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出柔然的怀疑,他拉住她的手,“柔然,孟瑶肯成全我们,是她主动提出来接你回府的。”
她不信,孟瑶那日不是想置她于死地吗?她的话言犹在耳,冷得让人颤栗,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她是怎么想通的?
她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借机搂紧了她,视若无人,“你累了,回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是呀,唐姑娘,先歇着吧,我们改日再聊。”
她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没有丝毫恶意,柔然对刚刚的怀疑产生一丝歉疚的心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不是光明磊落之举,“谢谢你”她也回报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算是解除了尴尬的重逢。
二人的身影逐渐离开孟瑶的视线,夜色更浓,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笑得更加妩媚动人。
跨过月亮门,少轩回头看不见了孟瑶,没有了顾忌,他猛地抱起她,“好久不抱你,你轻了许多。”
媚儿拿着柔然的贴身之物紧随其后,不禁“扑哧”笑出声来,“我什么都没看见。”说着跑在头里,先一步进了柔然的房间,把东西放好,铺好被褥离开了。
小丫头机灵着呢,小别胜新婚,她可不能当个电灯泡,坏了小公爷的好事。
坐在床榻上,他没有走的意思,好久不见,一肚子心里话不知该从哪一句讲起。
“少轩,孟瑶、、、、、、”
“孟瑶肯退出了,她决意成全我们,以后你不用再担心了。”
“她的条件是什么?”
一针见血,她提出一个必须要问的问题。
他不想加剧她和她的矛盾,刚刚消停,不可以再就节外生枝,反正孟瑶不能当一辈子老姑娘,迟早要嫁人的。
“没有,我是她哥哥,她能跟哥哥提什么条件,你多虑了。”
“真的?”她似信非信,莫不是耳朵出现了听力问题。
“我的好柔然,不要胡思乱想,再怎么说我和孟瑶从小一起长大,她不会逼我的,让我为难,你放心好了。”
她无语,孟瑶的转变太突然。
“我们难得重逢,别再提孟瑶,好吗?”
她点头,孟瑶会破坏此刻的良辰美景。
靠在他的怀里,她安全、踏实,一个男人有力的臂膀护着她。
“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他信誓旦旦,除了孟瑶,他想象不出还有什么阻力阻挠他和唐柔然在一起,他毕竟是隐逸府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唐柔然回府以前,他下了命令,令骑兵营张大森调派二百人星夜赶往拓跋府,保护拓跋府。自从上次的恶性事件以后,他弄明白一件事,没有兵的将军不是好将军,他不肯再把兵权交给任何人,他要自己亲自统领,指挥、调度。
这一晚,他留在了柔然的房间,两个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她的底线被感情的闸门彻底冲垮,经历了生离死别,消除了隔阂,她要成为他的新娘子,独一无二的新娘子。
羞答答抚摸他的胸肌,她吐口而出:“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她竟忘了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结婚是要到民政局领结婚证的。
“很快”
沉浸在幸福里的他不假思索,一锤定音。
她幸福的小鸟依人般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她是他的人了,他们属于彼此。
孟瑶观察二人蜜意浓浓,一声不响只顾吃饭。少轩和柔然相视一笑,各自用餐,她爱吃的,他夹在她的碗里,他爱吃的,她送到他的嘴边。
新婚燕尔。
少轩偷偷找了韩管家和韩妈,也不隐瞒,把和柔然有了肌肤之亲的事情据实以告,想要尽快成亲。
韩妈乐不可支,她虽然喜欢孟瑶,可小公爷喜欢柔然,她自然跟着喜欢柔然,在她眼里,小公爷的幸福永远放在第一位。
“孟瑶怎么办?你们的婚约?”
“韩妈,我和孟瑶已经解除婚约,她不再是我的未婚妻子,我的妻子只有一个,就是柔然。”
“那好吧,我去准备。”韩管家弄不清楚年轻人的事情,小公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韩管家张罗看日子,发喜帖,忙得不亦乐乎,小公爷的喜事,一定是隐逸府中的头等大事,一定要热热闹闹,风风光光。
散步在府中的长廊,目视初冬萧条的景象,寒意袭来,日子难打发。她看见小丫头周华,“喂,你为何这般忙碌?”
“您不知道哇,小公爷要成亲了,有一大堆的事情瞪着我们去做呢!”说着,她用手势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形。
“小公爷和谁成亲?”
“和夫人成亲。”她挨近孟瑶,不知天高地厚,没遮拦随口说道:“听人说,小公爷和夫人早就生米煮成熟饭啦,这才命韩管家火急火燎筹办婚礼。”
孟瑶一个站立不稳,坐在长廊上,泪如泉涌,少轩哥哥大张旗鼓筹备婚礼,她的颜面何存。
周华见此情形,方知自己惹了祸,一溜烟跑掉了。不知天高都厚的丫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以死相逼
孟瑶神魂落魄的模样,把匆匆忙忙给她送衣服的锦绣吓了一大跳,“姑娘这是怎么了?”
