为什么不来?”
“啊,好痛。”姬忽哀怨似地低呼了声。
见他喊痛,赵瑶这才记起了他的伤口,她尴尬地收回手,又不满地嘟哝了几句:“活该。”
“真好狠心啊。”姬忽笑了,重新揽她入怀,一手覆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上,“我足足昏迷了一月,又花了一月的时间治疗,这才捡回了一条小命。后来,又逢周国内斗厉害,所有人都劝我耐心等待,我得知你怀了身子的消息,实在坐不住了,这才前去看你的,想不到还是露了马脚......”
“哼!”赵瑶眼中有雾气慢慢升起,“是不是我这次不引你出来,你就不来了?想把我抛在这里了?”
姬忽苦笑:“我怎么舍得?不然我又何必担着风险潜入秦国?只是那时周国还未平定,朝中太尉的势力还在,我若接你回去,就是将你置于危险之中.......”
“我什么时候说过怕过?”
他嘴角挽起了微笑,额头抵住她的,长长地吐了口气:“可是我怕,我怕失去你啊。”
赵瑶不说话了,主动圈住他,靠在他怀里:“不光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说着抓着他的手,来到了他的小腹上,“来,你摸摸看,这里面的,就是我们的孩子。”
“孩子.......”他眼睛隐有泪光。
那手僵直着不敢动,许久才动了动手指,看看她,又低头看看她的小腹,抬头,用迷蒙的眼神望着她,问出了个傻傻的问题:“孩子是不是在睡觉?”
“我这样摸,会不会惊扰了他?”
“会不会摸得他不舒服?”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赵瑶扑哧一声笑出了眼泪:“不急,我们回家慢慢来,把你这个父亲该做的责任,一样一样都弥补起来。”
“家。”姬忽柔光一现,“是啊,我们回家吧。”说着他轻敲着了门板,马车渐渐动了起来。
他抱着她们母子入怀,一刻也不愿松开:“我们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
“那周国.....”
“现在是我的了。”他将血腥的权利斗争,化作了嘴边淡淡的一笑。
“我方才听他们还是唤你公子。”
“嗯,我仍旧是公子,但也是主宰周国的人。”姬忽揉着她的头发,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权利再好,也不过是一把利器,但在我心里,这些总是不及你的。”
赵瑶安心了,窝在他怀里,暖暖地笑着。
姬忽扣住她的十指,低柔轻缓地描绘着他们的未来:“我们呢,不住在宫里,那里太恶心。”
“嗯,我想要住在湖边,还要每天都能看到日出。”她满脸憧憬。
“也好,就是我上朝要麻烦些。”他佯装苦恼。
她嘻嘻一笑:“府邸要大,还要很多很多房间。”
他挑眉,频频点头,嘴边喃喃有词:“这倒是,要是往后我抱着你那啥,他们小辈也不会来碍事了。”
赵瑶不语,怒瞪着他。
姬忽愣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了,轻咳几声,笑着说道:“来来来,听我说。”
“说什么?”
“畅想未来啊,我们啊,到了春天呢,我们一起赏花游玩。”哦,顺便。
“那入夏了呢?”
“一起舟寻幽。”哦,顺便。
“秋天,秋天呢?”她一笑,哼了声。
“秋分时节,一起登高侯月,再至冬日,一起卧廊观雪,依夫人之见,如何?”他笑得弯了眼角。
赵瑶嘀咕了几句:“谁知道你说得作不作得数?”
“一定作数。”姬忽笑得意味深长,“因为我爱瑶儿啊,当然作数。”自然了,趁机偷吃一回,也算在内。
“是吗?我可是觉得你笑得怪怪的,好像.....”赵瑶嗖地靠近,仔仔细细地盯着他,“你有满肚子鬼主意似的。”
“好过分,我那样情深意切地说爱你,你居然......”
“说,你又在歪想什么?”
