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郑重地点了点头,一时,于啸杉和郑家的两个孩子,彼此对望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啸杉默了片刻道:“老先生,此事我们还要再商议一下,您一路车马劳顿也没得空歇息就紧着过来诊病,这会儿也先去休息下吧。”说着喊人,带着几个大夫下去安置。
送走了大夫,几个人去屋子里跟郑岳平商量到底要不要医治,季蔚琅本是外人,插不上太多话,便在最靠门边的地方坐了下来。眼睛时不时地往屋门外飘去,随着他的眼光一亮,远远地看见夜昙牵着绮罗正在一边私语着,一边款款走来。季蔚琅立即站起身来,几步迎了出去。
绮罗跟季蔚琅见了礼,季蔚琅笑望着她问:“绮罗姑娘在庄子里过得可好?”
绮罗淡淡一笑:“多些季公子惦记,承蒙三爷照顾周到,过得十分好。我家表妹绯蔓在您府上过得可好?”
季蔚琅眼里的不自在转瞬即逝,轻扫了一眼夜昙说道:“她也挺好的。”
夜昙却并未有在意二人的言语,只是一个劲儿往屋子里探头问道:“三叔和大伯他们在商量什么大事吗?”
“商量郑大哥治腿的事呢。”
夜昙一听,表情一下子严肃了几分,对季蔚琅道:“季公子,那先进去了。”
夜昙说完便闪身进了屋,留下望着她背影发呆的季蔚琅和面无表情的绮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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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
“大伯。”夜昙清亮的声音一响起,屋里的人原本稍显沉闷的表情,都是跟着一宽,纷纷挂上了几分笑颜。
夜昙几步走到榻前,半蹲□子,双手放在郑岳平的膝上,抬头望着他说,“大伯,您的腿还能治好是吗,”
郑岳平慈爱一笑,“夜儿想让大伯治好,大伯便去治个试试。”
夜昙眼里霎时染进希冀的光彩,看看郑岳平,又回头询问地望向于啸杉问道,“大伯的腿果然还是能治好的是吗?”
于啸杉面上带着些许的沉重说:“夜儿啊,蔚琅这次请来的该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了,可是这大夫也只是说有一半的希望,并无十足的把握。而且这治疗的过程,还极是受罪,我们这不是也是跟你大伯商议着,要不要试试。”
夜昙听了眉间也微微蹙起,看着郑岳平一时不知道该是如何的劝,郑岳平见了,拍拍夜昙的头说道:“夜儿想大伯去试试,那就试试好了,至于遭罪一说,男人大丈夫的还能怕这点疼不是。不过夜儿也听见了,未必是治了就能好,大伯也是试试,你也别抱太大的期望,省的到时候万一治不好,心里难受。”
夜昙的眼圈有些泛红,俯□去,把脸贴在郑岳平的腿上,柔声地说:“大伯这么好的人,一定会得上天眷顾,不会治不好的。”
郑岳平抬手轻缓地去拍抚夜昙的背,喉咙里发出呵呵的笑声,低声对着夜昙说:“行,大伯就听夜儿的话,去治,一定治好。”说完,对着于啸杉道:“老三啊,那就跟蔚琅说一下,还要麻烦他了,让这几个大夫多呆些时日,给我这老头子好好诊治下。”
于啸杉还未答话,站在一旁半天的季蔚琅早就一步走到跟前,爽快地答道:“郑大哥还这么多客套作甚,把这些大夫找来,原就是要给你医腿的,若是决意试试,我现在就写信回去给我父王,让他跟万岁爷说一声,这老太医咱们还得多留些日子。”
郑岳平一脸感激地说道:“蔚琅啊,此次真是欠你太大个人情了,连八千岁都要为我这个草民去跟万岁爷求情,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感激。”
季蔚琅不在意地摆手道:“郑大哥不必放在心上,不过也就是我父王一句话的事,算不得劳烦,能为您做点事,也算不枉费我跟于大哥的交情。上一次在樊城,若不是于大哥明理又做事爽快,我的差也不会办的这么顺,回去父王和万岁爷为此没少嘉奖我。原就该谢谢于大哥的,有这么档子事我能帮上忙,倒是了却一桩心事。”
郑岳平和于啸杉闻言齐声说道:“蔚琅实在是太客气了。”