她推开锦绣的手,擦干净泪水,“锦绣,去告诉小公爷,让他到我房间里来一趟,他若是推脱不肯来,你只告诉他若是迟一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姑娘”锦绣呆若木鸡。
“去吧”她语气柔和了一些,径自回房等候少轩。
少轩春风得意,昨晚与柔然缠绵了一夜,他还在回味,锦绣的回话让他恍如隔世,该怎么向孟瑶妹妹交代呢?想起那个毒誓,他就胆寒。
“孟瑶”,他的一只脚跨进孟瑶的房间,眼前的一幕令他魂飞魄散。“孟瑶,孟瑶”他不由分说上前抱住孟瑶的双腿,将悬梁自尽的孟瑶抱在床榻上,“锦绣,快去请大夫来。”
锦绣也是吓坏了,像一根木桩子一样钉在那里。
“快去”他吼。
锦绣浑身一激灵,回过神来急急去请大夫了。
“孟瑶,你这是怎么了?”
原来,孟瑶羞愤难当,一时气急,定要让少轩一生活在她惨死的阴影中,遂以自尽泄愤。
少轩来得快,孟瑶尚未过鬼门关,一息尚存,她缓缓睁开双目,幽怨地目视曾经温柔体贴的少轩哥哥。
“孟瑶,你这不是要了哥哥的命吗?”揉搓她的双手,他慌得无了主张。
“哥哥还管孟瑶的死活吗?”她哽咽着、抽泣着。
“我们是亲人哪,你死了,少轩会难过一辈子,你想过没有?”
“你太自私,只顾及自己的感受。你违背誓约与唐姑娘成亲,你可知道,孟瑶也会难过?”
“孟瑶妹妹,事情太突然,我没想到昨晚与柔然、、、、、、她一个人无依无靠,我怎好辜负她。”
她挣扎着坐起,他的一只胳膊有力的扶住她,喘息刚定,她紧接着说到:“孟瑶自知无足轻重,哥哥也无需顾虑我,我一个弱质女流无力改变哥哥的想法,我只有以死明志,免得受人耻笑。”
“这、、、、、、你太极端了。”
“你要让孟瑶每日见你们二人形影不离、卿卿我我吗?你要让孟瑶惹人讥笑偷生一世吗?”
两道泪痕未干,新的泪水又涌出眼眶,“我怎么再住在拓跋府,哥哥想过吗?是你在逼我,是唐柔然在逼我,你们逼我走投无路。”
“妹妹稍安勿躁,是哥哥错了,我马上通知韩管家取消婚礼。”为了挽留孟瑶的生命,他不得已取消婚礼。
拓跋府喜气浓厚,韩管家夫妻早把小公爷和夫人要成亲的喜事宣扬开来,人人得知,皆为这一对受尽磨难的恋人高兴。媚儿得知后,更是连蹦带跳给夫人报喜。
“夫人,大喜了。”她的眼睛眯成一道弯弯的月牙儿,无比可爱。
柔然正在房中改写教材,好多日子没管学堂的事,她有些手痒,走出拓跋府如今时机还未到,不能自找苦吃,索性编写教材,吩咐美儿、文君、红霞三人带到学堂传授课程。
执笔垂头,平静问道;“疯丫头,什么喜事?”她没料想少轩这么快做决定。
“是您和小公爷的大喜事,夫人,您要和小公爷成亲了。”媚儿兴奋得像只小鸡叽叽喳喳“夫人,您总算苦尽甘来。”说着说着,不由自主落下泪来,“瞧我高兴的,我是替您和小公爷高兴啊。”
她放下笔,移步来到媚儿身前,“傻丫头,别哭了。这是真的吗?”
“嗯”媚儿喜极而泣,连连点头,“韩管家正张罗着呢。夫人,您就别管学堂的事情了,还是尽快绣制喜服吧。”
“嗯”她答应着,喜上眉梢,俏中带笑。
准新娘子的感觉就是好!
少轩庆幸还没有跟柔然提起大婚之事,如今一瓢凉水浇下,他责怪自己反复无常,同时伤害了两个女孩,造化弄人啊。他甚至后悔昨晚的冲动,既然要了人家的人,却又不能光明正大娶回来为妻,似乎不近人情,做人不够厚道。
越想越苦恼,他想看看柔然,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婚礼,自己这份满满的爱要随时守护她。
瞧见少轩的身影,她娇羞地躲在蚕丝帐后,背过身去,只管摆弄衣角。掀起帐子,他温柔抚摸她的脸颊,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还这么害羞?”