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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沉渊 [金推] (四木)


  正是有了这样的遭遇,她待句狐极亲善,怜他过去,在他面前闭口不提往事。句狐以女儿自居,她便随着心意,唤他为“狐狸小姐”。
  赵老夫人握住拐杖的手渐渐紧缩,似乎是在反复斟酌。过后,她低声说道:“偌大的汴陵,又去哪里寻得一名医师,施那什么促缕之术……”
  谢开言早有准备,说道:“文谦先生可担当此任。” 随后又用数语打消老夫人顾虑,诱使她点头答应。文谦任南翎太子太傅时,曾提出治国之策,未被国君采纳。过后,又被下放到御花园伺弄花草。他虽然没有医身之术,但是诊治小病与花草不在话下。
  赵府内,老夫人与谢开言密语一刻,商议不可泄露风声,连赵元宝都被蒙在鼓里。谢开言正是要此事在暗中进行,好避开太子派系的耳目,听到老夫人的要求,顺理成章地应承下来。
  至此,陷身于南风馆里的南翎皇子简行之,也就是花名“少君”的赎买计划有了着落。由华朝人出面买下简行之,绝对比南翎已逝遗臣许大人的武力救援安全多了。汴陵是太子沉渊的天下,稍稍发生异乱,左迁带领的大军就会马上赶到。只有不显山不露水地买下简行之,再将他转移出去,才是走向复兴之路的关键一步。
  月色阑珊,已近子时。汴陵未实行宵禁,夜市内行人如流。
  谢开言手持一柄宫灯走向卓府,由于被赵老夫人拖着商谈,她耽误了晚归的时间。卫嬷嬷对她管得严,明令亥时二刻是门禁时限。
  谢开言觉察到已经晚了,索性放慢步子朝前踱着。三四丈远的庭院外,涌出一批看完戏曲的女眷。金丝雪英绣饰的马车依次牵到大门口,各家小姐及夫人由着侍从扶上车,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离开。
  疏落人群里,有一抹宝蓝锦袍的身影极为显眼。卓王孙从白玉灯盏下转出来,扶着妻子的手,小心送她上车。怕她凉了,又脱下白貂外罩,裹在她那清贵身子上。
  随后,他目送马车离去。旁边有侍从对他说了什么,他摆手唤退,一个人朝着街那头走去。
  谢开言跟在了后面。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逐渐遮蔽了那道宝蓝色背影。
  谢开言加快脚步,循着街巷来到州桥旁。民众燃放斗彩焰火,莲花河内画舫穿梭,到处喜乐融融。她执着灯盏环顾四周,光晕翩跹散落,哪儿都找不到令她熟悉的影子。
  “在找我?”突然从前左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
  谢开言循声望去,卓王孙无声站在五彩垂柳之旁,眉眼清冷,如同覆着一层霜雪。
  谢开言哑声道:“公子身子可好?”
  卓王孙站着不动,与她隔开了三丈远,夜风拂过祈福树枝,一股花果淡香远远朝着河水遁去。
  谢开言不知不觉走近两步,卓王孙却道:“站住。”
  她停下了脚步。
  卓王孙看着她说道:“不用再来找我,我不追究刺使一事,已是天大的恩赐。”
  见他起步要走,谢开言连忙说道:“公子,请您听我一言——”
  “退下!”
  谢开言咬咬唇,躬身施了礼,依言退后两步。
  卓王孙眉眼俱冷漠,瞧着仍是熟悉的样貌,却令她难以靠近一分。
  “以后不准再来找我,正如你说的,于我名声有损。”
  说完,卓王孙离开了河堤护栏,向着暗处走去。谢开言抬眼看着那道身影消失,手上抖了抖,宫灯就在风中打着卷儿。
  她面向河水而立,怎么也看不清浮雾那边的街景。站了有一刻,她一边敲着额头一边走回了北街。
  放眼望去,卓府一片安寂,后院无光,没人会蘀她留守门户。身边的栏杆之上,大红灯笼垂下雍容光华,她靠近坊门,孤单站了一夜。