夜昙从郑岳平膝头直起了身子,望了眼虽是跟于啸杉正在客套着,却目光灼灼看着她季蔚琅,站起身,几步走过去,郑重其事地施了个礼说道:“季公子这番情意,夜昙感激不尽,无管大伯的腿最后能否痊愈,夜昙都代表我爹先谢过您了。”
季蔚琅眉眼含笑,赶紧伸手扶起夜昙的身子,“夜昙小姐这话说的太见外了,在下说了,于大哥的家事也就是在下的家事。这点小事不堪一提。”
于啸杉原本听闻夜昙提起她爹,心头一凛,一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些时日以来,对于他来说,无意识间,似乎总想把夜昙与贺老二抽离开来看待,因为只要想到那一层永远无法改变的血缘情分,于啸杉心里总是烦乱不堪,总是怕若到不得不面对那一日,无法决断。此时夜昙说了,他心里也明了,夜昙也是放不下过往那些事的,知道了当初他们兄弟间的纠葛,夜昙替贺老二对郑岳平的愧疚之情定是无法排解,所以才比任何人都心念着,赶紧医好郑岳平的腿。
才涌上心间的烦躁让于啸杉心口闷堵难排,却又见季蔚琅去扶起夜昙之后,一只手仍放在夜昙的肘间并不离开,就这么拉着夜昙眉飞色舞地说着话。一时间,只觉得心火更旺,未来得及仔细思量,便已经一个箭步走到二人跟前,拉过夜昙被拽着的手臂,档在二人之间说道:“既是决定为大哥医治,总是一桩喜事,该当庆祝一番,这会儿早到了晚饭的当口,就别在这站着说话了,厨房该是早备好了饭菜,咱们去前厅吃饭饮酒庆祝一下吧。”
季蔚琅本正站在美人身边聊得开心,让于啸杉这么猛然一拉,抬眼看见夜昙和他之间的于啸杉眉宇间仿若带着一股怒气一般,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不过听了于啸杉的言语,倒也飒然一笑地说道:“好啊,好久未跟于大哥喝上几杯了,今日里反正是不走了,不喝个酩酊决不罢休。”
于啸杉便也朗声笑道:“没问题,定要酣畅地大醉一场才是过瘾。”说罢拉住季蔚琅,携手揽腕地便往饭堂而去。
季蔚琅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夜昙,对着她才又展颜一笑,却只觉于啸杉拉着他的手臂,在他回首间骤然紧了几分,心中一时模模糊糊地想着,这于啸杉今日里总有点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有了前一日才大醉头痛的经历,除了于啸杉陪着季蔚琅推杯换盏之外,其余的人都也不过是举杯小饮一口表示下心意,便不再敢多喝。不饮酒的人,一会儿的功夫便也吃好了饭菜,纷纷告退。夜昙站起来,有些担心地看了眼于啸杉,犹豫下,柔声说道:“三叔,昨天才吃多了酒不舒服,今天别再多饮了,反正季公子也在庄子里会住些日子,不急在这一天的。”
于啸杉刚咽下一口酒,唇边才离了杯壁,听得夜昙的话,只觉得喉间那股热流似乎瞬时便淌进了心里一般,满怀的温馨,冲着夜昙笑笑道:“三叔有分寸的,夜儿早些回去歇着吧。”
夜昙盈盈一笑,拉着一边的绮萝便往回走去。绮萝一晚上始终沉默不语,眼神也从未望向过于啸杉,只是离去的这会儿,似不经意的轻扫了一眼,于啸杉并未留心,季蔚琅却看了个满眼。
待到两个女子走远,季蔚琅别有深意地望向于啸杉说道:“于大哥,你跟这绮萝姑娘如今是个什么情形,她来庄子里也住了月余,怎么看上去反倒比以往还生分了些。”
于啸杉淡淡一笑,“老弟以为该是个什么情形?如今绮萝也不过是在这跟夜儿就个伴罢了,日后有机会找到个好人家,从咱们庄子里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就是。”
“啧啧。”季蔚琅叹道,“于大哥当真是寡情薄意之人啊,这绮萝的满腔情意,此番在你处定是落空,倒也真真是个可怜人了。”
“蔚琅休要乱讲,绮萝当初也是你送来的,我本就并未有此念,她来了也始终是跟着夜儿作伴,作何非要给我们扯上关系呢?”
季蔚琅听罢笑了笑说道:“倒也并非扯上什么关系,小弟只是多少有几分好奇,于大哥如此这般不近女色,到底所谓何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想有朝一日出家去做了和尚?”
于啸杉蹙眉斥道:“又胡讲一通,你哪只眼就看见我不近女色了?还扯出这么多臆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