“不得了了啊,相不相信我立马吃了你!”姬忽挑起狭长的眸子,慢悠悠地威胁,“还记得在草原上的那夜吗,我的小瑶儿......啊啊,你居然垃我的脸?啊啊......”
“现在我可是孕妇!”
“啊啊,我伤势复发了!”某高贵的公子开始嚷嚷,改走了博得同情的路线。
可惜对面的赵瑶不为所动,笑嘻嘻地掏着耳朵,这感觉真好,总算翻身做主人了,也算一血前耻了!她恨不得仰天长啸啊!
赵瑶张开双手,活像个欺占美貌小童的恶霸一样,重重地压在他没有伤口的地方。
某高贵的公子沦为了人肉垫子,刚想喊出口,赵瑶眼角一挑:“哎,别叫哦,孩子会哭的。”
某高贵的公子只能闭嘴了,在心中默默流泪,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偷偷瞄了眼她高耸的腹部,暗自咬牙,快了快了!
只要这个孩子出生了,他就让她彻彻底底明白,他是她的男人!
但是,谁能告诉他,这余下的五月,还怎么熬啊!
某高贵的公子忍无可忍,终于发出了一声悲叹:“呜呼哀哉!”而靠在他身上的赵瑶,慵懒地翻了个身,嘴边溢出了一抹甜蜜的偷笑。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在纠结了,到底要不要写番外。。。
正文已完结了,话说我自己觉得没烂尾。。
这文我写到20w当初就不想写了
没什么动力了
还是咬牙写下来,不想再烂尾了。。。
觉得还行的话,亲们就收藏一下专栏吧
过几日我会弄出新文的文案来
下个文,我要去存稿了
不想再断更了。。。
哎。。。
大纲已经完成了,粗粗估计是5个男主。。
一只腹黑,一只正太,一只毒舌,一只木头,一只妖孽
嘻嘻~
☆、第93章番外
又入冬了。
小院的几株红梅开得甚好,白茫茫一片中,一抹红色显得俏皮艳丽。
公子歧站在廊上,细碎的雪飘落进来,浅浅的白,与他的衣物融为一体,他就像是个温润的雪人,淡淡笑着。
“再过不久,他们就要来了吧,”公子歧望着那株红梅,低低地呢喃着。
“是啊。”回答的是阿宝。
“时隔多年了,也不知他们究竟如何。”
阿宝笑道,“公子多虑了。那公子忽把姐姐捧在手心里,两人感情很好,听说早些年又生了一子。”
“是我多虑了,可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就多一分安心。”公子歧轻轻地感慨着,面上浮现了一抹看不清真切的神色。
阿宝全然看在眼里。
时隔多年,世事无常。
秦王于前年突然重症,不幸离世,只留了公子筠这个肚子,众位大臣自然拥立公子筠为王,但碍着公子筠太过年幼,也同时从宗室中选一位摄政大臣,以为帝师。
当时信阳君已年迈,经过了反复斟酌,最终敲定了公子歧。
据阿宝所知,公子并不愿意当什么摄政大臣,后来信阳君和公子彻夜畅谈,这才让公子点了头。他原以为是两派斗争,君上要公子担负起兴旺宗室的责任呢,后来才知,公子那样做,无非是为了姐姐。
只要公子在朝堂一日,那些靠着军功上位的新派贵族,便没有半分机会兴兵攻打周国了。
朝堂之事,波澜诡谲,公子虽性子温和,但信阳君的家臣们可不是吃素的,两派斗争不断,但也相安无事。
这些年秦国没有兴兵,一直在积蓄实力,在六国之中,俨然是第一大国了。周围几国每逢年下,都会派遣使节朝贺,而今年代表周国的,正是周国一手遮天的公子忽。
阿宝摇头笑了,使节朝贺哪有不在宫中正殿的,公子这次偏偏使了性子,选了他的私宅。好在朝臣碍于公子的势力,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公子,人已到了。”管家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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