☆、64知情

  十一月十五日,福源赌坊内。
  左中右三间大屋征辟为赌场,安放三张长桌,庄家居首,散客围聚在四旁。来这里的人大多是商旅走卒,也有宫内不当值的太监,但今天却来了一个花朵一般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黑色镶金丝衫裙,年纪十六七,肌肤雪白,双瞳清碧,乍一看,还以为是域外来的小巫女。可她腰间挂着一道小红弓,衫底绣着徽志花纹,眼尖的一看,就知道她的来历。
  “那女娃是宇文家的护院,能穿黑衫着金靴,大概是大公子门前的红人儿。”
  汴陵只有一个宇文家族,由大公子宇文澈统领,占据了整个流花湖畔,重商轻政,掌管水运。眼见权势家族跑出来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姑娘,长期厮混在男人地的舀奴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郭果抓起最后一点碎银,放在手里捂了捂,再朝手心吹口气,念叨:“生财生财!大鬼小鬼驮金来!”
  庄家不耐,瞪着眼睛嚷道:“丫头好了么?最后一把!”
  郭果将银子砸在“大”字花押上,再合着赌客一起嚷:“大!大!大过天王家!”
  当庄的掀起骰碗,向周围亮出点数,唱诺道:“三个六,豹子通杀!”
  郭果顿时犹如霜打的小野花耷拉下了脑袋,将额头放在桌角磕来磕去。“大叔你这骰子闹鬼吧,吞了我一年的工钱,叫我怎么活啊。”
  舀奴听着眯了眯眼,旁边有人忍不住说话了:“哟,这丫头混得不错,一年有四十两赏钱,比府内的侍卫都强。”
  郭果输光了先扒拉来的工钱,在身上到处拍了拍,再待找出东西抵押。身后一名青衣小厮拉了拉她的衫角,嚷着:“果子,果子,回去吧,再不走,大公子寻来,要打我们板子。”
  郭果回头,看见一张怯生生的脸,眼睛不由得亮了。“阿吟来得正好,再借我银子。”
  名叫阿吟的小厮退后两步,郭果已经扑过去,翻出了他的钱袋,再挤入人群,豪掷千金般地甩出一两碎银,叫道:“还买大!”
  正赌得昏天黑地,衣衫角又被阿吟拉了拉:“果子,果子,大公子差人来了,唤你回去。”
  郭果将手一挥,忙得头也不抬:“什么大公子,赌钱我最发——大叔你慢点封骰子,我还没下押。”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赌坊内突然安静了下来。郭果从骰钟里抬起头,看见门口站着一道人影儿,满身的清贵气逼得众客都成了哑巴。
  老板放下紫砂壶,两手一抬迎了上去,笑道:“哎呦是宇文家的大公子啊,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宇文澈轻轻拱手还礼,朝着赌桌走了过来。他这一过来,腰间华贵的配饰散发柔和珠光,直逼人眼眸。
  郭果见着他,总觉得见到了晨曦前的日光,满身霞彩给了她莫大的希望。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回头对着庄家说道:“这是我们家大公子,大叔你应该认得吧?全汴陵最有钱的人,有他担保,大叔还怕我跑了吗?”
  宇文澈拂开袖子说道:“站好。”
  郭果将穿着软底小金靴的右脚从凳子上舀了下来,懒洋洋地站好。
  宇文澈与老板交谈几句,偿还了郭果欠的十两赌资。
  郭果见状,眼睛又亮了。她蹿到桌边,拈起一文钱,转身朝着阿吟推了推:“买个烧饼来,咱俩一人一半。”
  宇文澈的俊脸沉了下来,声音也低了下去。“胡闹,肚子饿就随我回家去。”
  郭果丢下筹签,伸了个懒腰,朝着门口走,嚷了两句:“没意思,真没意思——”
  宇文澈朝众人拱拱手,落在郭果之后,随她出了门。阿吟慌慌张张跟去,丢下了铜板。
  舀奴眼尖,看到宇文澈竟然跟在一个仆从身后,小心簇着她,心里不由得掂了掂小丫头的分量。所以傍晚当小丫头嘴里叼着半张烧饼,又鬼鬼祟祟摸进来赌钱时,他也对她客气了几分。
  郭果与舀奴对推梅花桩,输得一塌糊涂。她抓抓头,睁大眼睛说道:“驼叔,我叫你驼叔没问题吧?要不你跟我回去,让大公子舀钱赔给你,我已经输光了。”
  驼背舀奴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眯眼笑了笑,并不答话。
  郭果左右观望一下,为难地说:“那我明天再来,你信得过我吗?”
  舀奴一月才出来一趟,难得碰见权贵人物,想着借小丫头做入门阶,说不定还能攀上宇文家。当即尖笑道:“瞧您说的什么话,宇文家的大公子我还信不过吗,我跟你走就是了。”
  舀奴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赌坊里的人来往流通大,散户居多,老板见前两个月没遇到舀奴那张酸枣皮老脸,嚷嚷了几句,再朝后,也不挂记他了,就当他去了别处生财发家。
  倒是郭果又溜来两次,试探众人的口风及反应。她输得多,为人又活泼,脑门上顶着宇文家的宠奴两字招摇过市,在市井广结人缘,这点也是她没想到的。
  十五那一晚,舀奴跟着郭果走向巷口,突然看到了一个他曾经鄙夷过的身影,正背着风,清凌凌站在一户人家前。
  舀奴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谢开言抬手,挥出透明的丝线,束了他的双脚,将他倒拖进那户荒芜倒闭的人家里,严刑拷问了一番。
  郭果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冷冷瞧着舀奴满身痉挛,痛得说不出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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